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
    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我张了张嘴，神情有些迷茫：“怎么会……”
    “是真的！昨天晚上半夜爆出来的，我以为是假的呢！结果今天早晨再一看，连他的新工作室都承认了！”
    林乐乐气喘吁吁的，旺财也吠个不停。
    林少棠也愣了神，接着说：“那他现在在哪儿？”
    指腹的伤口似乎被唾液暂时止住血了，我脑子里有点儿乱。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看到新闻了！”林乐乐说不清的心慌，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这件事儿，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全部健在，以前听说的死亡都是些不认识的，或者是没关系的。
    可是金屹清，她分明前不久还跟他一起吃过饭，而且是那样一个熠熠生辉的新生代明星，这样一个走到哪儿都闪闪发光的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林少棠沉了脸，掏了一下口袋才发现还没穿外套，我愣愣地看着他步伐微乱地走进屋子，拿出手机。
    可是没多久，他就怒骂了一声，差点儿把手机摔了。
    “我觉得不可能。”
    正在大家心情都很惊诧浮躁的时候，我突然十分坚定地说了一句。
    林少棠的表情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快步走过来把我拥住，他发现我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他立即想到了我昨天让他放轻松的时候深呼吸地那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接着他转头问林乐乐：“那你从哪儿看到的消息？”
    林乐乐见他问，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手指哆哆嗦嗦地按了两下，夹杂着焦急地叹息，才眼神惊惶地吧手机递了过去。
    此时，连今日头条的娱乐板块都全部换成了这则消息。
    林少棠觉得扎眼。
    上面还是“娱乐”二字，底下就是金屹清突然离世的消息。
    他觉得真的好讽刺好讽刺，出道的时候金屹清就是这样一个高起/点，在这个偌大的横幅上开始闪耀，而现在这横幅又给他的生命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的过世都成了“娱乐”新闻。
    “真的……死了？”
    我的声音微不可闻，微博自从上次的事情闹出之后就换了项目经理人，自那之后，所有八卦的发布都要经过严格审核，金屹清离世的消息既然能登上横幅，俨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怎么会呢？”
    然乌湖那场演出，他当时站在舞台上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光芒四射啊！
    所有观众都在为他呐喊，连夏夏都要在他之后才能出场。
    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希望、未来可期的人，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
    明明我这个该死了一万次的人都还没有死啊……
    不该死的却死了……
    “我觉得不会啊……前天我们还聊天来着，他挺开心的，不会自杀的，不会的……”
    “可是他的工作室都发了哀悼声明了，连季少一都转发哀悼了，这还能是假的吗？”林乐乐很焦躁，语速很快。
    “……会不会又是炒作啊……”
    听到我自欺欺人的话，林乐乐傻了几秒，接着又开始嘈杂。
    “哎呀！你怎么就不信呢！这边警局都发布公告了，金屹清自杀的地点就是房车基地那里，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还在调查！”
    “那更可能是炒作的……现在他们不是在那儿拍节目吗？可能是为了这节目吧？你说是不是，少棠？”
    林少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林乐乐就抢过了话头：“再怎么炒作也不会用这种新闻来博眼球啊！将来可是会被真的骂死的！”
    “那也是将来啊……起码现在曝光率足够了……”
    “你看看这新闻！这是他工作室发的通告，盖章了！她把手机拿到我面前，怕我还不信，又找到季少一，“你看季少一，是他老板吧？这儿都说了。‘不会吧……我的天！早知道这样我还干嘛要出来！应该陪着他啊！’。”
    “还有这儿，这是警察，他们说……”
    “够了！”林少棠突然吼道，“出去！”
    林乐乐直接让他给吼懵了。
    “啧，”随月生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林乐乐在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听到林少棠喊了句，脸顿时沉了下来，“你干什么？”
    林少棠脸黑的骇人，语气平静下来：“先出去，幺儿需要安静。”
    林乐乐梗着脖子张嘴想说什么，连随月生都意外地瞅了他一眼。
    半分钟工夫，房间归为平静。
    “你别听林乐乐说些有的没的，说不定这真的就是一场炒作呢，季少一那小子乱七八糟的主意瞎多，之前他为了一部电影的热度不也炒作主演入戏太深跳楼了？结果让媒体扒出来就是在翻窗户的时候摔了一跤而已，他就喜欢小题大做。”
    林少棠穿了鞋，拿着钥匙就拥着我往外走，一边低头安慰我：“别理这些，刚才我打他电话没打通，估计是现在都没打爆了吧，待会儿我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要是假的，下次见面我我绝对把他揍出屎拎回来给你瞧。”
    他佯装恶狠狠地，一边用故作轻松地语气想让我也跟着放松一些。
    但我一直低着头，任由他牵着走来走去，听完他的话才问了句：“那要是真的呢？”
    “……”
    他微微一愣，旋即就笑了笑：“幺儿啊，中午想吃点儿什么不？听说附近有家黄焖鸡米饭不错呢，吃这个行不行？”
    我没有抬头，声音淡淡地：“都行。”
    半晌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正思索着怎么缓解一下我的心情时，我张张嘴，“少棠……”我拉住半条腿踏出酒店大门的林少棠，“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做的那个噩梦，向我求救的人的声音好像是金屹清。”
    “幺儿？”林少棠微微皱眉，“别多想。”
    他看到我脸上浮着的悲伤那么多，都要溢出来了，他心也跟着一抽。
    “你说为什么啊，我死了这么多次都没死成，他们就说走就走了呢？”我呆呆地问道，整颗心好像有种放空了的虚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