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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大婚(一)
    澄衣回到房间后,立马开始了调息,她必须趁着这点时间,将自己调理一番,否则若是被慕晚吟发现了,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叩叩叩......叩叩叩......”
    “公主殿下,北冥族长拜访。”
    澄衣睁眼,深吸了一口气,她对北冥雪色其实没什么印象,虽然昨天多看了几眼,但是现在都有点想不起来北冥雪色是哪种模样,而且她与北冥雪色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见面的?
    澄衣虽然想是这样想的,可北冥雪色到底是花妖族族长,别个亲自来拜访,自己也不能视而不见吧。
    “请北冥族长庭院用茶。”
    澄衣起身,收拾了好一会儿,她要将尚未调息回来的虚弱都掩饰过去,不论是慕晚吟还是北冥雪色,她都不想被他们发现,这大概也是澄衣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擅于将弱点掩藏。
    “北冥族长。”
    “公主殿下。”
    北冥雪色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想见的公主殿下竟然就是那日被慕晚吟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女子,她悠得松了口气,若是慕晚吟护着这位公主殿下,明昼呈欢便没那么容易得逞,这也算是少做一场孽了。
    “公主殿下好兴致,那丝萝花虽然难种,可开花之后香味低沉,可使院中一步一香,又不显得香腻,颇为好闻。”
    澄衣有些愣住,什么丝萝花,感觉听着有些耳熟。
    北冥雪色看向那处翻新的土地,此时已有些发芽的幼苗冲破了土壤的禁锢,一点绿绿的尖冒的不是很明显。
    澄衣这时才想起,曾听侍女说过,那处是慕晚吟回来之后亲自种下的,至于种的是什么,无人知晓,毕竟连浇水施肥这种小事,都是他亲自做的,而澄衣心也不在此处,自然不会去关注她这庭院里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
    “那是哥哥种下的,他大概是喜欢那种味道。”
    澄衣不加掩饰,她很是疲惫,她不想去细究慕晚吟为何要种丝萝花,不想去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迷幻之境里,她曾用丝萝花给他熏染过衣衫的原因,她心里有太多的事情,仿若沉疴,顽固的根本容不下那呼之欲出的情愫,况且她今日真的很累,能撑着身子出现在庭院里,也不过是不想被察觉罢了。
    毕竟一旦自己拒绝了今日的邀约,不消半刻一定会传到慕晚吟的耳朵里,她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慕晚吟。
    “北冥族长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澄衣想尽快打发了北冥雪色,她还需要些时间调息。
    北冥雪色擅蛊也擅医,尽管澄衣在出来之前已经隐藏的很好,但她还是在澄衣有些急切的语气里,听出了澄衣的不适。
    “公主殿下,你说话有些虚飘,可是身体不适?”
    澄衣忽然警觉了起来,她怎么忘记了,花妖一族不仅擅蛊而且擅医,自己这些准备应付不懂医术的还绰绰有余,可若要应付像北冥雪色这样的,便差的远了。
    澄衣收回了语调里的急切,她冷冷淡淡道,“北冥族长过虑,我日日闲散在此,怎会不适。”
    北冥雪色心下一惊,她怕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已有些惹恼了眼前的女子。
    “大致是我听错了,公主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哪里,只是我今日有些疲累,若北冥族长无甚要事,便不送了。”
    澄衣好不容易将北冥雪色送走,她回到房间后便开始继续调息,她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慕晚吟发现自己的身体不适,因为她解释不了,她太过害怕慕晚吟追根究底。
    *
    “君上,容族长到了,属下已安排了侍女将他带去了千秋殿。”
    “嗯。”
    慕晚吟并不希望容斓曦来,但这不仅是容秋棉的婚事,而且他还需要容斓曦手里的降心草,此来不能避免。
    “衣儿,可起了?”
    “居室殿的侍女尚未来回禀,想来公主殿下应该还在歇息。”
    慕晚吟拿着奏承的手一顿,他匆匆翻了几页,猛的放了下来,不发一言的出了主殿殿门,直往居室殿而去。
    澄衣眼下还在调息,因为昨夜的事情,澄衣在压制黑色茯苓花之时,曾隐隐约约看到两相对峙的情况,一个宛若黑夜的君主,一个宛若白日的神明,他们两相对望,一个执剑生恨,一个隐而不发,他们的身边宛如惊涛骇浪,一举一动皆可毁天灭地。
    澄衣看的不是很清楚,脑海里的影像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可那些情景之中的朝暮,让澄衣觉得十分不安,她本想问问祁宁,可看祁宁刻意避开的样子,也就没有再细问下去。
    好像一切都是从妖业林里开始的。
    澄衣的思绪转的很快,若不是此刻有敲门声响起,她或许可以想到的更多。
    澄衣从调息中醒来,声音有些软糯,“谁?”
    “是哥哥。”
    澄衣赶紧下了软塌,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着铜镜里好了许多的脸色,又换上了往日里的笑容,走上前去,打开了房门。
    “哥哥今日起的好早。”
    慕晚吟看见了澄衣,心里松了些,脸上的表情也看起来舒服了些。
    “是你今日太贪睡了。”
    “可衣儿还小啊,正是需要长身体的时候。”
    慕晚吟自知是说不过澄衣的,当然他也没有真的想去说,看着澄衣插科打诨,忽然想起了十年前那个总是喜欢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她总是在胡闹,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而自己千年如一日的生活,因为她总是能得欣喜。
    他想,他大概是离不开她了。
    这种想法,越来越深刻,到如今,已是深入骨血,镌刻灵魂。
    “吃早饭了吗?”
    澄衣摇了摇头。
    慕晚吟牵起澄衣的手,道,“以后若是再起的这般晚,便饿着吧。”
    妖族与神族仙族不同,他们喜贪口腹之欲,一日三餐都得照常吃着,若是哪一顿不吃,就会心痒痒,虽然这一日三餐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可天□□贪,也就难得去改了。
    千秋殿。
    “姐姐。”
    “斓曦。”
    容秋棉一看到容斓曦便迎了上去,他们的娘亲在生下容斓曦后就离开了,容斓曦是在容秋棉的照顾下长大的,感情自然不必说,是以容斓曦刚继任了族长在收到容秋棉的喜帖后便匆匆赶来了万狐宫。
    “在这里过的可好?”
    “一切都好。”
    容秋棉说罢看了一眼明昼予浅,对她来说,有明昼予浅的地方,都好。
    而对于容斓曦来说,容秋棉能得心之所向,也是他此生最为安逸的时刻。
    容斓曦从灵海幻出了一个盒子,他打开盒子递给容秋棉,“这是姐姐让我带的降心草,长了两株,就这一株最好。”
    容秋棉接过盒子,道,“降心草本就难以长成,这一千年来也就长成了两株,劳烦斓曦带来,定是费了不少心血。”
    “既是姐姐要的嫁妆,无妨。”
    “这一路劳累,先吃饭吧。”
    *
    明昼予浅和容秋棉、容斓曦用过饭后,趁着容秋棉和容斓曦叙旧的功夫,拿着降心草到了居室殿,他刚踏进居室殿,便听见了有术法相冲撞的声音,不禁脚下生风,一个眨眼就出现在声源处。
    明昼予浅起初有些诧异,居室殿乃是慕晚吟的住所,能悄无声息溜进此处,并大打出手的,究竟会是怎样的大妖才行,但当明昼予浅看清后,他整个心都放了下来,拿着降心草站在原处,看着澄衣与祁宁不逞相让的争斗。
    澄衣今日用过饭后,觉得甚是无聊,本想让慕晚吟留下来,切磋一番,可惜慕晚吟事忙,无暇顾及澄衣,只能将祁宁留了下来,陪澄衣在居室殿里一阵瞎胡闹。
    澄衣此时与祁宁已经有过一轮术法比拼,手中燃起的狐火围着祁宁绕了好几个圈,都没发现破绽,有气无力的噗噗着,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衣衣啊,你已经把这里的树都烧的差不多了,还要来啊?”
    祁宁不提这事便罢了,一提澄衣就气不打一处来,任凭自己如何用狐火攻击,总是会打到他身旁的树上,柱子上,栏杆上,打哪里的都有,就是没有打在祁宁身上的,虽然知道自己的修为跟祁宁比,差的还是有那么远,可也没带这样的,一发都没中。
    “少废话,我今日不把你的毛点了,我就不叫澄衣。”
    刚说完,澄衣就让围着祁宁转的狐火一起扑了上去,只是毫不意外的,那些狐火又掠过了祁宁身边,往别处打了去。
    澄衣自然是不甘心的,她掠身上前,在祁宁身前不及两寸的地方幻出了九幽莲夙剑,毫不留情的往祁宁的手臂上削,若不是祁宁反应够快,此刻那手臂上想来已经是血淋淋的了。
    祁宁一个闪身,离了澄衣一段距离。
    他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笑意,从灵海幻出了自己的妖器,那是一把通体殷红的杀器,是祁宁成为慕晚吟贴身侍从的那一日得到的杀器,名未焉,堕地残红色未焉,是一把至妖至邪的妖器。
    祁宁很少用这个妖器,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大多时候,妖器还未出现,该解决的麻烦都已经解决掉了,所以这用与不用也没什么两样。
    “衣衣,你那剑太利。”
    “甚久未见你用过未焉,今日难得,来比比。”
    澄衣一个闪身出现在祁宁身边,手中的九幽莲夙剑带着腾腾的妖气与未焉相撞,两剑之间摩擦不断,却甚是悦耳,这情景若不是在互斗之中,倒也算得上赏心悦目。
    澄衣与祁宁互相牵制了许久,澄衣的修为本就比不上祁宁,如今能与祁宁牵制,不过是占了妖器的便宜,若是两人的妖器互换,澄衣早该落了下风。
    尽管澄衣发现自己用这九幽莲夙剑也只能跟祁宁打个平手,可刚才说出的话还言犹在耳,此时若是不打了,甚为尴尬啊。
    “哥哥,你回来了。”
    澄衣眨着无辜的眼睛看向祁宁身后,祁宁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去,澄衣见此,趁着祁宁走神,用九幽莲夙剑取了祁宁的头发,等祁宁发现自己上当受骗时,澄衣已经拿着祁宁的头发站在那里沾沾自喜。
    “我今日非点了你的毛不可。”
    澄衣掌心燃起狐火,一把烧掉了手中的头发。
    祁宁莞尔一笑,道,“越来越像小骗子。”
    澄衣才不管,她反正是点了祁宁的毛,今日便算自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