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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杜落晨留住了《儿童不过五六岁》的主持节目,她发呆的时间更长了,时常捧着本学习主持的书籍,看着看着就发起呆来。
    失眠时,她躺在床上,一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可以从天黑看到天亮。
    丁雪朝地关心越来越频繁,她时常也会为了证明自己没事,陪着她看电视,目光虽然看着电视,其实一双眼根本没有聚焦。
    电视机前,机械般的声音恰时播放着“沈臣达”的名字。
    她才有所反应,回神看电视,是沈臣达参加的樱桃台户外大型运动益智类综艺的先导片。
    他不苟言笑,眼中是强烈的胜负欲。
    先导片播出一结束,发出《逃跑倒计时》本周六爆炸来袭!周末双播!一起快乐周末!
    ——
    《儿童不过五六岁》拖延了录制时间,遥遥无期。
    杜落晨的精神状况更差了些,脸色越来越惨白,黑眼圈越来越重,眼中常布着血丝。
    丁雪朝看在眼里,想尽了办法帮落晨:“肖亦今天回国,咱们好久没见了。一起出去玩吧。”
    杜落晨细想丁雪朝和肖亦两人好像曾经有过一小段绯红佳话,拒绝:“不去。”
    丁雪朝摇着她的手臂,撒娇:“一起去嘛。”
    她这么一出去,如果被拍到和丁雪朝和肖亦出门,很可能又要将这两人拉下水。
    她随意找了借口:“你不怕你哥找你。”
    “你们不都分手了嘛。”
    “是分手了。所以你不怕?”
    “……”
    ——
    沈臣达工作室内。
    阿秋——
    沈臣达打了个喷嚏。
    刘哥给沈臣达披上一件衣服:“早叫你多休息一会,整天盯着《混乱作战》看。”
    猴子关心问道:“感冒了?”
    沈臣达漫不经心道:“没,估计是我女朋友想我了。”
    猴子眼睛一下亮了:“可以啊,新女朋友?”
    “小落。”
    刘哥问:“复合了?”
    “没。”
    猴子无奈:“大哥,我们管没复合的,叫前女友。”
    沈臣达的视线拉远,看着天朗云清,风云莫变,眼中浑浊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小落会回来,回到我身边。
    ——
    杜落晨在家时,和丁雪朝一起将《逃跑倒计时》刷了个遍。
    先前丁雪朝看《逃跑倒计时》时,杜落晨只敢怯怯地瞥一眼,就缩回目光,生怕看久了电视机前的沈臣达,让丁雪朝看出端倪。
    可是当镜头一到沈臣达,她就挪不开眼,紧紧盯着电视机前沈臣达的身影。
    时常,杜落晨看得入迷了,等到镜头转到其他人的画面,她才去留意丁雪朝的目光。
    丁雪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挑眉勾唇,像是看破了。
    她不动声色,又把目光转向书本,心头却隐约泛起被抓住的心虚感。
    周天,播出第二期《逃跑倒计时》节目,节目组要求交上最重要的物品,叙述规则只有最后获胜的人才能拿回最重要的物件。
    沈臣达神色一下慌张了,他不断和节目组辩驳,他说他不能失去那个双麻花辫布偶娃娃。
    几位嘉宾,也随着他的反应,一起表达这物件的重要性,表明了获胜的决心。
    沈臣达没有继续说什么了,眼眸敛黑发狠,燃起浓浓的胜负欲。
    这也是剪进先导片的片段。
    节目组的任务多是发难刁钻的,这一期下来很多时候需要脑力和体力结合的游戏。
    一关两关,他都是遥遥领先的状态。
    但是他一点松懈都没有,或者说是不敢有。
    这种耗费体力的关卡,才五道关卡下来,沈臣达湿汗透背。其他选手仍被困在第三第四关卡徘徊。
    闯完十关,对人类极限来说,太难了,所以节目组的本意并非让选手一天之内过尽关卡,而是选取成绩最佳者,作为最后优胜者。
    他闯到第八关的时候,汗如雨下,上气不接下气,双臂支撑着膝盖才得以站住。
    十个关卡难度不断提升。
    第九关,是需要选手通过中间的一根绳索荡起,完成对面城墙上的拼图,一次仅能携带一片,一共五十片,中间不得松开绳索,掉落海洋球,本关成绩作废。
    在上一关耗费了时间太长,几位选手也已然赶到了第八关。
    沈臣达没敢多歇息,拿起一片拼图,奋力一跃,紧抓绳索。身子随着晃荡,很快十三片拼图都顺利完成了。
    体力告罄,他不支地坐在地上狠狠喘息,贪婪的呼吸卷挟着末秋的寒风,呛出两声咳嗽,脸色乌白,额头的汗还在不断往外渗。
    三十一片拼图都拼接完成了。
    他将拼图咬在嘴上,奋力一跃,手汗打滑,他在绳索上滑出一段距离。
    眼看就要掉落,杜落晨人背都绷直了。
    他手臂猛地一旋,粗制的抹布线绕着他的小臂,掉落的速度逐渐缓慢,勒出长痕,总算是停住了。
    一条血红长痕像曲长的蜈蚣般攀在手臂上,触目惊心。
    他靠着身子晃荡绳子,那一块拼图却在他晃动过程中,一滑,掉进了五彩玻璃的海洋球中。
    播报冰冷的声音:“沈臣达第九关成绩作废。”
    哗——
    对面墙上二十一片拼图悉数掉落。
    沈臣达松开了手,整个人认命般闭眼坠进海洋球,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
    播出到插入广告,欢快的音乐一下冲散了屏幕中的紧张感。
    在欢快诙谐的广告声中,杜落晨垂了头,长发丝掠过她的耳尖,扑散下来,遮住了侧脸。
    广告过后,节目又开始了。
    已有一位选手通过第八关,抵达第九关。
    沈臣达重新回到第九关起点,他盯着终点那个小双麻花辫布偶娃娃,眼中攒着放不下的执着。
    并肩争锋,沈臣达丝毫不敢懈怠,一丝不苟,专注认真。
    两人起初不相上下,沈臣达铆劲全力,奋力冲向绳索晃荡,用力过猛,一荡将他的金框眼镜碰撞掉落。
    沈臣达不管不顾,没有在意。他一门心思只想着赢。
    两人完成进度不相上下,沈臣达就更加地专注奋力,仿佛将身体的极限吃力感觉都抛在身后。
    杜落晨在电视前看着沈臣达拼命的模样,手不禁颤动。
    好傻。
    不过是一个布偶娃娃,不至于拼命。
    人在极限运动后,总要休息。两人拼图拼接到第十块时,那人歇息下,大口喘着气。
    沈臣达却不敢停,身体超出了负荷,他没有停,赶着那人休息时,将拼图一块一块完成。
    摄影镜头怼到那喘气休息的人,他喘着气,震惊感叹道:“他疯了。”
    疯子。
    不过是个布偶娃娃而已,连命都不要。
    沈臣达的脸色泛起乌红,背更加伛偻,他没有歇息,他不敢歇息。
    他的身体已经疲倦到不行了,可他眼中的坚定丝毫不减。
    最后,他成功闯过第十关。
    获得了最后的胜利,筋疲力尽,大汗淋漓,卧倒在地,蜷缩着身子,手颤抖着紧紧抱着那个布偶娃娃,唇齿张张合合,发不出声。
    可嘴型赫然是“小落”二字。
    杜落晨的心被紧紧攥了一把。
    沈臣达在第十关顶端,炸开一个庆祝球,其中丝带散落,轰起欢快的庆贺音乐。
    杜落晨顿时起身了,她没有接着往下看节目了,回到房间,把门上锁。
    她倚靠在门上,无力往下滑,泪水随着她摔落,哽咽。
    平平无奇,有什么好值得让他以命相搏。
    ——
    杜落晨防止车牌被媒体知道。
    她借了丁雪朝的车钥匙,正要出门时,被丁雪朝问住了:“小落,你还敢去薯片台,不怕被媒体抓住吗?”
    “怕,所以我不是去薯片台。”
    “那你去哪?”
    杜落晨跨上包:“樱桃台,我有个《儿童不过五六岁》的节目,去电视台确认下时间。”
    《儿童不过五六岁》迟迟未开始录制,她不能干耗着。
    丁雪朝磕着一口清脆的苹果,转头,对着亮起的屏幕发了条讯息。
    【雪朝:小落,现在去樱桃台。】
    杜落晨把车开到樱桃台地下车库,她才把车门锁好,看着讯息,没走几步路,正要走到入口处时,就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出口处奔来。
    她看见来者——沈臣达!
    侧头看向,入口处,他身后影影灼灼的阴影交错。
    沈臣达被记者追了!
    她一慌迅速掉头往回跑,两人一起在这,被记者拍到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消息。
    她按响车钥匙。
    口罩下的弧度一勾。
    杜落晨面前被一道黑影掩盖了面前,他先一步拉开车门闪进车内。
    杜落晨人都傻了!
    车门敞开!沈臣达侧着身等她进车里。
    杜落晨停在车门边上,人不知所措。
    她被沈臣达一手拉进车内。
    杜落晨:???
    她顿时着急,趁着后面记者还未追出来,她拉开车门赶着沈臣达:“你跑啊!别在这!”
    眼看着后面入口处,媒体记者的阴影更浓厚了。
    沈臣达任她拉不动:“他们都有车,我往哪跑?”
    “搞清楚状况!你被抓住都比和我呆在一起好!”
    杜落晨透过后车窗,悠悠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记者团队依然从车库地铁处扛着庞然大物跑出来了。
    她立刻把车门关上。
    沈臣达目光也随着出库出口处,记者团队已然稀稀拉拉地赶来了,他低声笑了:“小落,你要是想现在赶我出去也可以。”
    他的手搭在车门上,被杜落晨一把按住,凶道:“给我老实点。”
    这时候叫沈臣达走,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是丁雪朝的车,一点防偷拍的措施都没做的车!
    她不管不顾冲沈臣达一扑。
    两人在记者扭头,视线转过来时,消失在后镜框上。
    杜落晨觉得分手的情况下,这种亲密举动还是有必要解释下的,她低声说道:“这是雪朝的车,外面看得见里面,忍忍吧。”
    “还是小落靠谱。”沈臣达捏着杜落晨的腰窝,一副得逞的模样。
    他的手悠悠搂上杜落晨的细腰。
    杜落晨严肃:“别动!”
    沈臣达低声笑了,手也停下了。
    杜落晨思绪清晰,迅速把事情细枝末节串联起来,这一出事件的始作俑者直指沈臣达。
    她质问:“沈臣达,你是故意的。”
    沈臣达坦坦荡荡地承认:“对,我是故意的。小落,真聪明。”
    她压着声音骂:“沈臣达!你是不是有病!”
    沈臣达低沉声线:“小落,我们是分手了。但我不能重新追回你吗?”
    “不能。”
    “为什么?”
    车窗上突然笼上一层黑影,杜落晨抬头一看,拿着话筒的记者走过车窗,她心提起来了。
    那个记者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他们俩趴在车后座!
    真被拍到这种照片,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杜落晨抱着沈臣达的腰肢,一骨碌滚到车后座下面。
    拥挤的地方,两人沉重的身躯使得车子一震。
    更加狭小的地方,使得两人胸膛津贴,身躯拥挤,感受体温。
    那名记者,似乎察觉到什么又折回来了。
    “啊……”杜落晨变了嗓音,一声声有节奏高昂这尖嗓子叫着。
    她晃动着身子,努力将车子弄出刚才摔下来一般大的动静。
    沈臣达侧翻过身,两人换了个宽敞好活动地姿势:“小落,你专心叫就好,别折腾。这工作向来都是我来做的。”
    “……”
    这个时候还插科打诨,情况能一样吗!
    外面的记者人群好像以为这一稀奇现象被吸引。
    沈臣达一下下有规律地运动着,身体隔着衣服布料地摩擦确实是实实在在地蹭着。
    他的呼吸声很沉闷,就像是……就像是……
    真的在……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人群似乎来往过车辆车地人群更多了些。
    似乎有些记者会真好奇。
    杜落晨轻吟时,还不由偷偷换气,立刻转成轻声暗示:“臣达,脱衣服。快点,帽子,口罩
    沈臣达暗笑,解扣子把上衣脱了,低声笑言:“要不然来真的。”
    杜落晨看他在狭小空间,动作施展不开,她就上手把他帽子口罩都脱了。
    想得美,还来真的。
    杜落晨冰凉的手,死死抓住沈臣达的背。
    她在下面目光撇过沈臣达的发丝边,余光看见真有人视线往里头看。
    杜落晨还在叫,灵机一动,编了个名字出来:“顾从!啊……”
    沈臣达身形一顿,人也停了。
    他眼神阴冷:“顾从是谁?”
    小落,可从来没喊名字的习惯。
    杜落晨挤眉弄眼轻声:“别停。”
    他丝毫没有动的意思,低声凶道:“顾从是谁?你叫得这么自然。”
    杜落晨着急低声凶:“编的!快动!”
    她已经又看见俩人走过。
    沈臣达语气冷冷地:“不许叫顾从。”
    “顾从……”杜落晨到嘴边,没收回话。
    沈臣达狠狠撞了下她的腰间。
    “啊——”杜落晨吃痛,声音变回了原样,“那我叫谁?”
    “叫我。”
    杜落晨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少:“你挺能耐。”
    “小声叫,让我听见就好。”沈臣达耳朵凑近,贴着她。
    杜落晨指尖捏着沈臣达的腰肢一小撮肉拧着。
    沈臣达整个人趴下身,做放松疲惫状,两人之间仅一道衣服的接触,体温在蔓延。
    他低声威胁道:“再捏,不动了。”
    她立刻松了手,这点威胁能力还是有的。
    两人又在车内运动了一会。
    窗外的记者看着这辆运动的车也挺不好意思的,他们以为追错了地方,正要撤去。
    沈臣达吐息渐渐厚重,他不动了,紧紧抱着杜落晨。
    杜落晨觉得也挺难为他的,由着他抱:“累了?”
    “没有。”
    她怀疑:“没有?”
    沈臣达低声在她耳边:“怕真忍不住。”
    她这才反应,感觉是有一块东西在中间硌得慌。
    等到车库中人声和脚步声离去,两人轻手轻脚地爬起来,透过车窗环视一周,确定没人。
    沈臣达慢悠悠穿上衣服,叹了口气:“脱了我的衣服,不负责。”
    “……”她差点被这话噎到。
    她转头看着沈臣达系扣子,领带套上脖子,怎么都系不好的样子。
    他蹙眉,躁动着怒气,随手把领带一瞥,歪歪地挂在肩上。
    杜落晨看他焦躁,这样子出去,要是还撞见媒体怎么办。
    她伸手,葱白纤细的手指帮他将领带死结解开,又打了一遍,缓缓推上。
    沈臣达低头看她垂眸,睫毛若鸦羽,一双眼认真专注,嘴唇涂上裸色口红透着晶莹。
    好像这么看一眼,心里烦躁就纾解了。
    杜落晨推得缓慢,她忽而想起操纵媒体跑来的人就是沈臣达,她推上至勒脖子的状态,领带在他的脖子上勾勒出一条细痕,她没有松手还在往上推。
    沈臣达脖子累出一道红印,渐渐泛红。
    杜落晨松开了手,把领带松了松,调整好位置。
    沈臣达连忙咳了两声,脸色有点泛红。
    他没有抵抗。
    杜落晨轻拍他的西装褶皱,躲着目光,对刚才的行为有点抱歉:“负责帮你穿上。”
    沈臣达轻声笑了,他觉得凑过去在杜落晨脸颊落了个亲吻。
    没等她反应过来,带上帽子,拉开车门,下车离开了。
    杜落晨抹着脸颊一点余热。
    没正经!
    她被这一突发事件弄得烦躁不知所措,也没想再去询问《儿童不过五六岁》的录制消息了,她换到驾驶座,驱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