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感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是恐惧,是后悔,是不可置信。
掺杂在一起,变成复杂的情绪,几乎把苏慕慕裹成一只密不透风的茧。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甚至放缓了呼吸。
她能够感受到,段长笙的鼻尖或许正埋在她形状分明的肩窝里。
他略长的发丝掠过苏慕慕的脸颊,皮肤的触感是凉的,接触的时候,却烧起令人不适的滚烫。
苏慕慕脑子太乱了。
或许是短时间内接受了数量过大的信息,在害怕之后,有那么一会儿,苏慕慕思绪几乎停摆。
她甚至用了一点时间,才总算明白过来,段长笙话中蕴含的深意。
虽然,对段长笙的危险早有预感。
但,苏慕慕还是有些不愿相信。
因为,在她看来,段长笙或许心机深沉,但他真的很好。
他很温柔,很正直,在她处于水深火热时拉她一把,让她不至于崩溃。
苏慕慕可能不爱他。
但却几乎百分百的尊敬他,感谢他。
她不敢想象,在被冷辰傲折磨的这段时间里,如果没有他一直以来的开导与帮助,她的心理状态,会是多么糟糕。
又或者,早就疯了。
所以,她是真没想到。
有一天,这样的段医生会把她压在酒店最高层的落地窗上,出言威胁。
面前是拉斯维加斯璀璨的夜景。
身后,则是段长笙温热的吐息。
真实的温度,不断提醒她,这并不是一场噩梦,而是成真的现实。
苏慕慕的呼吸频率逐渐乱了,变得急促。
连血液循环速度都好像在变快。
她脸颊滚烫,耳边响起自己的心跳声,很清楚,也很乱,像是快要破表,却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害怕。
苏慕慕是真的有些急了。
她挣脱的幅度愈来愈大。
声音仍是熟悉的绵软,尾音扬起,有种妩媚的俏皮。
但语气里,却全是不加掩饰的焦虑。
“段医生,你不能这样——”
苏慕慕几乎语无伦次的反驳。
“没有跟你说清楚,的确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但是——但是,我心有所属的事情,是没法改变的!”
她有些费力的调动着一团浆糊的大脑,想要说服段长笙。
“像你这样的容貌,条件,家世,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加优秀,……不,是优秀一千倍,一万倍的女人,而且,他们不会像我这样朝三暮四,只会专心你一个,你又何必强迫我一个非得追着冷辰傲跑的跟屁虫,在我身上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呢?”
苏慕慕说完,段长笙的动作微微停顿。
她终于舒了口气。
自认为是这一席肺腑之言起了作用。
毕竟,她觉得,她的话,真是很有道理。
但很快,苏慕慕便知道,她实在自以为是。
段长笙发出一声很轻,很低的笑,虽然是笑,却是冷的。
透着森森的寒意,像是要把苏慕慕的喉咙穿透,封缄。
段长笙并没有被她的言辞打动。
他不但没有松开手,抓着苏慕慕腕骨的力道,反倒越来越大。
段长笙牵过苏慕慕的手,很多次。
但他大多只是轻柔的按着她的手臂,隔着衣袖,小心翼翼。
他看到冷辰傲在她手腕上留下的痕迹。
皮带,或者领带。
一圈一圈的收紧,留下堆叠淤积的红色。
他凝视着那艳丽到几乎吊诡的色彩,心绪翻涌。
是心疼。
但又何尝不是殊途同归的渴望?
他指骨分明的宽大手掌,正在不断收紧。
苏慕慕的手腕很薄,骨头支起,有点硌,皮肤却是软的。
令人爱不释手的触感,捏一捏,就会留下痕迹。
上面正缓缓浮现出一圈经久未见的青紫。
段长笙终于从拯救者,成为了那名不留情面的施暴者。
他却有种莫名的解脱感。
像是撕开所有假面,最为阴暗的本真暴露出来,得以喘息。
曾经的时候,段长笙难免不解。
苏慕慕是这样的美丽佳人。
冷辰傲怎么能够狠得下心,如此残忍的对待她,甚至摧毁她?
但此刻,他却好像有些明白冷辰傲的想法了。
大抵也有苏慕慕的原因。
她既坚强,又脆弱。
两种矛盾的气质共同出现在她身上,完美的共生。
独一无二。
她会勾起人心中最为明显的占有心,毁灭心。
譬如此刻。
她的挣扎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非但没有作用,反倒勾起了段长笙深藏已久的暴虐欲望。
他的肩膀压得更低了点。
银色的亮片长裙是露肩的。
所以,此时,他们之间的阻隔只剩了段长笙身上亚麻材质的衬衫。
冰凉宽阔的胸膛,与苏慕慕的后背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亚麻不同于丝绸或者埃及棉,有点粗糙,更加折磨。
她被冷调的木香笼罩。
此时,却不再有任何安心感,苏慕慕只觉得绝望。
段长笙前所未有的霸道。
仿佛要将怀中女人彻底吞噬一般,他的所有动作,都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停在颈间的呼吸动了动。
随即,段长笙将一个略显过火的吻,落在了苏慕慕的耳垂上。
“我就只想要你,怎么办?”
他轻笑道:
“苏慕慕,我之前应该是跟你说过的——我的耐心,其实也没那么好。”
“我可以等,但我绝不允许,最后等来的,是你选择离开的决定。”
苏慕慕再次察觉到了覆水难收的不妙。
她感到委屈,又难掩恐慌。
即便手腕被他攥的生疼,被他欺负。
但她也并不讨厌段长笙,因为段长笙帮了她一次又一次。
可同样,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