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嘴上折辱，他的动作却南辕北辙，冷辰傲分明的手指用一种要把骨头捏碎的力道钳住她，似乎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好叫她除了自己的身边，哪里都无处可去。
    “但无所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跟谁在一起，我就弄死谁。”
    冷辰傲死死的进入她，动作粗暴又狠厉，地点廉价又随意，像是对待一件毫不值得怜惜的东西。
    “路金泽聪明，他儿子却太蠢了，碰不该碰的东西，路家马上就要葬送于他的愚蠢了。”
    他低低的笑，声音像魔鬼的呓语。
    “你猜，到时候，他还有空天天跟你约会吗？”
    苏慕慕疼得额角全是冷汗，指甲刮在门板上，一声不吭，咬了半天牙，才吐出个。
    “不要。”
    她说：
    “是我勾引他，你别动他。”
    苏慕慕的脑子一片浆糊，泪也流干了，只觉得疲累，她想杀了冷辰傲，舍不得，又想不如干脆想杀了自己，不懂这种折磨继续下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冷辰傲却似乎被她的话语激怒了。
    他越发狠厉，苏慕慕只能咬住唇。
    羞耻跟恨意攀上心头，她听到冷辰傲说：
    “你为他说话，那他就更该死了。”
    心跳声几乎如擂鼓，苏慕慕在此刻，难受得连呼吸都变得不畅顺起来。
    呼吸都似乎变得很远，她的耳朵里全是嗡嗡的长鸣，在几乎失聪的情况下，苏慕慕感到绝望。
    她终于开口：
    “是吗？”
    “他死了，我也去死，冷辰傲，我说到做到。”
    冷辰傲的动作终于微微僵硬。
    他掰过苏慕慕的脸，神色阴沉。
    “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苏慕慕一边低喘一边笑，笑的眼泪都出来，眼神疯狂到了极致，像是即将崩裂。
    仿佛冷辰傲在说什么笑话。
    “死要什么你给机会？我割腕，绝食，吃安眠药，跳楼，大不了咬舌，我想死，你能拦得住吗！？”
    她声音愈大，几乎歇斯底里。
    狭小的隔间里突然陷入了沉默。
    苏慕慕平复着呼吸，嗓子里溢出一声声破碎的呜咽，像是坏掉的管风琴。
    冷辰傲看着她，慢慢的，冷漠融化一些，露出底下几乎浓烈的痛苦之色来。
    “苏慕慕，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苏慕慕没有回答，用沉默回答冷辰傲的问题。
    她凝视着冷辰傲苍白的，俊朗的脸。
    身为施暴者，他看起来却难得脆弱。
    但这回，她一点都不心疼他了。
    她只觉得可笑。
    苏慕慕撇开脸，连看他一眼都不想，声音凉的像是要结出冰渣。
    “我喜不喜欢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都要跟吕佳怡订婚了，还不允许我寻找下一任？！”
    冷辰傲似乎愣了愣，眉头微皱。
    “谁跟你说的？”
    苏慕慕轻嘲。
    “谁说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这是不是事实？”
    她终于回过头与冷辰傲对视，眼中一片清明，带点咄咄逼人的戏谑。
    “冷辰傲，你不会真想坐享齐人之福吧？我告诉你，你不要脸，我要，我不想做小三！”
    冷辰傲冰冷的表情变都没变，烦躁里甚至生出几分茫然。
    “我跟她只是商业联姻而已，你到底在闹什么？”
    他的表情是那么不解。
    仿佛真的对苏慕慕的愤怒完全无法读懂。
    苏慕慕莫名喉头腥甜。
    是啊，对于冷辰傲而言，他的婚姻从来不代表爱情，只代表利益，他那么理智，理智到冷酷，吕佳怡是他的筹码，苏慕慕是他的玩物，他分得很清楚。
    爱人与爱人不能和平共处。
    筹码跟玩物却一定是可以的。
    当年如此，现在也如此。
    她闭了闭眼，最后一丝心思也死的干干净净，伸手推开他。
    “没闹，就这样吧，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会随份子钱的。”
    见冷辰傲一动不动，苏慕慕下意识加大了力度，嘶吼道：
    “滚！叫你滚，快给我滚啊！完了，我们完了！冷辰傲，我放弃了，求你别来骚扰我了，也别打扰我的新生活，不然，我真的死在你面前，我说到做到！”
    这回，冷辰傲没有继续强迫她。
    他安静的凝视苏慕慕，看她拉起裙子的吊带，试图遮挡脖子上青紫的吻痕，苍白的脸上全是痛恨。
    冷辰傲几乎有种无所适从。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慕慕。
    在他印象之中，苏慕慕从来都是温柔的，顺从的，她也有无数个追求者，但她从来不会看他们一眼。
    她的眼睛里似乎永远只有冷辰傲一个人。
    父母，亲人，朋友。
    都没有她更忠诚。
    他所有的真实，也只会全数倾泻给她。
    跨越了六年的时间线，他们分了合，合了分，分了又合，而这次，她显然不想继续呆在原地了。
    冷辰傲还在原地。
    她已经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从指尖彻底流逝，大脑里也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等待破土而出，疼得他太阳穴都暴起根根青筋。
    冷辰傲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她，却只得到苏慕慕冰冷至极的眼神，以及一个反反复复的，几乎不变的“滚”。
    见冷辰傲仍然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苏慕慕几乎吃力的撑着抽水箱，缓缓的爬起来。
    她说：
    “你不滚是吧？好，我滚。”
    冷辰傲下意识的去拉她的手，声音低沉里似乎带了些柔和。
    “路泽然这会儿应该已经被他爸的人困住了，回去找他没用。”
    苏慕慕猜都不用猜，这是谁的手笔。
    她递给冷辰傲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紧接着，却是毫不犹豫的，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
    “那也用不着你帮忙。”
    苏慕慕总算说出了这些天她一直以来最想说的话。
    “冷辰傲，你知道吗，你让我恶心。”
    ＂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欣赏着冷辰傲露出有点受伤的神色。
    但苏慕慕并没有找到报复的快意。
    茫然攀上心头，她浑浑噩噩间，只觉得悲哀。
    怎么会变成这样？
    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