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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那几人听闻,吓得慌忙后退几步,那领头的更是险些摔到在地上。
    “阁下是哪家郎君?”
    薛丘背着手,带着一股逼迫着人的气势,“在下姓薛,几位可要指教?”
    壮汉听罢慌忙跪地求饶,方才那盛气凌人的气势竟是一下没了。
    他们好歹纠缠了半晌,薛丘才放过他们,只不过临走前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那些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的噩耗,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暗巷中只剩下几人,薛丘正要近前却被佟栖拦住,萧雨兰示意他住手,正好她有一些事想要当面与他说清楚。
    她让红枣将孩子放到车上,然后走到薛丘面前,“薛郎君,这么巧?”
    薛丘却回道,“不巧,在下路过武安侯府,正遇见萧娘子乔装出门,想着萧娘子独自一人,出门不便,顺便护送一程。”
    说得如此坦荡,这厮是要以此威胁她吗?
    她暗咬银牙,“那小女岂不是还要多谢薛郎君的救命之恩?”
    薛丘却莞尔一笑,“这倒是不必,不过想来萧娘子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若是萧娘子一定要报恩,那薛某也定却之不恭。”
    无耻!
    萧雨兰暗自顺了气,问:“当日太子府遇险,救我的可是你?”
    薛丘只点点头,“萧娘子这是要同薛某算救命恩情吗?”
    萧雨兰猛地顿住脚,就要转身往马车里钻,她实在不想与他谈下去了。
    谁想却被薛丘拦住,“萧娘子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了你?”
    萧雨兰沉默了一会儿, “薛郎君若愿意讲,说便是,若不愿意,小女自会自查。”
    薛丘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浅笑,就连那双狡黠的眼睛里也带着一丝喜悦,不知怎的,了解她越多竟越是觉得她很是有趣。
    “能在太子府做出此等事的,身份地位自是不低,但此事也确实与太子府无关。”
    萧雨兰一直以为是太子妃所为,没想到薛丘会给她这么一个答案。
    “那会是谁?”
    “萧娘子如此聪慧,何不再思考一番?”
    萧雨兰沉了沉心思,与太子府无关,却能在太子府肆意妄为,那其身份地位需能与太子比肩才行,思及此,她突然想起一人。
    她低着头,薛丘透过幂篱,看着她那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灵动的翘鼻在微蹙的眉头之下,显得格外的可爱,竟叫他心头一动。
    今日她穿的只是寻常人家的粗布麻衫,但她周身散发着嫡女的气度,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她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如此掩耳盗铃的模样,倒是叫他不由得想要逗一逗。
    然一想起她那浑身长满倒刺的模样,他便放弃了,若是寻常娘子,他如此几次三番施救,对方就算无丝毫以身相许之意,态度也会婉转一些。
    可她倒好,几次三番救她于危难,她竟似防贼般防着他,难道他做错了什么不成?亦或者,是因为易洺?
    脸上的微笑突然顿住了,心也随之一颤,一丝苦涩涌进心头,叫他很不爽,这几日他没日没夜得帮她找寻真凶,又帮她善后,换来的却是她这般态度,实在叫他恼火。
    他双手向背,准备离开,“薛某还有一句话想奉劝萧娘子,莫要与易郎君走得太近。”
    萧雨兰站在原地,视线从他离去的背影收回,莫要与易郎君走得太近?难道要与他这头豺狼走得近吗?
    她可是深深记得薛丘那日的那一句,莫要将她当小娘子看的,兴许在他眼中,她只是武安侯嫡女,是个能利用的棋子罢了!
    重新钻进马车里,那孩子已经被红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许是伤得太重,他如今竟是昏迷不醒,于是萧雨兰打算先去医馆,给这孩子医治。
    好在这孩子筋骨还算可以,伤的虽然很重,倒也能挺过来,只是那医者似是有些欲言又止,大抵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雨兰道:“医师有话不妨直说。”
    那医者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孩子,“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这等病症,这孩子虽看上去似孩童,却有一身成人脉象,实在是神奇。”
    主仆两人对此事也不精通,面面相觑,只觉得神奇,红枣想着佟栖也算是个江湖人,这种疑难杂症兴许他知道。
    她正想问问,却不知他近日仿佛是个泥鳅,才出面半晌又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实在寻不着踪迹。
    最终两人也只当这孩子自小生活在西市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病了无人照看,久而久之才会有此病症。
    确认这病症对这孩子无碍之后,两人便将他带上马车,往立汇街而去。
    马车缓缓行驶着,红枣看了看昏迷着的孩子,又看了看萧雨兰,心里有了些许的计较。
    自家娘子心善,当街救了个孩子,这自然是好事,可救下孩子后又如何处置?
    若是将他带回侯府,那自家娘子私自出府一事便会暴露,若是将这孩子放在兰馨斎,西市人员复杂,放在那些大汉口口声声有人命案子在身,若他们寻上们来,那兰馨斎岂不是又要再整顿一次?
    所以,将这孩子放哪儿,确实是一个难题。
    马车很快便到了兰馨斋,梁氏早就候在门口,今日兰馨斋歇业,斋内也只有梁氏与几个伙计,萧雨兰命人将那孩子抬了进去,便与梁氏商议该如何赐赏。
    伙计们一听东家亲自来赐赏,更是干劲儿十足,连连与东家道谢,今日歇业,萧雨兰也特地嘱咐他们可随时归家,这更叫他们一个个欢喜非常。
    赏了伙计之后,萧雨兰便单独留下梁氏叙话,她将想再开一家兰馨斎的事同她说了,梁氏虽满口赞成,只是却为招人感到烦忧。
    须知开好一家店铺,掌柜极为重要,伙计易找掌柜可就难寻了,她自知自己能力不够,管理一家铺子已然有些力不从心,若是再管其他铺子,她怕是会误了事。
    萧雨兰也知她的顾虑,只说先将铺子选好,人员之事慢慢来便是。
    吩咐完要事之后,她便打道回府了,这一来一回花费了她好长时间,好在如今府内忙碌,也无人在意她。
    只是刚至府中,菲香便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慕容氏来人了。
    萧雨兰感到诧异,慕容氏虽说是贵族,但如今早就没落了,自从慕容馨儿死后,慕容氏族更是与武安侯府少有来往,就算慕容湘儿与慕容氏有血亲,自那以后也没见慕容氏有人上门。
    他们在这个时候上门,也倒是挺叫人奇怪的。
    银耳却连连否认,“他们哪里是慕容氏的?只是打着慕容氏的招牌来咱们府上蹭吃蹭喝罢了。”
    银耳这么一说,倒是挑起了萧雨兰的兴趣,“怎么说?”
    银耳悄声道,“婢子去打听过了,上门的那些人不过是慕容夫人舅父家中人,那位舅父因娶了位慕容氏旁支的旁支的一位小娘子,早年在慕容氏族的庇护之下当了几年的小吏,后来因为贪|污而被撤了职。”
    “话虽如此,但他们却一直打着慕容氏的旗号招摇撞骗,过了新年便要科举了,他们有个儿子要参考,便上京投奔来了。”
    萧雨兰对这家人倒是有所耳闻,却不知银耳竟也能打探得一清二楚,“你倒是好本事啊?上哪儿探来的?”
    银耳撇了撇嘴,“娘子忘了婢子的本事了么?再者,咱们院儿里不是还有佟栖的嘛……”
    看这小妮子羞涩模样,萧雨兰不由起了调|笑之心,“哦,原来是佟栖啊!怪不得最近连我都使唤不动了,看来人家早就易主了。”
    “娘子,佟栖对娘子可是忠心不二的,您可莫要因为婢子与他主仆离心啊!”
    银耳有些慌了,“婢子也不过是偶尔多给了他几碗饭食,他才尽心的,可若非娘子恩赏,哪有他的饭食啊,娘子你要明察秋毫啊!”
    萧雨兰突然笑了,连带着她身侧的红枣菲香也跟着笑了起来,银耳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泼辣性子,没曾想,也有这急如猴儿的样子。
    好半晌,银耳才反应过来,她气得涨红了脸,掐着腰愤愤然,“娘子,你戏耍婢子!”
    主仆几人欢笑了半晌,羽香便来报,说是大郎回来了。
    眼下已至年关,自家母亲又给他生了个弟弟,他自然是要回来的,只是萧雨兰却有些讶异,萧沿竟是比她料想中还要早了半月。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变了不成?
    薛丘变的有些纠缠,余老夫人变了,就连萧雨薇也变了,若是往日萧雨薇若不上门嘲讽欺凌一番都过不去。
    羽香又道,“老夫人传了消息,说是过些日子举办一场家宴呢。”
    自从萧雨兰懂事以来,从未参加过任何家宴,就算慕容馨儿在世,过年守岁,她也只能乖乖守在凝香院里,府上有任何家宴萧远也只是待在玉莹院。
    家宴?萧雨兰冷冷一笑,还真是新鲜!
    彼时玉莹院萧雨薇的卧室,她正抱着刚刚归来的萧沿的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沿几次三番想要安抚却不能。
    他也只好立在原地,等着自家妹妹哭完,才安慰她,可谁想,这么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
    直到萧雨薇哭得已经快没了力气,她才抖着肩膀停了起来。
    “现在,总能说说母亲为何要将你关在屋子里了吧?”
    萧雨薇抹着眼角的泪水,非常委屈得向萧沿控诉,“还不是因为萧雨兰!都是那个贱人!要不是因为她,母亲也不会身子不好,我也不会去不了太子府,三郎也不会一生下来就如此体弱!”
    “阿兄!你要为我和三郎还有母亲做主啊!萧雨兰实在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