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唐笑天出现在琪州。
开着自己的广田车,一天一夜间行驶了一千多公里,唐笑天身体再好,也是睡了大半天,这才恢复过来。
被闹钟吵醒,唐笑天洗了个澡,走在琪州的街头。走不了多远,前面围了一大群人,在那吵吵嚷嚷着什么。唐笑天经过时,还听到几声怒骂:“不还钱,不还钱老子砸了你这破店。”“还废什么话,通通给老子砸掉,一块玻璃都不留。”
一个声音哭喊道:“别,别,爷啊,这店砸了,我到哪儿赚钱去还你们的钱?求你们了,再宽限几天,我会还钱的,一定会。”
唐笑天本不想管这事,可视线无意中一扫,发现这是家摄像店。他想了想,走进店里。
“一个月没还过一分钱,还越欠越多。还,还你个头。兄弟们,砸!”
当先的大汉举起一台摄像机,就要往地上砸去。那店主大惊,跪在地上哭道:“这台机子两万多,是我吃饭的家伙啊,砸了我就死定了。求你了,不要。”
那大汉一声狞笑,正要松手,他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他耳边一个声音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用做得这么绝。”
那大汉大怒:“老子的事你也敢管,你tmd找死。”
他正想大喊一声“兄弟们上”,却忽然身子一僵,一把锋利的匕首平空出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人淡淡地说道:“现在,我可以管了吧?”
那大汉再不敢动,问:“你tmd是谁?”
唐笑天淡淡地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们该走了。”
看着那人淡漠的目光,大汉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他涩声说道:“好,我们走。”
出了店子,他一指店主:“我还会回来的,敢不还钱,你赶紧自己给自己挖个坑。”
店主握住唐笑天的手,哽咽道:“谢了,小兄弟。”
唐笑天问:“你欠他们多少钱?”
“不多,十二万。”
“你摄像技术怎样?我想和你做笔生意。”
“这个不吹牛,我专业的。不信你看。”
唐笑天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兄弟,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做?你刚救了我,小事的话,我免费帮忙。大生意的话,我打五折。”
“不用。我要去做一件事,你跟我跑一趟,帮我全程录相。就这件事,我给你五万。先付三万定金,事成后再给二万。”
“就这点事,给五万?小兄弟,你要去干嘛?”
“我去一趟‘天丽’酒吧。”
“天丽酒吧?那是琪州老大疯青的地盘,刚刚的那些人就是疯青的手下。我不敢去,去了是自投罗网啊。”
“八万。”
“好,我去。但你得告诉我,你要去那做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打打杀杀,或许还会杀人放火。”
“啊,那我不去,琪州谁不知道,疯青他杀人不眨眼。”
“他再狠,会跟你一个摄像的过不去?”
“他不砍死我,但会废了我。我绝对不去。”
“十二万。跑一趟,不犯法,没有生命危险,最多是被打一顿。完事后你有钱还那笔高利贷,你去不去?”
“你!好,我去。”
半小时后,唐笑天出现在天丽酒吧,后面跟着一个面无人色的摄像师。
“要开始了,我说你行不行?”
“没,没事,我再害怕,手也不会抖。你放心,我是专业的。”
“嗯,开始拍吧。”
唐笑天走上前,温文有礼地推开了酒吧的大门。两个保安看过来,一人奇道:“还没营业,你这么早跑过来干嘛?”
唐笑天答道:“我是来找彪三的,我跟他约好了,他在吧?”
那保安随口应道:“在啊,十二太保都在。”
随即他回过神来:“不对啊,彪哥他在跑路,他叫你过来干嘛?”
唐笑天用标准的龙都腔答道:“我从龙都赶来,彪哥叫我带点东西给他。不然,我哪会知道彪哥在这?”
保安想了想,也对,他手一指:“这家伙是干嘛的?他拿着这个破机器拍什么?”
唐笑天笑道:“谁不知道彪哥出了名的说话不算数。我请了个录相的,把他说的话录下来,看他以后还怎么赖皮。”
两个保安笑了,笑道:“这招好,有意思。来,这位兄弟请,彪哥在里面,正和青哥在喝酒。”
“十二太保都在吗?”
“都在,一个不少。”
进了酒吧,那保安叫道:“彪哥,有人来找你。”
一大群人中间,一个满脸横肉,身子壮硕如熊的男人站了起来,奇道:“谁啊,不知道老子在跑路,过这来干嘛?”
唐笑天微笑着走过去:“是我。你怎么躲在这,害得我一阵好找。”
被他这亲切的笑容迷惑,彪三也笑道:“这位兄弟看着有些面熟啊,你找哥有什么事?”
唐笑天笑眯眯地说:“彪哥这记性不好啊,我是唐笑天。”
彪三想了想,一拍脑袋:“刚喝多了,兄弟莫怪。我想想,奇怪,这脸看着熟、这名字听着着也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一旁,他的一个小弟弱弱地提醒道:“老大,他就那两个妞的男人。”
彪三眼一瞪:“哪两个妞啊,说话大声点说。”
那小弟大声喊道:“就是被我们泼硫酸的那两个妞。”
他这话一说,众人大惊,哗啦啦一片响,全都站了起来。
唐笑天继续微笑着说:“没错,想起来了没?这是我的一重身份,我还有个身份。”
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刑警证,唐笑天正色说道:“我是龙都市市公安局的刑警,这是我的警察证。叶凯,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请跟我回局里一趟。这是你的逮捕证,请过目。”
彪三一愣,指着他哈哈大笑:“你当老子没查过你的底?不过就是个狗屁大学生,还刑警,刑个屁!”
他一巴掌,将唐笑天递到他面前的证件打落在地上,他手一挥,叫嚣道:“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走进来。既然你自投罗网,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兄弟们,上。”
十二太保立即起身,将他团团围住。
一个混混看到还端着摄像机,在那拍个不停的摄像师,大怒,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骂道:“还敢在这拍拍拍,你tmd好嚣张啊!”
那可怜的店主颤声说道:“我,我拍了就有七万块,大哥,你行行好,让我拍完。大不了这盘带子我不给他,我给你。”
这混混摸着他的脸,笑道:“这主意好,跟拍电影似的,等下给兄弟们一人一份啊。还有,把老子拍得帅点。”
店主双腿打战,连连点头。
跟彪三一起喝酒的几人看着这一幕,都愣住了,一人问道:“彪哥,这怎么回事?”
彪三笑道:“青哥,没事,前几天哥动了这小子的女人,他找上门来了。”
疯青皱了皱眉:“真tmd扫兴!小心点,别流太多的血,拖地很麻烦的。”
彪三应道“没问题”,他看着唐笑天,狞笑着说:“小子,现在说说,你tmd想怎么死?”
唐笑天正色说道:“我真的是人民警察,真的是奉命来逮捕你的,我强烈建议你不要反抗。暴力抗拒执法,罪加一等。”
彪三气极反笑:“我去,还在这胡说八道。老三,你先掂量下他的分量。”
一个混混应了一声,狞笑着走了出来,他大吼一声,一拳当头砸来。唐笑天轻轻巧巧地闪过,一拳递出,正中他肩头,打得他倒退三步。
唐笑天一脸严肃地说道:“局里要求我们文明执法,我不想暴力伤人,请你们配合我的工作。”
两个混混一左一右从身后扑来,唐笑天反身,看都没看,一招连环腿。这两人被踢中胸膛,连退数步,撞在酒桌上。一声脆响,满桌的美酒摔得粉碎。
彪三喝道:“敢一个人过来,果然有几分本事。兄弟们,一起上。”
人影乱动,场面立时大乱。唐笑天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前架后挡。只一人,竟在近十人的围攻下毫发无伤,时不时还能反击几下,打得这群混混痛叫连声。
疯青大大地喝了口酒,赞道:“这是个高手,真正的高手,这身手绝了。我去,跟拍电影似的。来人,把音乐开起,把霓虹灯打起,老子当看一场好戏。”
酒吧里,音乐声震天般响起,霓虹灯疯狂地舞起,夹杂着桌椅被打烂的脆响、拳头砸在身上的惨叫,构成了一副奇诡的场面。而一旁,还有个摄像师在胆战心惊在那拍拍拍。
“停!”彪三大叫道。十二太保立即住了手,个个身上带伤,而唐笑天,不过乱了衣服。
彪三喘着粗气,擦了擦嘴,手上一片血红。他往地上吐了口血水,怒道:“小子,你本事确实了得,但没用!今天你死定了。兄弟们,抄家伙,砍死他。”
十个人围住唐笑天,另外三人打开一个酒柜,从里面拿出一大把砍刀,一人发了一把。十三把砍刀刀尖齐齐指着唐笑天,在霓虹灯下,反射出或红或黄或绿或紫的光芒。看起来,竟是有种别样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