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然低下头，把一个吻落在苏慕慕凸起的腕骨上，指尖摩挲着戒指上凸起的花纹。
    “戴着戒指打脸，特别疼。”
    路泽然唇角卷起来，很有经验地说：
    “照着脸来这么一下，不青也紫，比单纯的拳头杀伤力强多了。”
    苏慕慕“噗嗤”一声笑出来，点了点头。
    “看来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她听也就听了，没当真。
    倒是也没想到，路泽然给她支的招数，这么快就能用用武之地。
    苏慕慕回到冷宅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她却不是很急。
    毕竟今天冷辰傲跟吕佳怡订婚，想也没空来搭理她这个闲杂人等。
    可惜了，冷辰傲的心情总是特别难以揣测。
    放着自己新鲜出炉的未婚妻不要，非要来找苏慕慕麻烦。
    苏慕慕穿过花园的时候，已经有点预感。
    整个冷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见了她的第一眼，女仆抛却往日恩恩怨怨，像是见了活祖宗，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
    “苏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苏小姐，您快进来！”
    此话一出，苏慕慕顿感不妙。
    她抿了抿唇，后退一步，问道：
    “怎么了？”
    女仆露出个焦头烂额的神色，长吁短叹。
    “先生已经在家等您很久了，您要再不回来，我们真要疯了——！”
    “先生似乎对您的离开很生气，您要小心，别再惹先生生气……”
    嚯。
    完了。
    我不回来，你们得疯。
    我回来了，疯的人就是我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以身饲虎，苏慕慕打起退堂鼓，但不等她推脱，冷辰傲已经走出来，站在门口，居高临下望着她，眼中一片森冷。
    他身上的礼服都还没换，是新闻里那套，领带却不知所踪，领口敞开，有种华贵的颓唐。
    两人沉默地打了个照面，冷辰傲低声道：
    “进来。”
    苏慕慕不敢不从，往前走了几步。
    她心虚得很，想想自己今天一整天都跟路泽然厮混，还顺带挂了他的电话，便知道今天事情难得善终。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荒唐。
    怎么就准冷辰傲跟别的女人结婚，还不准她跟路泽然约会了？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她却很清楚，她跟冷辰傲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对等的。
    苏慕慕垂了眼睛，觉得刚刚打的耳洞在忍不住的发热。
    像是快要燃烧一样，滚烫。
    苏慕慕像是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冷辰傲面前。
    冷辰傲目光淡淡，将她全须全尾打量一圈，像是要把她剥皮拆骨似的，很是危险。
    “去哪了？”
    她张了张嘴，含糊道：
    “没去哪。”
    苏慕慕抬起头，选择撒谎。
    “就出去逛了逛。”
    冷辰傲也不急，很有耐心的样子，语气甚至还算温柔，但苏慕慕最怕他这副模样，只一眼便知道自己死定了。
    “怎么不接我电话？”
    她觉得疑惑，又觉得可笑。
    大喜的日子，他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烦躁吗？
    苏慕慕不敢问，只是老老实实道：
    “没听到。”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敷衍。
    冷辰傲缓缓站起来，停到她身边，酒气跟冷香一起覆盖上来，拿手指捏她耳骨上克罗心的钉钻。
    “这是什么？”
    苏慕慕难以抑制生出几分恐惧，想要后退，又被冷辰傲按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嘴唇颤抖两下，声音却逐渐变小了些。
    “耳钉。”
    之前，她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现在看来，只是冷辰傲太过仁慈，没有真正跟她计较罢了。
    铺天盖地压下来的紧迫感令她冷汗浸了满背，头都抬不起来，只能逞强般解释道：
    “今天是你订婚日，多有意义啊，我打个耳洞纪念一下不行——”
    话没说完，便被短促的痛呼所代替。
    冷辰傲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像是要连带着骨头一起捏碎般用力。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苏慕慕呆了呆。
    紧接着，她便像是自暴自弃般笑了笑，顶着这份压力，强硬的与冷辰傲对视。
    “什么？不就是你跟吕佳怡的订婚典礼吗？今天除了这事儿，别的还能算事吗？”
    她觉得自己在找死。
    冷辰傲已经足够愤怒，但她还在疯狂踩雷，触他逆鳞，像是在拔老虎的胡须。
    “你不跟你准夫人多甜蜜一会儿，跑来我这发什么疯？”
    冷辰傲深深凝视着她，半晌，突然露出个诡异而灿烂的笑容。
    “苏慕慕，跟你真是没法讲道理的。”
    苏慕慕倒退一步，心生不妙，在冷辰傲靠近的瞬间，她下意识想起了路泽然的叮嘱，伸出手来，想要给他一拳。
    但等到这枚戒指真正出现在冷辰傲视野的瞬间，苏慕慕脑子里却只剩下了两个字。
    完了。
    这回，都不等她反应，冷辰傲已经把她直接扛上肩膀，往卧室走去。
    苏慕慕瞬间失重，挣扎着拿手打他。
    “放开我！你给我放开！”
    冷辰傲却几乎惶然不闻。
    他把苏慕慕直接摔进浴缸，后背咯到陶瓷墙壁，苏慕慕疼得眼冒金星，但还不等她反应，兜头落下的热水便将她整个覆盖。
    冷辰傲按着她的后颈，把她整个压进逐渐没过膝盖的水中。
    他身上整洁的衬衫被打湿，贴在身上，露出矫健的线条，眼神在危险迸裂的边缘。
    苏慕慕狼狈得很，觉得快要窒息才被冷辰傲整个提起来，她妆花了，呛了水，肺部的空气所剩无几，剧烈地咳嗽着，似乎要把五脏六腑一起咳出来。
    她眼眶通红，凝视冷辰傲。
    “你有种就别松手。”
    冷辰傲拿拇指按着她湿淋淋的嘴唇，露出个毫无温度的笑。
    “那不是便宜你了？”
    接下来的一晚，苏慕慕可谓记忆犹新。
    从浴室到床上，冷辰傲似乎要在她身上每一处都留下痕迹。
    到了后面，苏慕慕思绪混乱，没了最开始的骨气，一边哭一边求饶。
    冷辰傲无动于衷，很轻柔的拿手指捏住她耳骨上的痕迹，慢条斯理的问她。
    “这算什么纪念？”
    他说：
    “这样的才叫纪念，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