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我作为人间最完美的女子献祭给冥王,一嫁过去就是正妻,和冥王恩恩爱爱,理应得到所有人 的敬爱,他们都应该尊我为主母。
尽管这故事太完美,完美得像一个童话故事,完美得不真实。
我指甲夹起一点。
但记忆和记载告诉我…..确实是这样。的确该是这样的。
我怎么可能是那个卑微的丑姑娘呢?
但镜子面前的感觉,我脱下衣服,给自己披上红嫁纱,疯狂的,一条又一条,在镜子面前无止尽地欣赏暴露这自己那完美的胴体。真的,这是我的。
这才是我的…..身体。
但那种刀划过的感觉,血流下,记忆流入涌胀的疼痛感,这一切都更具有真实感。
我想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记忆出了问题,然而我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什么问题。
最后我唯一能想到的一个结论;这是我的前前世,我在献祭之后变成了那样嫁给了云幕霆,嗯,就是这样,
那个时期我的身体也不好…..种种和现在相契合。正是因为身体的特殊,我才得以被献祭给冥王。
当然前面还有一些的…..我努力回忆着,不过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脑袋里一片空空。
我只是觉得蹊跷,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我这算什么体质?这算什么?我睁大着眼睛想,我变漂亮,总得需要一个理由。
而云幕霆或许就是那个理由。
这个时候河鬼走过来轻轻捏我的肩。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说:“原来是你啊。”
“是我。”她笑了笑,这个时候笑声就显得柔和多了,她轻声说:“我是来问问你。”
“问什么。”
“你好像不愿让冥王知道。”她的眼睛眨巴着。“他和你上了这么多次,他就一无所知吗。”
“当然。”
除非把我细细解剖开,一般真不会知道。
我瞥了一眼正在熟睡的他,不过如果他装作不知道,也有可能。
毕竟他心计这么深。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那不是废话么!”我猛地跳起来,回忆着前世这个异常…..最终我激动地说:“因为这个我受尽了侮辱。如果可以,我真不愿意再次被揭一次伤疤…..”
“只因为这个?”
“当然…..还有别的啦。”我慢吞吞地说,其实我隐瞒这个的原因是不想让他知道我也有这么不完美的一面,真的,知道了这个他会说什么呢?
她点点头。“其实你这样的人我也遇到过很多。你自己加油就是,不要管旁人。”
“我知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心情还是总有点低落。
就在她要走的那一刻,我拉住她。
“怎么了,还有事吗。”
我盯着她那张清秀的脸,一字一词地说道:“你说你还遇到过像我这样相同体质的人,能不能说说,他们都是什么人?”
“这个啊。”她叹了口气,慢慢坐下。“他们也都是跟你一样的可怜人。”
河鬼在冥界还担任着医生一职。许多鬼都来找她看病,常年累月的积累之下,稀奇古怪的东西见得多了,形成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古怪刀法。
这也是她能在我身上迅速找出症结的原因。
“那些人都和你一样。”河鬼继续叹气。“有人心脏长在左边,有人心脏长在右边,总之就是不正常。”
这个时候她转过头来问我:“你平时很少生病吧?”
“….是。”
不是很少,是几乎没有,但身体出现的种种排异反应…..正是如此我爹妈都以为我在装,平时没少揍我。
“他们都和你一样,从不生病,但常人的医学那一套,在他们身上不适用。”
河鬼便开始细心研究,逐渐摸透了这类人的规律,甚至能为他们度身定做一套刀法。“我发现啊。”她支着腿说。“他们的来历,恐怕都和某个天时有关。”
我着急道:“那他们能摆脱这个…..能….”一时说漏了嘴,我微微动了动我仿佛还在发热的手指,我想干什么呢?”
她瞟了我一眼:“你想干嘛。”
我呐呐地伸着手:“我不知道…..”
河鬼温柔地笑了笑:“你们这种人哪,连性子都一样。”
出乎意料的固执,对有些事情常人难以理解,也因此被视为怪物,同时也感觉自己是个怪物,对吧?
“那你能说说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么?”
河鬼很温柔地望着我:“都是来自黄河水边的人。”
黄河水边。
那年发生了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我努力思考着也没用。
似乎发生了什么…..比如黄河水逆流,中间出现了一个月亮…..
然后有人呼唤“发大水了!发大水了!”
并且这似乎也是冥王献祭的开端。
这些记忆,尘封着的模糊。
我一片头痛,一片空白,然而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似乎早预料起这种反应。继续温柔地对我笑:“看,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没…事。”我捂着头颤颤巍巍地说,同时看她的眼底心底毛毛的,她在想什么,我捉摸不透。
但是那种挺袒露,可以把你秘密抖出来的感觉。
第二天身体自然了许多,我看着一切都爽快了许多。我动了动手,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子连雷电都控制不住,我望了望云幕霆:“继续出发?”
云幕霆盯着我:“你好了?”
“嗯。差不多全好了。”我低着头。
然而我知道,美好。
大约在昨天河鬼走后的半分钟,我的左心脏又开始疼起来了,但我死死地忍住,终究没叫人。
那时候我的左眼都是血红的。
之后…..没有之后了,我只觉得雷电电了过来,然后那个地方像烧焦一样疼,砰砰直跳。在那一圈里,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的心脏被移位了。
又被移位了。
今年第三次了。
今年消化灵藤很多,所以移位也很多。
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败露一些东西的。
所以我站着慢慢地说:“我没事,我没事。”
“我…..真的一点事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