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医院里，纪宇扬和覃天站在主任医生的办公室里，除了张主任外，还有一位特别行动司来的心理干预专家，刘琳。
    她十分肯定地说：“从我和赵彤接触的情形看，她应该是接受过深度催眠，部分记忆被刻意地清洗掉，以至于她所有的记忆都只停留在被绑架以前。”
    秦天看向纪宇扬，他正凝眉思考着刘琳的话。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赵彤的身体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完全变了一个人。这五年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她一醒来就嚷嚷着要来找纪宇扬。他们谈恋爱那会儿，纪宇扬还不像现在那么忙，有时候周六还可以陪陪她。
    他们俩个都是潜水爱好者。俩个人经常背着行囊搭最近的一次航班飞到海南或是马来西亚去潜水。赵彤醒来第一件事，就吵着要找那些潜水的装备。让人拿手机来打纪宇扬的电话。
    纪宇扬抬头问刘琳：“她的这情况可以通过再度催眠进行记忆逆转吗？”
    “逆转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比如一些情景再现。但那也存在风险，搞不好会逼疯当事人。”
    从赵彤住院开始就在接诊她的赵主任说：“她长期服用莫达芬尼，现在已形成了一定的药物依赖。还有她身上有一些烧伤的痕迹，手上尤其明显。从烧伤的面积来看，当时一定很惨烈。”
    纪宇扬默默地听完这些描述后，特别嘱咐道：“这些情况暂时先不要说，包括对赵衡他们。”
    纪宇扬和秦天从赵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后，纪宇扬没有吱声。秦天忍不住问：“你说对方让赵彤回来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马上要到春节了，道路上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纪宇扬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事情，像是没有听到秦天的话。
    他忽然问秦天：“秦天，我总觉得哪里出错了。”
    “哪里不对劲？”
    纪宇扬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她这几年过得实在是太惨了。”
    秦天回味着纪宇扬这句话，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那你的打算是？”
    纪宇扬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天，看得秦天都有些发毛了。秦天举起手来投降：“别打我的主意。你要摆平蓁蓁，你找秦川去。”
    凌蓁蓁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抚过她的脸，就像小时候爸爸哄她睡觉，忍不住抚她的脸一样。
    “爸，别闹……”
    凌蓁蓁娇嗔着转过了头，侧着身面朝里躺着。
    这一转人便醒来了，她明显的感觉到旁边坐了一个人，警觉地回过头去看，纪宇扬正地坐在她的床边。
    病房里只开了一掌兰姨带来的小壁灯，纪宇扬是背着光坐着的，他整个的脸都淹没在黑夜里。凌蓁蓁忽然觉得心里发冷。
    她重新侧了身，完全当作没有看见他一样。
    纪宇扬伸手过来在凌蓁蓁的额头上探了探，被凌蓁蓁嫌弃地甩开了。
    他没话找话地说：“还有点低烧，我给你倒点水喝吧。”
    蓁蓁不置可否，继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然后就听到他窸窸窣窣地起来倒了水过来。他沉声说道：“发烧要多喝水，起来喝点吧。”
    纪宇扬伸手把她的肩膀掰过来，试图和她面对面沟通。
    蓁蓁一肚子的委屈，鼻子也发酸。她一抬手把纪宇扬倒的水就拍得洒了出来。如果不是纪宇扬反应快，就都弄到被子上了。
    蓁蓁嘲笑道：“纪首长处理完国家大事，安置好情人，现在有边角料的时间想起来雨露均沾了？”
    纪宇扬的动作顿了顿，好声好气地说：“说的什么话？我丢下一堆的事过来看你。秦川说你差点成了肺炎。再不要这么任性，幼稚了，行不行？”
    凌蓁蓁哇地哭起来，指着门口轰他：“我就是任性，我就是幼稚，关你什么事？你看不惯你滚啊。用不着你来这里假惺惺。”
    “蓁蓁，能不能好好说话？”
    纪宇扬声音里带着疲惫。
    凌蓁蓁一下子将被子扯上来盖在头上，完全将纪宇扬隔离在外面。
    没想到纪宇扬站起来走了。凌蓁蓁心里既失落又委屈，更是后悔得恨不得时间倒流。当时就该听爸妈的话，不该像个傻子一样飞蛾扑火地跟了他。
    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平时很少哭鼻子的凌蓁蓁，动不动就想流眼泪。
    不一会儿感觉到有人在她睡的另一侧扯被子时，凌蓁蓁慌乱地转过身到另一边。只是纪宇扬长臂一伸把她拉进了怀里。
    他身上冰冷的，还带着从浴室来的湿润，原来他刚才是去冲澡了。
    凌蓁蓁不耐地扭了扭身体，却被纪宇扬箍得紧紧地，他声音暗哑地说：“乖乖的别动，让我睡一会儿。”
    凌蓁蓁努力地想要脱离他的桎梏，纪宇扬却把头都埋在她的颈窝里，俩个人像叠勺子一样挨得紧紧的。
    她还在兀自生闷气，不一会儿纪宇扬已经在蓁蓁的身后呼呼大睡起来。
    “哎，姓纪的，你滚开啊。”
    凌蓁蓁死劲地掐他，推他，纪宇扬嘟囔了一句：“乖，让我睡十分钟，十分钟就好。”
    她心里泛软，竟然不忍心再去吵他。
    该死的明明她心里很是恨他，可是在他的皂感气味的包围下，凌蓁蓁竟然也眼皮打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护士来查房时，凌蓁蓁才醒来，她转头一看，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呵，昨晚那一幕就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兰姨和何叔送了早餐来，兰姨除了拎着保温饭盒，还捧了一束大大的百合花。
    凌蓁蓁随口一问：“兰姨，你买这个做什么？我现在鼻塞也闻不到这花香。”
    兰姨努了努嘴说：“这花是一个帅哥送的。就是你的好朋友徐新。”
    “他人呢？”
    “不让进。这里的医护人员说，这一层都是一些特殊病人，除了有特别的探视权，不然不给进。
    “蓁蓁！”
    兰姨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里尽是难抑的欣喜。
    凌蓁蓁一看，那门口站着的不是徐新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