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慕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知觉全无的死鱼,瘫在床上,手指动弹一下都难。
冷辰傲的手臂撑在她脸边,她撑着眼皮去看,发现他的手指上还是光秃秃的。
他竟然没戴订婚戒指。
她试图思考,但头痛欲裂,被冷辰傲掐着肩膀翻过来,被迫在朦胧的月光里跟他对视。
汗滴顺着他形状分明的下颌流下来,性感至极,他眼神却阴森,笑着看苏慕慕,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说话。”
苏慕慕细弱蚊蝇的哼了一声,嗓子哑了,说不出话,只能小幅度的点点头,锐气被磨平了大半,看起来又柔顺又脆弱。
冷辰傲却不打算放过她,轻笑着说:
“不回答,看来还不够深刻。”
苏慕慕实在是无法承受。
她脑海中只剩下害怕仍是无比清晰的,慌不择路的往前爬了两下,试图从冷辰傲手中脱身。
“懂了。”
苏慕慕低声道:
“很……很深刻。”
但冷辰傲是个并不信守诺言的大骗子。
听了苏慕慕的回答,他似乎还不满意,掐着苏慕慕的腰生生把她拖了回来,按在身下,斩断了她最后一点逃脱的想法。
苏慕慕是真的神志不清。
她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被冷辰傲钉死了随意玩弄。
看她状态实在惨烈,没心没肺的冷辰傲也似乎总算良心觉醒了一瞬。
结束的间隙,他靠在床头,把苏慕慕圈在怀里,视线又忍不住落在她的耳垂上,表情重新变得恐怖又难看。
尽管不爽,冷辰傲也没更过火,大概是怕耳朵发炎,也没太折磨她的耳洞,又转而去捏她软绵绵的脸,在白皙的下颌上留下浅淡的红印。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问。
苏慕慕指头都抬不起来,更遑论有力气跟他交谈,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滩软泥,靠在冷辰傲怀里,气若游丝,什么都不回答。
冷辰傲看她被折腾的这么惨,骂她:“活该。”
又轻哼一声,在她耳边低声说:
“你就不能再等等?”
等什么?
苏慕慕没听清楚。
她困死了,只想长睡不醒。
都顾不得这还是在冷辰傲怀里,她就歪着头,靠着男人的肩膀,呼吸逐渐变得绵密而有序。
苏慕慕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浑身上下仍旧酸痛无比。
她醒来的时候,冷辰傲已经离开了。
床的另一边凉透了,只剩她一人,像是一只被使用过度后抛弃的玩具。
双腿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归属权,连简单的站立都无比困难,浑身上下全是冷辰傲留下的痕迹,青青紫紫,密密麻麻,星罗棋布的交叠,看上去有点暧昧,又有点儿渗人。
苏慕慕有些痛苦,又有些迷茫的想。
冷辰傲真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提起冷辰傲跟吕佳怡订婚这天,她脑海中便只剩下了这几乎去了他半条命的缠绵,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苏慕慕咬牙切齿,挥散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吃力地去摸床头上的手机。
首当其冲,是席小秋的短信。
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
席小秋从得知冷辰傲与吕佳怡订婚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狂call苏慕慕。
她很清楚闺蜜的性格,所以更加无法接受她仍呆在冷辰傲身边这一事实,捶足顿胸。
她问:
“是不是冷辰傲欺负你了?”
又怒不可遏:
“席家虽然不如冷家,但也不至于这都保不了你,苏慕慕,被他这样践踏,这样欺辱,你又何必执迷不悟!?这简直是自轻自贱!”
自轻自贱。
这话真没说错。
见苏慕慕仍继续装死,回都不敢回,席小秋干脆戳着她的痛点质问:
“你就算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那你想没想过泽昊跟萌萌?他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你继续待在冷家,把他们放在哪儿?你记不得你有多久没陪过他们了?你可以一直把他们放在席家,但,你总不能避而不见!”
显出几分怒其不争。
苏慕慕下意识攥紧了手机的边缘,直到骨节都略微泛白。
她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临到嘴边,只有一声苦涩的笑。
她面对席小秋的愤怒,却只能回她一句话。
“小秋,这是冷辰傲。”
苏慕慕没想到,席小秋会秒回,她打来几个激动地问号:
“冷辰傲又怎么了!?苏慕慕,你之前有胆量拒绝他,现在反而没了!?”
苏慕慕连翻身都困难。
她视线微移,落在自己的手上。
那只路泽然留下的戒指已经无影无踪,代替戒指镶嵌在无名指上的,是一枚牙印。
很深,又很疼,咬出血,结了痂,几乎惨不忍睹。
苏慕慕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准确来说,这是六年前的冷辰傲。”
席小秋也沉默了。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一个不够成熟的冷辰傲有多恐怖,席小秋也清楚。
当年,即便是席家,也只能帮她假死,才能脱身。
苏慕慕一字一句的打过去。
“照顾好泽昊跟萌萌,等他厌烦了我,这场闹剧就可以真正结束了。”
席小秋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为苏慕慕感到沮丧,痛苦,甚至还有一点恐惧。
席小秋想到六年前的葬礼,与几乎疯魔的冷辰傲。
一个恨不得掘地三尺打开棺材把她困在身边的人,真的会放过她吗?
她感到茫然,又痛恨。
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一次又一次,看她如飞蛾扑火,跳进火坑,将自己焚烧的粉身碎骨。
苏慕慕看着停滞不动的对话栏。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把头埋进柔软的被褥中,祈求片刻的安宁。
但偏偏,事与愿违。
就在她想要再睡一觉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苏慕慕几乎无法抑制的浑身紧绷。
她的指尖扣紧了床单的褶皱,又紧张,又害怕。
来人只能看到她露出的脊背,润白的底色上是艳丽的红,一寸一寸铺展开,隐藏在黑色的长发里,若隐若现,有种残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