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瑾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剑插回刀鞘中。
几人安顿了一番,陶蒹葭便进了屋中休息了。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许多。陶蒹葭睁开眼睛,看着外面乌黑的天空,呆滞了一番,直到清醒些后,陶蒹葭传上鞋子,正要往屋外走去,门就被推开了。
“皇兄?”看清来人后,陶蒹葭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方才向这里的人打听过了,过来同你说些城北瘟疫的事情,”萧煜瑾轻咳了一声,道。
两人坐下,萧煜瑾开始给陶蒹葭讲述。
原来,当初城北有一户人家靠捕鱼为生,后来回来没几天便一直发烧,看了大夫也一直不见好,后来就一直吃着药在家歇着,不料给他看病的大夫却也得了同样的症状,总是高烧不退,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瘟疫便在整个城北传了开来。而且这种瘟疫极其奇怪,不但传染人,还传染各种家禽。
听着听着,陶蒹葭眉头一皱,如此看来,这个瘟疫带有极强的传染性,看来先前准备的东西能派上用场了。
说着说着,便到了第二日。陶蒹葭和萧煜瑾辞别了寨子,前往城北。
刚进城,就看到整个城内到处都是流浪在外的居民,或蹲在墙角,或坐在门口,有的直接死在了街头,在寒冷的冬日,整个尸体都已经僵硬发紫。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不正常的味道。
陶蒹葭皱了皱眉头,还好进来之前事先佩戴好了当初在京城订做的口罩,不然只怕此时她早就被传染了。
城中的居民见到陶蒹葭一行人,有的往屋中瑟缩了一下,有的反而冒出了仇恨的目光。萧煜瑾注意到了那人,眯了眯眼,挡在了陶蒹葭的面前。
陶蒹葭回头,向背后的秋词吩咐道:“秋词,你派些人手,都佩戴好口罩,做好防护措施,找一块空大的地方,将百姓都聚集起来,等百姓聚集起来后,你们去把路上的尸体,再去屋中查看一番,若有横死的尸体也搬出来,找块远的地方,不要埋了,点火烧掉。然后把咱们带来的那些酒等我说完话,挨家挨户分配下去。”
“是。”秋词领命,带着后面的大批兄弟,朝着城中走去。不得不说,秋词的办事效率确实很快,不一会,空地上便聚集好了百姓。
陶蒹葭和萧煜瑾站在几张桌子拼凑的台子上,道:“百姓们,请相信国家,我们没有放弃你们,只要你们配合我们一起努力,瘟疫一定可以解决,我保证,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和谐的家园!”
台下有人不服,开始叫板,“你算哪根葱?吃的米还没我吃的盐多,那宫中的太医都那我们没办法,你一个初生牛犊就敢说这些大话,活的不耐烦了吧!带着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你就觉得传染不了你了?笑话!若是当真管用,我们盖上棉被,不是挡的更严实!”
萧煜瑾盯着那人,眼中弥漫出了杀气,台下的那人注意到萧煜瑾的眼神,瑟缩了一下,陶蒹葭见状,按住萧煜瑾,笑道:“你放心,我是当朝太子,我以我的身份保证,若是治不好你们,我绝不回去!”
刹那间,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派他的最宝贝的太子过来治理瘟疫。
“漂亮哥哥,我会死吗?”这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举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陶蒹葭低头,循着声音看去,不禁鼻头一酸,那是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扎着两只羊角辫,眼下还有一颗痣,眼睛大大的,像个瓷娃娃一般,只是此时瓷娃娃的脸上脏兮兮的,面上有些红肿。
她记得当时的劫匪头头说过,但凡是得了瘟疫的,不论老弱男女壮年还是儿童,都被遗弃在了这里,尚未感染的人都上了山。
此时这个小女孩儿,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最后面,没有人陪同。陶蒹葭冲小女孩笑了笑,眼睛微眯,“你相信哥哥,配合哥哥乖乖吃药,就不会死的。”
“嗯!”那小女孩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神情有些呆愣,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笑颜,用力的点了点头,“漂亮哥哥一定会治好囡囡的!”
安稳好了民心,陶蒹葭让秋词统计了各个家中死去的人数,好做具体搜查,又给居民们科普了酒精消毒的原理,让他们回到家中将屋内都喷洒一遍。又给众人配发好了口罩,这才将众人散去。
秋词带人几乎忙活了一个下午,才将尸体收集了差不多。稻草堆上,火把点上,借着风势,堆成山的尸体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陶蒹葭站在大火前,看着那滔天的红色,那扑来的热浪让陶蒹葭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萧煜瑾凑到陶蒹葭身后,低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陶蒹葭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好他们。”
“能不能,努力了之后就知道了。”萧煜瑾拍了拍陶蒹葭的肩膀,没有责怪陶蒹葭心中没底却还逞能说自己一定能治好他们。
陶蒹葭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化为逐渐化为灰烬的尸体,眼睛一亮,拉起萧煜瑾,道:“陪我去个地方!”
萧煜瑾眉毛一挑,跟了上去,“去哪?”
“河边。秋词,拿上打捞的渔网,带上几个人。”陶蒹葭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河边,秋词和几名侍卫正带着渔网在河中一刻不停的打捞着,陶蒹葭蹲在那一堆堆打捞上来的东西那里瞧着,萧煜瑾皱着眉头,打捞上来的东西过于臭气熏天,哪怕带着口罩也能闻到,萧煜瑾自觉地躲得远远地。
但是看到陶蒹葭凑得那么近,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强忍着想吐的冲动,萧煜瑾走到陶蒹葭身边,盯着那堆打捞上来的水草,问道:“你在看什么?”
陶蒹葭戴上手套,从中取出一个发黑的水草放到一旁,指给萧煜瑾道:“这是米娥草,生长在海中,城北这一带靠海,这种草被带到河道里也不是不无可能。这种草有一种毒素,可使人面色红肿,呼吸急促,使肺部发炎。”
“你的意思是……这米娥草是这次瘟疫的根源?”萧煜瑾皱眉,平日里陶蒹葭不学无术,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的,“皇弟,你会医术?”
“我不懂医术,但是看到这些草,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能自动出现这些草的作用和名字,”陶蒹葭摇了摇头,继续道,“这米娥草是根源之一,但不是最主要的。可米娥草的作用,跟瘟疫都对的上,但是还差了一个直接的点,是什么让这些米娥草的毒素,散发到水中的。”
就在陶蒹葭陷入一种奇怪的迷惑之中时,一个声音响起,“太子殿下!我们在这里打捞到了数只已经腐烂的死猪!”
陶蒹葭眼睛一亮,站起来跑向秋词,“快快快,捞上来!”
萧煜瑾见状,也飞身下去,帮助秋词等人,几人废了好大的劲儿,终于将网提了上来。一时间,恶臭熏天,原本就凑得近的陶蒹葭,一时没有防备,差点被熏晕了过于。
陶蒹葭强忍住呕吐的感觉,睁开眼睛瞧去,只见几只尚有猪的形态的发黑的腐肉已经在网中碎成的一坨一坨的模样,捕捞网的那些网线中,还夹杂着诸多方才发现的米娥草。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