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之后,连苏慕慕自己都愣了愣。
她忍不住想,也真是够搞笑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熟悉。
能不熟悉吗?
她几乎原原本本,原封不动的,也对段长笙说过一遍。
这么看来,她形容自己,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她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渣女。
撩时用尽手段。
撩完却不认账。
实在可恨至极。
而更巧合的是,路泽然的反应,却也跟段长笙几乎如出一辙——
固执。
让人无法理解的固执。
路泽然听完她的一席话,倒是并没有生气。
相反,他还像是颇为愉悦的轻笑一声。
但下一秒,苏慕慕便明白了,这才是他怒极的征兆。
路泽然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微微下移,落在锁骨上。
苏慕慕瞳孔紧缩。
她像是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止不住的剧烈挣扎起来。
但因为身上叠加又叠加的双重病症,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所以反抗,看起来,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路泽然的手指一路往下。
少年的指尖停在了她柔软的腰侧。
隔着一层单薄的织物,不轻不重的捏了下。
苏慕慕不自觉的痛呼出声。
她死死瞪着路泽然,眼睛里总算有了几分多余的情绪。
恼怒,不可置信的。
“你想要做什么?”
路泽然懒散的笑。
他颇具暗示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尖尖的虎牙。
“我要做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少年微微俯身。
那里有个款式简单的耳骨钉。
是路泽然带她一起去打的。
他含住了那枚银色的耳钉,又拿虎牙去咬。
早已不再发炎的耳洞像是突然回到了刚刚穿孔时候的状态。
火辣辣的,有点疼,隐喻意味相当明显。
几乎凶猛。
苏慕慕是真的慌了神。
但大概这也正是路泽然想要的东西吧。
他轻嗤道:
“害怕了?”
路泽然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语气带着些讥诮的冷意,却又是滚烫的。
“你再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这里把你办了?”
感受着苏慕慕相当清晰的僵硬,他低低道:
“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跟我撇清关系。”
说完这话,他几乎有些凶猛的咬住了苏慕慕的双唇。
挣扎幅度渐渐微弱的苏慕慕又再度激动起来。
她自喉咙口发出几声无甚作用的破碎哀鸣,在呼吸交换的霎那响起。
路泽然的动作处处写满了危险,写满了越界。
苏慕慕也生出几分被逼迫,被冒犯的恼怒。
男人微凉的嘴唇触碰着她几乎滚烫的肌肤,苏慕慕无法抑制的想要退缩,却无甚作用。
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是一块摆在砧板上的鱼肉,除了等待宰割跟享用没有其他办法。
路泽然捏着她腕骨的手指下移,掐住苏慕慕的下颌。
苏慕慕伸手去推他的肩膀,然而他仁慈的退步似乎只是为了让苏慕慕看清自己的自不量力罢了。
路泽然寸步不让。
他尝到了苏慕慕嘴里几乎苦涩的铁锈味。
血腥的气息并不怎么美妙。
然而他却几乎沉迷般的加重了力道。
他没有控制好力度。
还是咬破了苏慕慕的下唇。
而苏慕慕也不遑多让,她半点不留情面的,一口咬在了路泽然的舌尖。
剧烈的痛感让路泽然顿了一顿。
但却并没有让这只年轻暴怒的狮子退缩。
相反,她的所作为似乎是激发了他血液里的占有欲。
烈火几乎燎原。
路泽然动作里的攻击性,越发鲜明起来。
苏慕慕被迫丢盔卸甲。
她眼睛里溢出几分生理性的泪水,却移不开脸,只能被迫与自己正上方的少年对视着。
刚才那点温柔的泡影,全数无影无踪。
少年眼睛里的情绪,就像窗外仍不停歇的暴雨,来势汹汹,叫人无法招架,彻人心骨的凉。
但苏慕慕却又不知道怎样才能真的恨他。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是黑,又像是褐色,那里面,除了凛冬将至般的暴怒以外,还有几乎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与委屈。
与这不留情面的动作全然相反。
看的苏慕慕也难免无奈。
她能感受到肺腔之中的呼吸似乎正在被抽离。
大脑晕成一团。
四肢像是失去了控制权限一般,陷在床铺,宛如旅人陷在泥沼。
有那么一瞬间,自暴自弃的苏慕慕甚至忍不住想,这样的感觉,似乎也不坏。
起码,这种彻底压抑了思考的感觉,能让她短暂的忘却掉疾病对她的困扰,还有随之而来的深重的抑郁。
当然,也有那么一个瞬间,苏慕慕觉得自己会因为缺氧而死。
只是路泽然还是有点分寸的。
他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个吻。
所有暧昧都被隐藏在雨声之中,他又意犹未尽般在苏慕慕的嘴唇之上轻轻吻了下,才终于抬起身来。
他彻底放开了对于苏慕慕的禁锢。
可就算如此,苏慕慕也没什么力气了。
她有些失神的侧着脸,急促的呼吸着。
路泽然居高临下的望着苏慕慕。
她能感受到他并没有稍作缓和,反而越发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将她吞吃入腹的凶残。
属于少年的,既清爽又极具掠夺的香气,将苏慕慕彻底包裹了。
苏慕慕在混沌中想,他用的沐浴露,真的还蛮好闻的。
她稍微缓了缓神,侧过头去看路泽然。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投来的目光,路泽然轻笑一声,几乎像是挑衅,又像是警告般,抬起一只手来,缓慢而优雅的拭去了自己唇角的那点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