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林少棠的头从我胸口起来，用嘴唇抹掉我眼角的水珠。
“现在开心没有？”他沉声问。
“我又没有不开心。”
我扭头，还在嘴硬。
“那你还给我脸色看？”林少棠不明显地笑了一下，手在我略显红肿的嘴唇上摩挲着：“口是心非。”
“我没有！”我强调，“我知道你就是担心我嘛，我才没有不开心。”
林少棠没去哄我，抬起我的脸，让我注视着他的表情，那种复杂的让人看不出是悲是喜的表情。
随即，随着他的动作我再一次倒了下去。
是在熟悉的怀抱里醒来的。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头顶上的红色数字正在逐渐变大。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穿好，看不清楚林少棠的的表情，但是衣领边缘还露着一截痕迹清晰的牙印，看上去肿的吓人。
我一张嘴，就发现嗓子干的说不出话，咽了口唾沫才发出点儿声音：“去看看医生吧。”
林少棠不知道正在神游到了哪国，听见我的话才猛地回过神儿“嗯”？了一声。
我再次勉强地开口：“我说你，待会儿去看看医生啊。”
“还有心思管我？”语气虽然是调戏，但立刻就脸冒红光喜气洋洋了起来，“我还以为你醒过来会恨不得再多咬几口呢。”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林少棠你真不是人……你明知道我现在没有脾气的……你就会整天欺负我……你变了……”
林少棠的表情立马就变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有些分不清我这话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开玩笑。
因为不管怎么样，我说的都没错，他确实是变了。
以前他哪儿舍得这样对这个人呢？
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负能量浸染了似的，就像抱着这个人去死，因为死了就不会再担心失去我了。
“放轻松啊……”
我再次开口。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脸色被电梯里的白织灯照的更加苍白。
我满脑子都是：“完了，林少棠怕不是真的肾虚了……”
“快快，深呼吸几口。”
我又清醒了些，仰了仰头催促道。
“怎么了？”
他还是一头雾水。
“放轻松啊……”
还是那句话。
他立马照办没再多问，跟着我奶哑奶哑的声音伴奏，林少棠做了几组深呼吸，电梯也到了他们的楼层。
“有没有好一点？”
“哪里好一点？……我都挺好的啊！”
我泄了气，林少棠有时候偏执的也很吓人。
看着我好像很失望，林少棠显然更加忐忑焦躁。
一直到进房间换了睡衣，我们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直到他把我放回床上的时候，我没立刻放开他，缠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难过地问：“少棠……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明白我根本不会离开你的呢？”
林少棠心里一动：“……抱歉，是我太……紧张了……”
“你放松一点好不好……我不会跑的……”我保证似的说，“你今天这么欺负我都没生气，你还不懂吗？少棠，我也很爱你的……”
“我……”他哽咽的差点没说出话，“爱你……”
我环着他的脖颈，眼神明亮地看着他：“那你就……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就是别……别离开我。”
他慌乱地迫不及待地表明心意。
我表情认真，一字一句地道：“休息几天，买点儿中药，补补身体，千万！千万！千万别肾虚！”
“……”
“如果以后你不行了，我可能……”
我话没说完，就被扑倒在了床上：“可能什么？”
“跑是不会跑的，就是可能……变成祥林嫂吧……”
“哈哈哈哈……”
林少棠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抱着我滚在床上，像个孩子一样窝在我的心口：“我明天就买些羊鞭、牛鞭、鹿鞭、回来吃。”
“诶？一口气可不能吃成个胖子啊，慢慢来。”
“好好好，什么都听幺儿的，慢慢来。”
“还有还有，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幺儿说……哥听着呢。”
“滚去给熊大哥道歉！”
林少棠一时顿住了，其实路上他也在想这件事儿了，确实是他太激进了，因为本来就在气头上，又突然联想到金屹清之前……他才一时没控制住，后来酒意褪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多愚蠢的错误。
“嗯，我会的，幺儿，相信我，我会把这件事儿处理好的。”
“创可贴很乖的。”我适时地抛出橄榄枝。
“下次想跟它玩儿得我在场，起码它饿的时候能把咱俩一起吃。”
“噗嗤……”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何况这里还有种天高皇帝远的闲适感。
我已经很累了，笑着笑着就睡着了，他给人盖上被子，轻轻环住我，觉得两个人的心都绑在了一起。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十点钟了，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洗了澡准备跟林少棠出去吃饭，林少棠洗的慢了些，我就打算切个苹果吃。
还在削苹果，门就砰砰砰一阵乱响，我就把手给切到了——血珠沁出来，我皱眉把手指放到嘴里。
敲门声孜孜不倦地响了许久，到后来几乎是砸的了，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焦急味道。
我顾不得找创口贴了，就把手指含在嘴里——我准备看猫眼，我听见了旺财在叫，就在门外。
林少棠也听见了，拉着拉链走出来：“谁敲门？”
我看了看猫眼：“乐乐。”我答着，开了门，林乐乐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小美女小美女！金屹清……金屹清他，他昨晚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