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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拆石膏
    转眼到了医院,大黑到护士台咨询了一下就直接带着我上楼去,往前走着我觉得不对。
    “我这不该去骨科吗?来外科干嘛?”
    我拉了大黑一把。
    大黑看了看手上的纸条,确认了一下:“是关节外科。”
    然后就敲响了面前的一扇门。
    “请进。”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门被打开,看见随月生的刹那我我就愣住了,不过很快我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随医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管这个?”
    随月生没有理会我伸出的左手,指了指一边的凳子:“先坐吧,我去叫张医生过来。”
    我有些尴尬的坐下,不过觉得不是随月生帮我看,还莫名地松了口气。
    张医生也是一位比较有名气的医师了,打开石膏换上支架的过程几乎没有太大的痛苦,还都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只不过仍旧免不了出了一头的冷汗。
    “林小姐我见过的第一位开石膏一声疼没喊的女士。”张医生换完后赞许地看着我。
    我寻思着原来不是他水平好,而是我可承受度高啊!
    可能这段日子不管身心都一次次的受伤,导致我的耐受度越来越高了吧。
    “擦擦吧。”随月生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我,我换石膏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旁边观摩,时不时地皱下眉头,学习的十分认真,看来将来也必定是一位名医。
    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我就是对这人好感不起来。
    我接过纸巾,对他说了声:“谢谢。”
    松了口气,觉得牙根子被我咬的有点儿酸,于是坐在原地没动,想着休息会儿再出去。
    张医生去给我写药方,随月生也没跟出去,就在屋子里带着,一时间只剩下我们俩,我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些微尴尬的气氛。
    “对了随医生,上次停冯叔说您是位全科大夫,所以现在是在每一个科室都得见习吗?”我最受不了这种莫名的尴尬,于是开始没话找话想要打破这份尴尬。
    “也不是,我主修胸外科,今天正好休假,我就到别的科室走走。”
    “休假还在医院学习,随医生可真是位好大夫啊!”我赞许地看着他,实则都快被自己的言行给尴尬透了。
    随月生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一句话没说,那眼神看的我莫名其妙十分不舒服。
    “随医生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我假装开玩笑地打了个哈哈。
    随月生淡淡笑了:“你脸上的挫伤不好好保养很容易留疤。”
    “没关系,留就留吧,这叫啥,人生阅历的丰富。”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动了动一直没敢动弹的胳膊,还行,不是很疼。
    “你当时做哪些冲动的事儿的时候,就没想到过你的人生可能就此戛然而止?”随月生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连带着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也低了下去。
    我的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了那一团橙红的火焰,当时我真的曾经产生过一了百了的想法。
    “止就止了吧,反正我现在也了无牵挂,活着跟死了没两样。”
    我淡淡地笑了,然后起身,在随月生再说出什么我听不进去的大话之前,眉眼一弯,笑嘻嘻对他说道:“随医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呀!”
    说完我就往外走去,一直到拿了药方出去,随月生仍旧在里面呆着没有出来。
    换完石膏,整个人都觉得轻松多了,不过好在还是冬天,要是大夏天的让我往胳膊上糊个石膏呆一个月,我恐怕早疯了!
    “回家?”
    上了车大黑回头问道。
    我看着窗外,想了想,报了一个地名。
    那个地方离医院不算太远,十几分钟的车程。
    到了后我站在单元楼下,仰头往上看去,这个地方一点儿都没变。
    这是我曾经和程坤的家。
    刚迈进单元门口,一位曾经的邻居奶奶突然看见了我,十分地惊讶:“小林?”
    我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张奶奶出去买菜啊?”
    张奶奶挎着菜篮子,眼神很快就从惊讶变成了同情:“哎呀……当初看着你们小两口也好好的,怎么小程突然就变化那么大呢?”
    我摇摇头,淡淡笑着:“人总是会变的。”
    张奶奶过来牵住我的手,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说实在的吧孩子,当初你们两个在一块儿我就觉得不合适,那种男人配不上你!还有他家里那些个人,都什么东西啊,也就你脾气好,竟然还能跟他熬两年,后来他娶那个媳妇儿,三天两头的吵架摔东西,可没少给你那婆婆脸色看。”
    其实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也不是很想再跟人就着曾经的事情讨论。
    就推开了张奶奶的手:“我上去看一眼,现在那房子卖了吗?”
    “卖?没有啊,事儿出了之后物业就把锁给换了,你婆婆他们也没脸在这儿待了,听说回老家了,不过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有人来看房子,不然你给物业打个电话问问?”
    我点点头,示意大黑打给物业,大黑却突然掏出一把钥匙:“上去吧。”
    我有些惊讶,但是没多问,跟着他上了楼。
    这栋老楼也已经年代久远了,千禧年的房子,我们的那间小窝在顶层五楼,也不大,八十平,不然当初也全款买不下来。
    上去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好久没上过五楼,想想当初自己刚买房子的时候,兴奋地恨不得一天跑八百趟来回,都从来不觉得累。
    站在熟悉的门前,门框边上还有去年没掉光的对联,红纸已经泛白,上面落满了灰尘。
    门上的“福”也已经七零八落看不出是个“福”字了。
    大黑打开门,屋子里的陈设竟然完全没有变化,除了少了些人的生活用品,家具什么的竟然都还在。
    只不过已经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了。
    我摸上那条沙发,是当初刚刚买房时我和程坤一起去家具城挑选的,因为囊中羞涩,就买了当时商场里最便宜的那一套样品。
    只不过这两年我也没怎么坐上它,苏冬梅总是一个人就能把整个沙发占满,顶多给程坤让个位置,我则永远坐在那张她从乡下带来的小马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