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上前,戳了戳它的后背。
没错,它现在有“后背”了。
那种像是无限硬壳一样的东西。
我回忆着之前,它还是一个软软乎乎白白的肉体,现在,什么时候发育成了一个有壳有肉有具像的动物啦?
我离开最多不过才十几分钟。
稚子用手按了按,解释道:“可能不是临时长出来的,只是以前有,现在隐藏了。”
“很多动物都有隐藏功能的。”她走过来。“你不必那么惊讶。”
我继续支着下巴看。
“可是它这么一个大东西,在这里吃什么?”
“可能是鱼虾一些隐秘的事物。”她笑笑,“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可是,这里哪有鱼,哪有虾啊?
我转头看向海边,讲真,不但连鱼虾都没有,连一根可用躲避的水草也没有。
也许那些鱼虾也会躲避吧。我转过头,算了不纠结了。也许在这里,躲避是互相存在的 一种本事吧。
“你看这里。”稚子俨然一笑道,她笑得眉眼弯弯,她把手指抠向底下一块青黄的石头缝,一堆不知道是虫子还是什么的玩意钻出来。
看了半天我诧异地说;“它们互相吃?”
讲真,这种场面,太震撼了。
大自然真是无奇不有。
一块洁白光嫩的肉,躺在这里让人以为是怪物,居然…..我眨了眨眼睛。
不一会,那个光莹如玉的肉只剩下了一些。露出青色的浓厚的筋脉。它整个看起来摸着好像很滑滑的肉似乎还有一个骨头,上面还有一些零星的蚂蚁在啃。
而那个家伙散发着翡翠色的光的大蚌壳里也塞着一些蚂蚁。
这算什么?我诧异地抬起了头,互相吃?
大自然这样还真是…..无奇不有。
我想作呕,但胃里空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稚子关切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还好吧。”
然后像感叹又像在批判地说。“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有什么可怕的。”
我摇摇头,我不管,反正这种事情放在我身上我可接受不了。
“要离开么。”
稚子低声说:“弄清楚状况再离开。”
我点点头,说好。
“天啊。”我一声惊叫。“它们不是在吃掉它,它们在干什么?”
那些小生物,竟然蜂拥成堆地涌向了它身体的沟壑,以肉眼所见光芒迅速填平了。最后,那只蚂蚁简直就像那只动物的肌肉蛋白,总之光滑如玉的背部,我没看见任何一个伤口。
可是在刚才,我还看见它的身体……这么深….伤口这么繁重。
“看什么玩笑。”我摇摇头,重复看几次确认自己看无误之后。“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符合常理。
稚子静静地看着。
我不解地看向稚子:“这叫寄生?”
互相吞噬还差不多。
稚子没有回答,走过去看了一下,用手捻了捻肉,看起来很厚实。
“这是太岁。”
太岁?
我不解。
太岁不是生长在山上的吗?怎么到海边来了?
稚子闭上眼睛,像是背完了剧本一般说出了这句话。之后说:“我们走吧。”
我看着那团如雾一般漂浮着的太岁,雪白的,里面还像再飘出一只龟来。“我还想再看会。”
稚子眨了眨眼:“走吧。”
“我感觉时间不多了。”
“嗯?”
“云幕霆时间不多了。”她提醒我,拽着我的手,她的衣服像轻纱一样飞扬。
云幕霆时间不多了?我有点不解其意。但还是跟着她走了。
时间不多了?
他干什么了?
稚子拉着我游向了海边,像是另一个区域。
衣服在飘扬,慢慢地我又可以看见海面了,那种像白昼一样的,天空色的海面。
稚子拽着我的手。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这深海中,怎么会有太岁呢?太岁不是长在山里的么?一般在神农架野人出没的地域。
深海太岁…..
那是什么属性?
“马上就可以找到云幕霆了么。”我问。
“不行。”稚子说。“冥王的气息很难找,要慢慢感应才行。”
我一怔;“你见过云幕霆?”
还知道他的气息?
这种东西不是有十分密切关系的人才能知道么?
稚子摇摇头,一头头发在漂浮,像海藻一样。我想她该真不会把我的灵魂能力拷贝过去了吧?
包括记忆?
如果说之前那是在走,现在就是在游了。
海面的气压陡地增加了不少,我感觉温度也增加了。
之前那是因为水面太冷,我的皮肤都麻木了,现在,居然又沸腾起来了,低头一看,里边已经起了点点的紫色斑块。
我苦笑道:“再这样下去,会蒸熟吧。”
稚子理了理。口型微微张开说:“没烧伤就好。”
之前不是阵法破裂了么…..我闭上眼睛,那么照理来说。这是结界破裂带来的后果?
“还好还好。”我心底里暗地松了一口气。“结界没有完全碎掉,证明还有价值。”
我们暂时不会被抛弃的。
我暗地说。
海底冒起一丝咕咕的泡泡。
稚子轻轻把我处理了下伤口,手感很柔软,就像触棉花那样。给我微微包扎一下,我又想起了之前那条在深海里漂浮的乌贼,它的全身都是我这样的斑块。
它是被烧伤的么?我一怔。难道那坨名为太岁的肉,还要出来换气吗?
那么问题又来了,我们究竟在的是结界破碎的地方,还是结界边缘的地方呢?
稚子为我处理好之后,轻轻地很柔和地帮把我袖子拉下来,我说:“其实用不了这么多。”
稚子微微比着手势告诉我:“在这深海中,伤口会很麻烦的。”
哦,对,血腥味完全可以引来鲨鱼。
那么这还真是运气好了。我看着稚子把袖子给我拉起来,绑得严严实实。
我微微触了触稚子的胸脯,发现她呼吸越来越微弱了。
她的能力还会消逝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