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答案。
“想不想知道他们俩谁更舍不下你?”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不想,他就当着那两人的面,狠狠往我左眼上一击,我啊呀一声,只觉有一股冰寒的气魄钻入眼球,渗进精髓。剑拔弩张的两人顿时向前冲来。
“别动!”
“你们不是都想找离忧圣地吗?通往离忧圣地的地图,现就封在她左眼中,取出眼珠子,与琅琊宝玉和茶查舍利一并混入水中化了,再盖上天水蚕衣,地图就浮上来了,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啊……”
说罢他笑得狰狞至极,随着一声口哨,一只难看的秃鹫从天际那边划来,朝我自杀性扑来,吓得我抱头缩成一团,这才发现,身体恢复了自由。再抬头时,那个名叫朱七慕九的混蛋早已乘着,呃,不对,被秃鹫叼着远去了。
柳箫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手就朝我眼睛伸来。
我大惊,急忙护住左眼。
“不!求你不要!”
柳箫一震,眼中放出失望的寒凉。
“我不过想看看伤着没有,你莫非以为我要挖你眼睛?”
我不知如何回答,因我正是这么想的,我于是偏过头去。
白寒衣立在我们旁边,不发一语,我却清楚的看到他冰冷的眸子中那复杂的神色。
此刻,我像一只抹了血腥味的羊,站在两匹狼面前,叫我怎么去相信任何一方。于是我挣开柳箫站起来,警惕的后退。
柳箫终于叹了口气,他回身对尹霜开口。
“二哥,今天的事,能不能先不和大哥说。”
我心中一冷,若在这的是可以放熔岩浇我的大哥,此刻会不会直接上来剜了我的眼睛。
尹霜没有答话,小桃红却在旁边叫嚷起来。
“为什么要瞒着陶哥哥,柳哥哥认为陶哥哥会为了离忧圣地挖她眼睛不成?”
我也曾和你一样坚定的拥护着他,我笑得涩然。
“我答应你,不让大哥知道。”
“尹哥哥———”
尹霜看了小桃红一眼。
“如果你想说,我就告诉大哥你偷看他换衣的事。”
小桃红果然闭上了嘴。
“谢谢!”我真诚对木头说,就像柳箫说得,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你们对我始终狠不下这条心来吧。
柳箫一把将我拽到身边,极度不满。
“别人小恩小惠你就感激涕零,对我你却看得杀人凶手一般,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正欲回答,突听耳傍凉凉一个声音飘来。
“该回去了。”
白寒衣面无表情,倒吓了我一大跳。
我咽了咽吐沫,想起此人刚才的神色,不自觉的靠近柳箫几分。
白寒衣冷笑一声,向柳箫抛了朵芙蓉,顿时一朵变万朵,寒雨流星般刺来,趁着柳箫避让,白寒衣从他手中勾过我的肩膀。
“今日是这月的最后一天,你再不服解药浸身的话……”
我汗毛倒竖,立刻主动放开柳箫。
那芙蓉原本是障眼法,柳箫识破了急忙要来拉我,我却已经跟着白寒衣上了马车。
在大群白衣侍女和尹霜的阻止下,柳箫没有能够追过来,我透过车窗看着他越来越远,心里空落落的。
我本想告诉他我已经有点原谅他了。
“别看了,已经走出很远,如何还能看到他?”白寒衣的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
我转过身子,侧着脸。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
“你不必如此,他不会伤害你,你就认定我会害你?”白寒衣语气里少了忽悠人的味道,也没有往常狐狸一样的微笑。
“好像我们现在就是去拿解药的,你下的毒。”我提醒他。
他嗤笑一声,又恢复了温柔。
“没有地图,我也能找到离忧圣地,不过多费些功夫罢了。”
“我却担心,你爹不喜欢多费功夫。”
“什么意思?”我全身发毛,不用问,老娘投生到了一个猪狗不如的家庭。
“没关系,我方才已经吩咐下去,如果苏戚海知道地图的事,我就把他们全活埋了。”
呃,我看着他无言以对,我该说谢谢吗?
白寒衣突然将我拉进怀中,他带着几分疲惫,撒娇似的在我鬓间蹭来蹭去。
“飘飘,如果不是因为中毒,你刚才会跟小柳走吧?”
我不想回答这个无意义的问题。
白寒衣也并没有期待我的回答,他继续自言自语般在我耳边呢喃。
“如果当时不是我亲手杀了你,你会对我如此戒备吗?”
问题不在这里,我戒备你完全是因为你的人品问题。白寒衣芳香的气息拂着我耳傍的发丝,我立即别过脸不看他。
“有时,我也曾后悔当时对你下手,但又想,如果你没有死,我也不会遇见这样的苏飘飘吧?”
白寒衣今天废话真多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着身上的毒,老娘心情很郁闷,没功夫和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绕。
他不言语,簌一下把我从怀中拉开,冷冷注视着,下一秒,便突兀地覆上我的唇。
那冰凉的触感让我猛然瞪大眼睛。
啊呀,算上喂毒药那次,这个人是第二次占老娘便宜了。
“你!”
我欲哭无泪,这时候说什么话啊我!实在对不起我看过的那么些小说。
白寒衣的舌春水般温凉,看似温柔,却最刺骨,带着与此人形象不符的野蛮。
他阖上眼,长长的睫毛打下唯美细腻的阴影,嘴里却攻城掠池般蛮横,他一只手托住我的腰,一只手抓牢我的肩,辗转,卷曲,我被那霸道的吻逼得呼吸困难,脑中轰然一片,双手抵住他胸膛不住推搡,却根本逃离不了他的控制范围,只能死死揪住他衣襟,憋红了脸。
本该是花前月下最浪漫最陶醉的亲昵,我的感受却像被大灰狼叼到巢里正在撕咬的羊羔。
我于是张口在那柔软的舌头上咬下去。
白寒衣睁开眼,微一皱眉,这才放开了我。
我急忙退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他优雅地理着被我抓乱的衣襟,依旧纯洁眨眼,带笑斜睨着我,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小孩,说不出的得意和满足。那一番激烈的缠磨后,他双唇更红润丰泽,嘴角一抹被我咬破的妖娆血迹,居然美得更加不可方物。
我一张脸红得滴血,心中忿恨又不敢发作,又往外挪了挪,没想到此人很不要脸的跟了上来,环住我。
“等弄清楚你的身份,就跟我回去做瞑水宫的少夫人吧?”
怎么可能,我还不嫌命长,我张了张口,却不敢说,只把眼睛瞅着窗外。
“我会保护你一生,不让人伤害你可好?”他口吻带着诱骗。
oh,my god,小的不奢求您保护,麻烦您先把我身上的毒解了再说吧,坐个马车也要弄些戏弄人的桥段,真是不让人安生!
“飘飘?”他扳过我的头,强制我看着他。
我对着那美得窒息的面孔深呼吸一口,转了转眼珠,真诚的转移话题。
“怎么办,我好像把凤凰忘在茶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