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体育馆,旧看台上。
朱泽文站在上首,下首站着八个福城四中的学生,两侧围着十来个别校的学生。
手里端着一碗酒,朱泽文大声说道:“今天来参加我这‘灭天大会’的人,都是我朱泽文的兄弟。我朱泽文行走江湖十年,向来对兄弟很仁义。”
他提声问道:“是不是啊?”
两侧的学生齐声答道:“是!”
朱泽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从今天起,你们八个就是我朱泽文的人。有我在,我包管在四中,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心里痒了,想调戏下女同学,没问题。上课无聊了,想出去耍耍,没问题。兜里没钱了,想找人借点钱,没问题。看谁不顺眼,想打他一顿,没问题。我包管四中谁都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什么老师、什么主任,甚至校长,我朱泽文一句话,他们通通地靠边站。”
他手一指:“跟着我的人,从来都是吃香的、喝辣,逍遥自在。问问我这些兄弟,是不是啊!”
两侧的学生纷纷说道:“那是,朱爷带着我们时,我们上课想睡觉就睡觉,想玩游戏就玩游戏。朱爷一走,我去,老子tmd被学校开除了。”
“我的马子就是朱爷帮我找的,可惜朱爷一走,那马子就甩了我。我去,那骚货。”
“朱爷在的时候,我们敢跟老师拍桌子。朱爷这一走,哎,我们只能装孙子。朱爷,你回来吗,我们离不开你。”
朱泽文得意地笑道:“听到没,这就是有我朱泽文,和没我朱泽文的区别。”
“至于说什么时候回去,不回去啦。我发现四中学生妹的质量,比五中可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还有,王校长似乎比李校长更要听话,我以后就留这不走了。至于你们,谁要是听话,我就将他调来四中,当我的左膀右臂。你们听到了没?”
一众学生纷纷表忠心。“听到了听到了,朱爷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朱泽文笑了,他拉长了声音问:“怎么样,你们几个考虑好了没有?”
四中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一咬牙,说道:“朱爷,别的都好说,只有一点,我们不想跟唐笑天对上。其实也完全没必要跟他对上,用不了一个月,唐笑天就要毕业。等他一走,四中不就是朱爷你的天下。我们何必在这个时候,跟他硬碰硬?”
“没必要?”朱泽文勃然大怒,他怒道:“老子我放着五中的潇洒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跑来四中?老子是为了秦梦瑶,秦梦瑶你们懂不?不搞死他唐笑天,我怎么得到秦梦瑶?这个时候不出手,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秦梦瑶一毕业,老子tmd玩谁去啊!”
他恶狠狠地说:“从初中到高中,老子只看上过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无一例外,全都成了老子的女人。她秦梦瑶也一样。老子不干上她,誓不为人!”
“想想吧,今天这会为什么叫‘灭天大会’?灭天,灭得是谁,就是唐笑天。那王八三番五次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不灭了他,誓不为人!”
“听没明白了没?”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空旷的老体育馆里,这一声喝出,余音袅袅,声势不绝。
“听明白了。”一个声音说道。
这一声出,看台上的人齐刷刷地往下一看。
大门那,缓缓地走来一人,正是唐笑天。
手捏着拳头,唐笑天压抑住心中直欲滔天的怒火,他冷冷地说:“朱泽文,我一直在忍,只想忍过这一个月,以后不管你在四中怎么胡来,都与我无关。可我错了!狗,再怎么样也改不了吃屎。有些狗,你不将他满嘴的牙打得干净,只要他张嘴,他就一定会咬人。”
停住脚步,唐笑天一指朱泽文,喝道:“你,给我滚出四中!”
朱泽文怒极反笑,他哈哈大笑:“听到没,他竟然叫我滚?他竟然敢叫老子滚?”
他咆哮道:“唐笑天,我们正想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很好,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大喝道:“上啊,我们这有十八个人,他再有本事,他能一打十八?把他干死,从此以后,四中就是我们的天下。上!”
五中的学生大叫着,一齐冲了上来。四中的学生面面相觑,却谁都没动。
唐笑天问道:“四中的人,你们真要帮他朱泽文,来对付我唐笑天?”
一人喊道:“我们不敢。我们两不相帮,这就退出。”
他带头走到一边,他一动,其他几人纷纷跟上。
这番变故一出,别说朱泽文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气势汹汹冲上来的五中的学生,也不由地停住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唐笑天。
打架最重气势,他们气势一衰,唐笑天的气势立即大盛。
向前跨出一步,唐笑天冷冷说道:“我从来没想过当四中的老大,可为什么四中的人人人都服我?因为谁敢不服,我打得他服。”
再向前一步,他继续说道:“马上就高考,我不想惹事。只可惜龙有逆鳞,触之必杀人!秦梦瑶就是我的逆鳞,谁敢对她不利,我只有杀人,以杀立威!”
他站住:“今日之战,就是生死,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你们想清楚了没,真要为了台上的那个东西,卖上自己的一条命?”
他大喝:“想生的,站在原地不动;想死的,上来!”
这一声喝,震得旧体育馆屋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五中的十人,齐齐后退了一步。
朱泽文声嘶力竭地叫道:“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啊。除了你们,我从江州还叫了十几个兄弟,那些兄弟个个都是敢杀人的主。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他?”
“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不管出了什么事,有我朱泽文给你们兜着。我对天发誓,事成之后,我保你们没事。你们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们什么。”
“上啊,杀了他!”
在他的催促中,一个学生从怀中掏出把匕首,大吼一声,向唐笑天当胸刺来。唐笑天眼一凝,伸手,抓住这人的手,膝盖同时一撞。那人痛叫一声,手中匕首落地,人向前跪在地上。一张嘴,就是吐出两口鲜血。血源源不断地从他嘴角流出,看着极是触目惊心!
这血,伴随着一阵阵浓烈的杀意,冰冷了五中学生的心。他们不由地吞了口口水,踟蹰着再不敢向前。
朱泽文怒道:“上啊,一起上,一个一个地上干嘛,我们人多,用人堆死他!”
唐笑天嗔目喝道:“你tmd闭嘴!你就是这样当老大的?每次自己都躲在后面,叫手下的小弟上来送死。赶情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只有你的命才是命?哼,当我不知道你打的算盘,他们死了正好,那样我也难逃法律的制裁。而你家有关系,可以继续逍遥法外,是不是?”
他戟指大喝:“为了别人给的一些小恩小惠,提着脑袋来卖命,你们全都是猪脑子是不是?谁真的不想活了,站出来,我唐笑天今天就成全他!”
他这话一说,五中的人哗啦啦地全部散开。
朱泽文气得大笑:“哈哈,福城的人就是不行,tmd全是孬种,哪比得上江州的人,热血,真敢拿命去拼。哼,一群没用的东西!好在老子也没指望你们。滚,以后别tmd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往门口走去。
“你站住,”唐笑天喝道:“我说了让你走了?”
朱泽文停住脚步,笑道:“哦,你能拿我怎样?有本事你动我啊!你不敢,唐笑天,你tmd不敢!你要是敢动我,我保证,你绝逼参加不了高考。”
“怎么样,是不是不敢动了?哎,谁叫你学习成绩那么好,谁叫你那么想跟秦梦瑶一起考上龙腾大学。听明白了没,唐笑天,这就是我敢动你的底气,因为,你不敢拿我怎样!”
唐笑天冷冷说道:“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的底线!别碰秦梦瑶,不要伤她一根汗毛。不然我保证,你,不能活着离开福城!”
朱泽文张狂地笑道:“哈哈,我怕你啊,来,试试,老子活了十七岁,从来只有别人怕老子,老子还从来没怕过谁。老子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唐笑天,今天,你我做个彻底的了断,你给我等着!”
说完,朱泽文扬长而去。
站在旧体育馆里,唐笑天深深地吸气、再吸气,可心中的愤怒依旧激烈翻涌着,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孕育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不得不动用了神奇能量,唐笑天才勉强稳持住心境。他握拳,缓缓地跨出了大门。
还没到六十四班,一阵喧嚣声传来。唐笑天心中猛跳,他猛地冲进了教室,看到同学们的包围中,秦梦瑶正捂着脸,大哭!
心,撕裂似地疼了一下,唐笑天缓缓走近秦梦瑶。
看到唐笑天的脸色,所有的同学都惊叫着跑开,一个个吓得浑身直发抖。
在秦梦瑶面前半跪下,唐笑天柔声问道:“怎么了,梦瑶?”
秦梦瑶拼命地捂着脸,使劲地说:“没事,笑天,没什么,我,我就是忽然不舒服。我想回家一趟,没事。”
唐笑天伸手,去掰她的手。秦梦瑶惊叫着,死都不让。
可,她的力气太小。
只一看,唐笑天就浑身一震,全身的血在这瞬间,都往他的脑袋里涌去。
秦梦瑶的脸上,那白如美玉、嫩如豆腐的脸上,赫然有一个醒目的巴掌印!这巴掌印是这么的鲜明、刺目,如无数的刀一般,凌迟了唐笑天!
心,咯噔一声碎了!
然后,那座咆哮的火山,爆发!
毁灭,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