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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上古道脉
    若冰没察觉司马风瞬间的出神,接着说:“我师父荀子便说:‘我还从没碰到这样的修士,我的三个徒儿都算悟性、心性兼有,可跟这样天生的修士比起来只能算是资质平平。’
    “鬼谷子便笑着说:‘远的不说,便说儒教就有这样的天纵之才。’
    “我师父摇头说:‘前辈不用戏弄我,我常点拨本门弟子修行,如果有这样的奇才怎么能不知?’
    “‘那是因为,他不是贵派的弟子,而是创教祖师孔子,孔圣人。’鬼谷子不顾我师父的吃惊说,‘孔子多次向我师尊老子问道,我师尊曾告诉我,他每次前来的间隔越来越短,修为增长之快天下罕见,如果不出意外会成为一代圣人,因为他具有上古修士的灵修血脉——道脉。’
    “‘道脉?可是天下修行门派虽然兴旺,但是从没听说哪门哪派有弟子身负禀异。’
    “‘因为在那次天地大战中死伤无数,那些修士不管有没有道脉都死伤殆尽。而后兴起的百家门派都是近几百年才开始传承,因此对久远的道门事迹一概不知。’
    “后来我忍不住问两位尊长:‘那道脉和无卦有什么关系?’
    “鬼谷子便说:‘传说,黄帝蚩尤大战前夕,两方无数身具道脉的修士一起合力,以无数天纵之才的元神、性命,终于阻止了那场无卦所预示的浩劫。随后的大战只有寥寥不足千人参与,两方只是很平和地斗法决胜负,最终黄帝获胜,蚩尤隐退无踪。’
    “我师父荀子脸上闪出一丝惊喜,说:‘因此凡事都有转机,身怀道脉的人就能化解如今无卦这浩劫!’
    “鬼谷子说:‘不过这事有两难,其一,道脉在上古便几乎断绝;其二,这人如果真能打破造化的终结那他便与造化牵连极大,我们既然难以窥探造化,也很难得知这人。’
    “我师尊说:‘哪怕身死道消,只要我还有余力就不能坐视浩劫降临。前辈,如果我们拼尽元神与寿元合力一试,就算不能窥探造化,找出造化牵连之人总可以试试吧。’
    “鬼谷子向我师尊一躬说:‘先生抛却肉身修为,这份敢为天下先的胸襟,令人佩服不已。师尊言: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可要是没有先生这样身先士卒的贤者,天下哪里还能安然幸存。’”
    司马风早已站了起来,他激动说:“你师尊荀子不亏称子称圣的贤者,只可惜我无缘见识他老人家的风采。”
    “后来两位尊长当晚调息静坐,第二天清晨两人重新聚在一起。那天早晨云梦山上飞沙走石、狂风呼啸,惊动数十名鬼谷弟子一齐在鬼谷派大殿前围观,我也在其中,而两位尊长早已身处云梦山后这片禁地中。
    “只见他们每人站住一个山峰的顶端,相隔近百丈,恰好是这片山峰组成的峰林中最高两峰,漫山的迷雾与浮云在两人登山后全部消散,清新的阳光从后山斜照下来,只能看见他两人金灿灿的身影。
    “他们站住的山峰,一座刚直显耀,为阳,立着我师尊荀子;另一座曲折隐约,为阴,立着你师尊鬼谷子。我和所有鬼谷弟子远远望着,两人在金色的晨曦中似站立了千百载,直到两股一水一火两股像要要盖住天地的灵力出现。是两位尊长的灵力。
    “过了许久,水火交界,天空被分为纯红与新白两片,似乎天空正被这条交界线扭转,那道笔直的交界线渐渐弯曲,转了半圈,直到天空中两片颜色隐隐出现阴阳两极图,两位尊长所在的山峰正好处于两极中的两眼下。
    “突然天空暴起一声惊雷,只怕方圆数百里都能听见,对,那声势和你上山后响过的那一声惊雷一样!”
    司马风一惊,难道两位推算的牵连造化之人就是我!?那天莫名的惊雷响起时,我不是刚和赵大哥行完结义礼么。他点点头,心中带着激动与不安点点头,示意若冰继续讲。
    “对,对了,那天的雷声每隔一刻便响一声,一共响了八声。接着没过多久,后山的罡风又吹来无尽云雾遮住山峰,两位尊长随后回到前殿。只见两人神色疲倦、灵力散乱,好像修为又回到了不足三境,我师尊满脸愁容,而鬼谷子不知为何神情喜悦。
    “我扶他们在前殿坐下,鬼谷子屏退了其他弟子后,我师父说:‘卦象中还有一象代表的雷鸣没有响起,想不到我们两人联手,连点细枝末节也没算全……’他说着咳了起来,鬼谷子止住他说:‘没关系,我们已经知道牵连造化者的一些信息,足够未来找到他,这就有了希望。’我师父说:‘可卦象中,造化因他而终,莫非我们算错了。’鬼谷子闭着眼,说:‘没错,所有卦象都指向他一人,没有弄错。’我师父长叹一声:‘他一人又怎么可能重塑造化……我知道了!就是他令天地覆灭、环宇坍塌!为了纷纭众生,到时我定要按卦象所示去取他性命!’鬼谷子睁开眼问:‘这是为何?’‘那还用说,人性本恶,这人既身怀道脉,将来必定呼风唤雨,他要是一心想把天下搅个不安宁,那不正应验了卦象。我们两人连窥探造化的一卦也算不全,难道还能指望一个人去阻止造化终止?’‘这可未必,我的修为境界多年没有再进一步,但我已经感到了其上还有更玄妙的境界。而且人性善恶之争我们已经分辨了多次,我依旧坚信人无善恶,唯有所向,向善则善,向恶则恶……’”
    司马风慢慢在床沿坐下,背后伤口因为刚才全身用力又在渗血,他却没有觉察。若冰替他洗净伤口,重新裹好,让他趴下别动。
    他把头埋在手臂间,声音有些颤抖问:“后来找到了那个终结造化的人没?”
    若冰带着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看着他说:“你慢慢听我说。
    “两位尊长本来为了造化之终齐心一致,说到了这善恶之观便出现了分歧,两人各有独到之见,说一阵歇息一会,一直说到天黑。
    “晚间,两人缓过精神,鬼谷子突然笑着说:‘我们现在寿元消耗巨大,灵力也所剩无几,既然性善、性恶还是争论不休,何不交给天意裁决。’
    “荀子拍手叫好,说:‘前辈这个法子好,我也没力气争辩了,我们不如像以前打个赌。’
    “‘我正是这个意思,’鬼谷子说,‘我要趁着寿元未尽传他一身修为,任他在七国来去自由,在世间无可匹敌,让他打碎造化之终结,还无数生灵一个环宇。’
    “‘前辈,这可使不得,你这样岂不是授人刀斧,任由他宰割天下?!’我师父说。
    “‘如果他真的要终结了这世界,他身在变幻无边的造化中,任你如何挣扎也阻止不了。但是他受了我的传承,如果救世有功,他念着我的一点传道恩情,自会助你的教义昌盛、千秋万代,让天下传扬儒家教义。’
    “我师父思量再三,再也想不出别的良善办法,终于答应了。
    “后来,我随师父下云梦山回去,他因为这次起卦的消耗便再也没施展过术法,长年幽闭在一件小屋里。过了两年,鬼谷子托你师兄徐福上门,把道术经交给了儒教,并转呈鬼谷子前辈的吩咐,如果鬼谷派人才凋零,以后便由儒教自行保管使用《道术经》。我也是从那时候起开始迈入二境兔髓,精修经书上的一门术法,只是师尊吩咐我不要轻易示人,他也没告知本门任何人,他们便以为我偷了经书后私学。”
    若冰从头开始一边说,一边传去神念,司马风只觉思绪跟着在旧事中浸染了一番,往事清晰地重现在眼前,开口道:“荀子说性恶,我师父说性无善恶,你觉得谁说得对?”
    若冰说:“我师父的教导我从小不敢忘,但鬼谷子说得也挺对,其实我倒是宁愿他们都错了。”
    司马风侧头不解看着她。
    “我见你后便觉得人性本善,你一人维护鬼谷派声誉,好心提醒幸存的的同门才会被他们困住,我就是看你心怀善念才把你救起。”若冰打趣着说。
    司马风用牢固的眼神看着她。“那你说造化真会终止吗?会有人终止它吗?”
    若冰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她强挤出笑说:“那就看月风先生的心情了,其实你已经猜出了——那个牵连造化变数的人,就是你。”
    司马风心里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听到若冰亲口说出来,身子还是不由一震。
    “我起初也不确信,但你上了云梦山后那声晴天惊雷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这身衣服是鬼谷子生前所造的一件法袍,我曾见过,我本该早些认出来,也不至于让你受了重伤。”
    “我在鬼谷派受伤时你也没预料到,这怎么能怪你,你又不能事先知道。”司马风随口说。
    “只要你不怪我就好。”
    “我当然不怪你。”
    “你刚在这这山洞受的伤也不怪我?”
    “当然也不怪。”
    “这么说你受的伤都不会怪我咯?”
    司马风笑着点点头,还在想着刚才听到的旧事。
    “那太好了。”若冰高兴地踱了一会步子说,“你休息一会,我去给你采草药。”
    等若冰出了山洞,月风缓缓坐起,他一时心神不宁。过了好一会平静下来,心中曾多次感到迷惑的地方也就清楚了:他师兄徐福定是按照师尊鬼谷子吩咐在半山两松间等他,看出他身怀道脉便代师尊传法,而师尊因为元神虚弱、寿元将近因此才闭关不出;他无法凝聚灵力就是因为身怀道脉,其实他很早开始每夜观想静坐时就已经开始了修行。
    可是,更多的疑团又浮现在心中:这身毫无属性的稀薄灵力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有道脉的修士都这样吗?我这身灵力无法修行术法只能提升境界,怎么会关系到造化的终止?……
    他便这么胡思乱想,始终想不出个自己能够信服的可能,更多的是自嘲地想这身灵力他自顾不暇,说什么要拯救天下气运恐怕师尊与荀子都弄错了吧。
    过了小半日,若冰离开后和月牙一起带着一些草叶来了,若冰说:“月牙可真聪明,见你受伤流血,寻了草药给你。等我捣碎了给你敷上。”月风说:“它可是我从小养大的虎,自然随我一样聪明。”若冰一笑:“你们一个道号叫月风、一个叫月牙,还真是配。你说是吧,小月牙。”她自月风报出这个道号后,也就不叫他俗家名字了。
    若冰检查他伤口,他后背的衣衫丝毫没破,可背上肌肤全是伤,已经结了血痂。若冰取出血肉内阻止生长肌肉的硬血痂时,月风脖子上青筋暴起,若冰不敢用力,一边细细吹一边剥下,又将捣烂的草叶轻轻敷在上面。
    月风趴着,摸摸蹲在脸前的月牙头,说:“月牙谢了,想不到你还会找草药。”月牙嗷嗷叫两声,尾巴翘起来,来回甩动。
    敷好药,司马风说:“我伤口上清凉温润,刚才的那些应该是活血生肌的草药。”
    若冰若有所思突然说:“你说若武怎么会被吓走?他为了道术经已经追了几个月了。”
    月风说:“他生性多疑,心里有了存见、拿不定我的深浅,又见我丝毫不怕他的灵压心里先惧了。其实一开始我还能抵挡,后来他全力以赴,我只有能力护住前面,故作轻松,后背才遭殃了。只要他刚才多坚持一时半刻,我后背伤处的血流出来也就被当场发现了。”
    若冰哈哈一笑说:“连我也被唬住了,要是你这么厉害也不会被那几个同门收拾了。”
    月风想起被无人围攻时的五色灵力,突然想起自己的灵力怪异处,突然沉默了。
    若冰说:“你灵力到底怎么回事?我还从没见过灵力没有一丝属性的人。”
    月风说:“我也不知道,从小习武所有人也瞒着我不说,我在道经殿里读了许多术法秘籍,这才发现所见的所有术法都需要对应灵力属性才能修习。”
    若冰说:“难怪你那天在道经殿突然怪叫,可你又哪里学的这样奥妙的轻功身法?”
    月风说:“好在轻功身法不需要属性,是墨门星爵前辈传给我,后来我见了易卦六十四卦相后又在其上摸索出许多变化。”
    若冰点点头,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两位尊长为了找到你便耗尽寿元、灵力,你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挫折就辜负了他们的一片苦心。如果真的有一天星辰崩塌、乾坤逆转,我知道你一定会不孚众望重续造化。”
    月风望着她,只觉她真情流露所说的事无可置疑,因此点点头,可是想到身上的空洞灵力又以低到几乎只如蚊子叫的声音说:“我不会放弃,只是这身灵力实在太诡异了。”
    若冰说:“既然你有这么的好悟性天赋,能想出这么奇妙的轻功身法,怎么不能自己创出一套功法自己用?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师尊荀子说过,道门一派最讲道法自然,凡事物极必反,你这身灵力看来奇怪,只是没有前人遇到过。那天你中了流火灼心,不也活过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想办法尝试,你的灵力说不定哪天就能恢复属性了。”
    月风心事重重,因此只听了半截,他恍惚间似乎听到一个绝妙的想法,突然用力抓住了若冰一只滑嫩的手问道:“你刚说什么?”
    若冰见他激动,安慰说:“我说,有这么好悟性天赋,能想出这么奇妙的轻功身法……”司马风急着说:“后面一句。”
    若冰又重复一遍,“怎么不能自己创出一套功法自己用?”
    司马风听了高兴地直摇握着手,若冰只觉胳膊都要晃掉了。
    过了半天司马风说:“对,对,说不定我真还有救。”说完一直感谢若冰。
    若冰就坐在床边说:“你别激动,免得伤口流血。你现在修行才不久,就能挡住若武的灵压,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
    月风心中的郁结一空,对若冰说:“我有一件事想求你答应。”
    “不用你求,”若冰说,“我已经把《道术经》藏好了,天下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哪,绝不会有人找得到。我修习时发现,其实这部分《道术经》只不过占全部经书的十之三四,还有大部分遗失。等时机到了,我就取来归还给你。”
    月风不好意思看看她,心想她怎么一下就猜到我的心事了。他想了一下说:“不用了,你藏起来倒好,我本意就是要将经书藏禁好,避免外传。你替我藏好了只要不要透露给外人,省了我许多麻烦。”
    若冰说:“你不怕我私用吗?”
    月风说:“你都已经学会了,我还怕你偷学吗,而你自然知道其中术法威力太强,不能轻易传授。”
    若冰笑着说:“月风先生这样相信我,那我可不好拒绝。你放心好了,经书我藏起来就和你藏起来一样……我也算受了鬼谷派的传承,希望也能尽一份力。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月风带着为难神色说。
    “瞧你这样子,又不是什么为难事,”若冰说,“你也知道儒教上下都把我当成了叛徒,你以后碰到他们为难我时,要护着我。”
    司马风说:“可是,这经书不仅已经被人盯上,以后更会是百家门派争夺的对象。我无力保护你……”
    若冰说:“你不用说了,你骗月蝶的那一套那天我都听见了,难道还敷衍我?你要不帮我,我就取出经书让天下修士一起抢。”
    月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我,哎!”
    若冰又抢过话:“我什么我,本姑娘可没那么好欺负,你赶紧养好伤!”
    月风说:“没时间养伤了,我们不能久留,要赶紧走。”
    若冰说:“你怕若武又回来吗?”
    月风说:“我现在只有四境天元修为,你师兄五境入微,他不知道我灵力特异,但怀疑我境界不足五境后,一定会回来,他说不定早已起疑:我为什么不用灵力。”
    若冰说:“不错,我们收拾下赶紧走。”
    当晚两人准备了一些干粮,两人一虎就准备起身,避开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