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宇扬听到盥洗室传来的低泣声，他微微皱眉。
    昨天覃天大致和他说了一下凌蓁蓁家里的事。纪宇扬还特意去网上了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向好以疼老婆爱女儿为名的凌海洲这次却爆雷，不仅在外面养了女人，而且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比正牌老婆的孩子还要大。网友们关于凌海洲这两个老婆谁是小三也分成了两派。
    尽管这对于已经死于非命的叶薇来说非常的不厚道。但是除了凌蓁蓁的伤心外，估计那些记得她的都只是把她当成谈资。
    等了很久，纪宇扬也不见盥洗室有动静。他有些慌，过去用力地拍着门，在外面大喊着：“凌蓁蓁，给个回应，凌蓁蓁！”
    他拍门的声音有些大，即便那疯丫头是在厕所里睡着了，他都足可以将她闹醒。
    “凌……”
    纪宇扬正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盥洗室的门忽然打开了。那个疯丫头只包了一条他的浴巾，香肩外露，头发还滴着水，光着脚丫站在他的跟前。
    以他1.5的视力可以清晰可见她细滑的皮肤上一颗颗没有擦干的水珠，如早晨花瓣上的露水。纪宇扬撇开脑袋，却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他伸手抵着鼻子，清了清嗓子说：“去把衣服穿好。我这里不收留病源体。”
    凌蓁蓁像幽灵一样木木地移到她曾经用过的那个房间。她从他身边飘过，一阵与他身上一样皂感的味道飘来。纪宇扬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脑子瞬间被那白雪一样的肩膀给占领。
    纪宇扬将桌上的食物重新热了一遍，等着某个疯丫头来吃时，却见她套了一件他军绿色的衬衣，两条直直的大长腿露在外面，像一棵青葱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晃着。
    纪宇扬顿时感觉鼻子处一股热流往外涌，他一边下意识地去捂，一边指着凌蓁蓁喝斥道：“谁让你穿这个的？”
    凌蓁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很高大，大衬衣套在她的身上，像是一条半身裙，已然十分保守，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理所当然地开口说：“没有衣服穿。”
    声音却是沙哑的。
    纪宇扬指着凌蓁蓁命令道：“去换掉，把衣服去换掉。”
    凌蓁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字：“不！”
    然后神态自若地去吃早餐了。
    纪宇扬感觉到鼻子不上那股热流已经捂不住了，他赶紧调转轮椅朝厨房滑去。他就近扯了几张纸抵在鼻子上，头仰得高高的。
    小柯拎着一大袋子食物进屋时，发现纪首长那奇怪的姿势，正要问个究竟，走近一看竟然发现纪首长鼻孔处塞了两团大纸条。
    “纪首长，您这是……”
    小柯的话还没有完说，纪宇扬就飞来一记刀片一样的眼光。
    “滚！”
    小柯瞄了一眼正在餐桌上悠然自得地吃着早餐，穿着纪首长衬衣的小凌老师，嘿嘿一笑：“纪首长，您的这训练都交给组织了。您可是向管部长吹了牛，我们特别行动司的定力那可是经得起考验的。”
    纪宇扬将手边的一盒抽纸砸向小柯，狡辩说：“最近贺老开的中药太补，上火，懂吗？”
    小柯点头如鸡啄米：“是是是，我一定向贺老反应这个情况。”
    “要你多嘴？！去外面跑三圈再来。”
    小柯双脚一并拢，敬了一个军礼，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是！”
    转身时却笑得嘴咧到了耳根。
    凌蓁蓁一个人把早餐吃完了，还不见纪宇扬的人影。不知道他在忙乎什么。
    她刚想去向他表示感谢他的收留，看到纪宇扬从盥洗室出来，怀里抱着她的衣服。
    她嘟了嘟嘴，骂道：“纪宇扬，你怎么那么变态？搂着我脏衣服你想做什么？”
    显然这疯丫头把他看成是一个有恋物癖的变态了。纪宇扬瞪了凌蓁蓁一眼，一声不吭滑着轮椅到她跟前，没好气地说:“洗干净烘干了的，把我衣服换下来。”
    凌蓁蓁愣在那儿，这个龟毛男人竟然帮她洗衣服，那里面还有她的bra。纪宇扬已经将烘干的衣服塞到她的怀里。
    “哎，我不穿。你竟然把我的胸衣放在洗衣机里洗！”
    凌蓁蓁垂眸看着怀里的衣服，重点没有放在纪首长为她洗内衣上，而是放在他竟然将她的bra放在洗衣机里。
    某人背对着他，朝餐桌移动，冷冷地说：“你不穿我没有意见。”
    他是不会告诉她，其实那件胸衣是手洗的。
    凌蓁蓁撇了撇嘴，认为纪宇扬小气八拉，为了不让她穿他的衣服，竟然宁愿替她洗衣服，觉得这人的想法也是怪出天际。
    凌蓁蓁换好衣服出来，她也不知道去哪儿，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纪宇扬招呼她：“还愣着做什么，和我一块出去。”
    凌蓁蓁这才回过头来问：“去哪儿？”
    “把你拉去卖了，换点钱来买酒喝。”
    凌蓁蓁讶异地望着眼前这个怪物，他刚才是在幽默吗？
    见她还愣在那儿，纪宇扬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凌蓁蓁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纪首长，我自己会走。”
    凌蓁蓁跟在他的轮椅旁，还接不上他的节奏。虽然被他牵着的感觉很奇怪，有些像小时候被爸爸牵着的安全感，可是又怀疑那样的温暖不会再属于自己。
    纪宇扬松开她，冷声说道：“在车里等你。”
    小柯已经在驾驶位等了，看着纪首长和小凌老师一前一后地出来，他怎么觉得这么养眼？
    俩个人都坐在车后座。凌蓁蓁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一声不吭地，她紧挨着车窗坐着，本能地离人远一些，头一直歪着看向窗外。
    纪宇扬几次扭头看她，发现她从来没有换个姿势。
    凌蓁蓁跳下那辆高高的悍马车，看到射击场几个字时，不由得回头去看纪宇扬。
    纪宇扬板着脸，十分认真地命令道:“愣着做什么？推我进去。”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地向她寻求帮助。凌蓁蓁毫无思想地按他的指令去做。射击场不时传来一阵阵砰砰的声音，那声响仿佛落在凌蓁蓁的心底，异常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