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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二章童年前世
    迄今为止,能够这样的,我只见过一个人,那就是曼达。
    其实我蛮欣赏这种人的,至少很坦然。我盯着自己的脚趾尖道。
    云幕霆没人追是不可能的,有权有势又是禁欲系的作风,既然如此有人爱就有人爱吧,我也管不着了。
    我慢慢地理着自己的衣裙。
    走过去,沿着灯光,灯光下我的身影像一只枯影斑驳的蜘蛛。
    云幕霆一旁已经呼呼睡着了,手里还抱着汤罐子,给我调理很费力气?
    河鬼还没有。
    我走过去轻轻捅了一下她:“今天就多谢你了啊。”
    她转过头对我笑一下:“多谢我什么?”
    “多谢你没有说….”一说到这里我呼吸就急促起来,我紧紧抓住她。“多谢你,什么都没说….”
    她轻轻将我手弄开,那微笑让我看不清含义。
    我只觉得像蛛网一样密密麻麻。
    她满脸微笑地望着我,向我晃起一支银汤匙:“你就这么害怕让人知道么?”
    “谁身体没有秘密呢?”她按住我的肩头,轻轻向我一声,既像是劝慰我,眼神里又含义不明地闪烁着许多不明的东西,灯光随着腰肢摇动。
    我迷惑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不知道?”她笑眯眯地说。
    回去之后我细细想了河鬼的话一下。
    我只打了个寒颤….她好像看穿了我的一切。我的身体。我的 ….心灵。
    她在告诫我什么?
    但她是不肯明说的,我转过头,她翻了个身,已经呼呼睡着了。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体的秘密…我紧紧攥着那片衣服,汗已经湿透了。
    我愉快得想笑….真的是么….
    我,真的有?
    其实只要是个医生,都看得出来吧。
    我抬起左上角,捏起衣服,那里是蓝色的。
    我的心脏长在左肋下,半夜中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脸都是红通通的,我的右筋脉和左筋脉经常会搭在一起。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会瘫痪的,而我还活得好好的。有时候被雷劈我不会死,可有时候,连树木轻轻击中对我来说都是危险。
    我手慢慢地,用力捏紧,上面的筋脉爆成了红色。
    我再次看向自己镜子中的眼球,那是双瞳的。
    我脱光衣服,然后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我常常觉得自己有两个不同的灵魂,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吧?
    妈妈从下都说我特别不同,很小就会说话,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和我玩,认为我是个怪胎,这绝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绝不是。
    我紧紧闭上眼睛。
    我以为我先天特殊,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冥王的妻子,直到现在….我紧紧闭上眼。
    其实我前世也是这样的。
    我是个怪胎哦,云幕霆,你知道了会嫌弃我吧。
    手指的疼痛传来,就像,我刚分娩时的疼痛。
    在嫁给冥王的时候我并不是个处女,我被一个孩子上了两次,中途中生下两个孩子,一个死了,夭折,一个被接生婆抱去,说是怕养不活。总之我再也没见到过他们。
    我仅仅闭上眼睛,体会着底下种种分娩的疼痛传来。
    我发誓我绝不想念他们,绝不。
    这门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父母为了两头牛把我卖给黄河那边的那个男人,别以为我生下就这么完美,我手慢慢拨弄着我脸光滑的光滑的皮肤,上边仿佛有一滴红泪滑过,呵,绝不。
    小时候我非但不美,反而是个丑孩子,不是那种丑,丑得让人绝望的那种,而是平凡,平凡得彻底,低到尘埃里,这比丑更让人绝望,懂吗?所以在被父母许配给那个能出得起两头牛的男人的时候我感觉我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丑姑娘,除了能嫁这个,还能干什么?
    我也想骑上高头大马,嫁给达官贵人的啊。
    可是我这脸。
    那一段时间,我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都快要气疯了,所以直到现在,我看到镜子,还是不舒服。
    嗯没错,我之所以不爽那面镜子,是因为脱下衣服我感觉我站在她面前那种真实感实在是太强烈了,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之前,那个连自己样貌都不敢面对的丑姑娘。它把我剥落得彻彻底底。
    啊…..
    我慢慢揉着自己的脸。我的脸当然不会变成原样。
    他许愿了的。
    在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牲口一样的生活了,于是我从茫茫的黄河边跑了出来,孩子走了就走了吧,反正我也不想要。和那个男人做爱的时候讲真我真的一点快感都没有,只有嫌恶,赤裸裸的嫌恶。
    那时候饥荒,没人肯收留一个姑娘,更何况还是面目平凡的姑娘,于是我无路可走了,我回到了我的家。
    “爸,妈,我回来了。”
    我父母….出其意料地需要一个姑娘。
    那时候我妹妹死了,裹着张草席子倾斜在一旁,脸色苍白得叫人十分可怜。
    看到那具尸体我忍不住呕吐起来,我真怕啊,我真怕有时候变成那个样子啊,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啊!
    父母倒是很兴奋,看来他们真是想姑娘想疯了,遇到逃婚这样的奇耻大辱也不觉得有什么。“来来来,你去。”
    “…去什么。”
    “去献祭啊。”我只觉得喉咙咯得慌。
    就这样我被推上了献祭台。
    那时候给冥王献祭还是要靠血祭的,并不是推荐个姑娘当老婆就可以,当刀子剖过我肚皮的时候我吓得娃娃大叫:“爹,娘,救我!”
    没人救我…..我只记得我哭得很凶,太阳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三颗,狂风大作,有人哭喊着这是不详之兆。
    然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还是有人用刀子划向了我的肚皮。
    当时我正在油灯下思索着这个事情,记忆联系在这….就断了,
    就像是那个烛灯一样噗的一声熄灭了。
    我在灯光下不知所措….一只米虫爬上来也无所谓了,见鬼的真算什么?怎么和我的记忆完全不同?
    我摸了摸头,怀疑我原先的记忆都被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