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我不理他。
“飘飘?”
“夫人?”
“娘子?”
“别喊了,别喊了,我在我在!”
他在水中轻笑。
“叫我干什么?哼,别妄想让我伺候你!”
“过来。”
“过来干什么?我不答应。”
他笑得愈发肆意。
“笑得这么嚣张,不怕杜花眠发现灭了你?”
“你担心我?”
“你的死活干我什么事。”
“飘飘就这么想守寡?不对,是这样想和夫君我一起死?”
他这么说,我才想起身上还被他下了一月限期的毒药。我腹诽,最毒男人心啊,谁说妇人心了。激奋过渡,体力消耗也加快,肚子咕噜发声……
“没吃饱?”
“是啊,我可不像某些人,有人死心塌地伺候着,唯恐冷了饿了。”
他只是笑,并不生气,“看桌子。”
“桌子?”虽然怀疑着,但还是往桌上看了一看,呃,竟然还有半只烧鸡?!
“去吃吧。”
“你留给我的?”
“我这么舍得让娘子饿着。”
我心情复杂地撕下另外一只鸡腿,“你有没有下毒?”
“你说呢?”
肚子配合着又唱了一曲空城计。心一横,算了,反正老娘也就只有一个月命可以活命,多一种毒又如何。三下五除二,对着烧鸡,风卷残云之态。
“你胆子还真是变大了,飘飘。”白寒衣诚恳地称赞。
我满嘴鸡肉,含糊地吭了一声,视线从烧鸡上转移,见其已经穿上了中衣中裤,依旧是白色,那料子也很挺括,估计也是小花今天所采购的。
“你就这么相信为夫不再给你下毒?”
“反正,反正多一种两种毒药对于我都是一样的,如果你不给我解药的话。”
“飘飘是与我结发为霜之人,在神佛面前发誓过用不相负,我怎么舍得再毒你。”
他说的是“再”,也就是这次没有毒了,我安心地对着烧鸡继续奋战。
“不过,难免会有别的什么。”
他抬起我油乎乎的下巴,强行让我看他。
我抗议:“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吃饭啊?”
他笑得愉快,缓缓朝我凑近,气息全吐在我脸上,痒痒地,挠挠的,弄得我心里一阵酥麻。“比如,春—药—”
诶?白寒衣刚才似乎是说‘春药’?那个居家旅行必备,增进感情有益健康,上至皇帝后宫下至农家后舍、消费群体广泛、言情出镜率99%的——春药?呀!终于出现了,我双目炯炯,冷不防对上白寒衣暧昧笑意,才狠狠捏了自己一把。
你傻啊?现在是感慨的时候吗?
我往后一退,底气不足地吐出一句。
“你、你骗我,你说过不喜欢苏飘飘的……”
白寒衣温柔一笑,淡淡解释道
“既是夫妻,总要圆房,现在你身上又没有了蛊毒……”
言下之意,心理需要和生理需要是可以分开的。白寒衣同学得到了那个什么宝玉,心理需要得到极大满足,作为一个正值妙龄的男青年,于是当务之急有必要解决下生理需要。
“你、你不是受伤了吗,激烈运动对伤口不好的……”我踉跄退到桌子后面,打咱也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得想办法稳住眼前这个悸动的男青年。
白寒衣微笑着欣赏我慌张的样子,突地绕过桌子,长臂一捞,就把老娘揽在怀中,他垂头枕在我颈间,一头墨发带着夜露寒凉的花香。
“不必担心,我虽无法运功,某些事……还是没问题的。你若不信,不妨现在就试试?”
啊?试试?试试老娘不就失身了?我顿时全身灼热,呼吸也急促起来,不!不能这样!我理想的男主是身心健全无不良嗜好的阳光男孩,这样人品有缺陷的美男还是留着发展bl事业比较合适。
危机意识让我脑中灵光闪现,于是我放声求救。
“杜花眠……”
我从未像这一刻那么期待采花贼的出现,然而久久,杜花眠还没有照预期那样冲进来。我愣在当场,白寒衣伏在我肩上,微侧着头看我,细瓷雕塑般的天人之颜格外清晰,惹得我心跳突地露了一拍,顿时无力,他却纯净地扑闪着细密的睫毛。
“杜花眠说男女同住终有不便,他自己另寻去处,天明才会回来。”
啊啊啊?那我怎么办……莫非今天就要被此人吃干抹净了不成?我心跳加速,一边推搡着白寒衣,一边控制自己不要被身上的药力所蛊惑。努力在脑中搜索着前世看过的狗血言情百度知道,试着用理性换回此人良知。
“白、白寒衣,你听我说,没有爱的性等同于兽行,是空洞的,没情趣的,缺乏追求的,我们这样是不会有快感的。真正完美的爱应该是你情我愿,温言软语,心灵的摩擦结合身体的碰撞……”
白寒衣果然愣了一愣,松开我,一双曜石清涟的瞳孔盯着我,像在看熊猫。
“堂堂苏丞相的千金,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随后他又浅浅一笑,认真道。
“飘飘你果然变了。有趣,我就准许你为我生儿育女,延续霸业如何?”说罢眸中闪过一种戏弄神色,以迅雷不及耳地速度优雅一撩,老娘宽松的外袍就神奇地落下,只剩下一个肚兜挂在身上……皮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让我顿时涨得面红耳热,脑子充血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你奶奶的!那也要问问老娘待不待见你!”
白寒衣笑着捉住我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手,簌地抱起我落到床上,压在老娘身上笑得依旧无辜,他认真地思量着。
“那不如就先占你身子……有句话叫做‘生米煮成熟饭’,倒时,自然也温顺了。”
啊!佛祖!这一个什么人啊!狼外婆露出大尾巴笑面虎亮出大尖牙,说的就是眼前这一个呀!我心跳如擂,狠命反抗,白寒衣同学却忽略不计,他一面从容地躲开我的攻击,一面懒洋洋地剥着我的衣衫,我挣扎了半天,总是被他轻松化解。最后干脆两眼一闭,靠!不就是h么?老娘权当友情客串一回av女主,反正这身体也不是自己的。正当我呈大字躺开准备任其宰割时,上面那只却突然停了下来。
身上负重突地不在,我连忙睁开眼睛,喘着气整理衣裳,看向白寒衣。
白寒衣同学不知何时已经奇妙地缩到了床尾,伸出一根颤抖的玉指,美丽的眼睛里写了一种与他一点也不搭的感情色彩,似乎叫做恐惧?
“那、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小石屋年久失修,靠近床头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被老鼠开了个洞,床下蹲着只绿油油的大青蛙,大概是从石屋背后的池塘爬上来的,两个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
我看看碧绿碧绿的青蛙同志,又看看寡白寡白的寒衣同志。顿时恍然大悟。
青蛙果然是人类的朋友,害虫的天敌!
我大摇大摆地爬下床,不顾白寒衣同学的喝斥,灵巧地捉住大青蛙,嘿嘿笑着向床上爬去。
白寒衣立即跳下床,面色苍白地退出好几尺远。
“你抓那怪物做什么?还不快丢掉!”
我笑得满地打滚,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居然没见过青蛙?还怕成这样。我于是无赖地凑过去,白寒衣立刻紧张地闪开,我越是不屈不饶地继续靠近,他越是一惊一乍地避退。刚才还骑在老娘身上为虎作伥的某人,如今反倒是成了被黄世仁强迫的喜儿,我得意忘形,步步紧逼,直到手足无措地白寒衣同学开始抡东西扔我。
“你!你别过来!”
没吃完的鸡腿,老娘的鞋子,白瓷杯盏,紫竹筷子,水晶烛台……
喂喂喂!你怎么越扔越贵了,心疼死我了喂!
我于是只得见好就收,不甘心地找了只桶装上我的护花使者,刚要提着它一起上床,又转身向瑟缩在墙角的白寒衣吼道。
“给我解药!”
白寒衣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天敌,都没功夫看我。
“什么解药?”
“春、春药。”
白寒衣一怔,又妩媚地笑将起来,并不回答。
我火大!从桶里抓出青蛙王子向他举了举。
“你不给,我就扔过来!”
白寒衣果然不出所料沉了脸,继而又颇淡定,惋惜道。
“逗你玩的,我怎会随身带着春药……”
他说给我下春药,我气,这会又说没有,更气。奶奶地!原来在耍老娘!于是我当着他的面,对着小青蛙深深一吻,把它连带桶一起放在床的一边,转头对白寒衣抱歉地笑笑。
“今晚就麻烦白公子守夜了,晚安先!”
我打了个哈欠,不顾白寒衣阴沉下来的脸色翻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