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也就是说我们甩掉了?
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但我心中总有点空空落落的感觉。
那算什么。
松明火把“噗”的一声熄灭了,稚子看着逐渐黑暗起来的墙壁,松了口气。
我小声说:“我们在哪?”
稚子答道:“石壁的夹缝啊。”
“也就是我们躲过去了?”我小声说。
“是啊。”稚子望着上边燃成一团的火把若有所思地道。“消失了岂不是更好?”
我不知道她是指我们,还是,僵尸,或者女鬼。
在我看来她们两个都是同一张人,同一张面孔。
嗯…..我细细眯起眼来,还没说那个蜘蛛的问题呢。
去哪里了?
一片空空荡荡。
哦,我差点忘了。我转过头来,我们已经不在原先那个空间了。
“僵尸呢。”黑暗中可以听得见我浓重的踹息声着道。“被我们甩脱了?”
稚子啃着手指甲说:“应该是吧。”
但是,等等,浓重的黑暗中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跑呢?
是打不过吗?
也不是。
于是我转过头问稚子:“我们跑什么啊。”
稚子:“你不明白吗?这种怪物,最好别打。”
“为什么?”
“因为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有点兴趣了,这种东西,稚子应付过很多次了么?
“为什么不叫鬼差来帮你们呢。”
“他不肯来。”她的生意在黑暗中显得尤为低沉沙哑。“这种事情处理最麻烦了。真是的,”她拧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善后的确麻烦。”
看着她熟稔的样子我却有点同情,从小都要忙着处理这些事情么?
“除了庄白夫人,几乎没人肯收留我的。”
也是,冥界排外嘛。
我有点心疼。
“放心,我会跟云幕霆反应一下的。”
无论再怎么说,前夫人的待遇也不应该差到这份上。
她却拧着自己的衣服说;“不用了。”
我略微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稚子动着自己稚嫩的胳膊和腿道。“而且善后的确麻烦,这些家伙都不会弄。”
稚子,我打量着她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你的战斗力一定不弱吧?
之前那些柔弱都是装出来骗我的吗?
“好了别说了。”眼前的 灯光越来越黑,我清楚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稚子接下去我们往哪走?”
稚子却若无其事地说:“我们还不能走。”
我一惊。后背仿佛被人给凉凉地扎了一刀:“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走。”稚子活动着胳膊和腿道。
因为经验?
我愣了愣,黑暗中显得异常寂静。
像是一个基因的感觉,我不想写,只想闭上眼睛用脑静静地感受。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出的。
四面八方好像一直在发射着这种辐射。
全身每一个毛孔…..都仿佛,渗透了这种电流感。
心电交流?
果然有古怪。
我叹了口气:“稚子,你对付这么多次怪物,内心的感受是什么?”
稚子活动着手脚道;“刚开始害怕,后来就不了。”
那么你的战斗力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呢?我细细地打量着她。黑暗中可以听得见我们每一个人的呼吸声,流汗声。忽然我感觉对面那个紫色的光量了一下。稚子赶紧拉了一下我的手。
“赶快走。”
然后踹我一脚拉起我就跑。
我还没反应过来。
我被她拉到哪儿去了。
这个洞穴七绕八弯,我真的找得上路么,我闭上眼睛。
也许她的任务,就是要把我拉到最深处的洞穴吧。
……
脚步声,我听见了浓重的脚步声。
压抑的空气使我踹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稚子停下来了,在幽暗的光线下她的皮肤很黑很黑,看得出她也跑得很累了,跑不动了,我问她:“如果我们正面干上去会怎么样?”
稚子横我一眼:“你了解她的真实实力?”
“不了解。”
“那就对了。”她大口大口呼吸着道。“不了解这个东西之前,还是赶快跑。”
我忽然想起庄白夫人领我走向地底最深处的那一幕,然后平静无波地告诉我那是僵尸住的地方,我觉得很有趣,现在想想她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呢?
或者干脆和冥界的死敌西幻锦有一腿?
随着稚子带我进入的黑暗越来越深,我猜压强也越来越大了,我有种幻觉,那就是我们正在进入地底深处。
这片海域是人为的开凿出来的嘛?
如果真是这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冒出泡泡了。
我连忙抽出了手:“稚子,别跑了。”
她停下来,用茫然不解的眼神张望着我:“怎么了。”
我指着旁边飘浮过去的海鱼和泡泡说:“海水已经越来越深了,再这样下去,咱们会没氧的。”
稚子:“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不能像我一样呼吸得这么远。”
重点是,我惴惴不安地望向后边,一团深浮如海藻的东西飘浮过来。
重点是,我们在哪?
我望着她,她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深黑色。
我试着小心翼翼地游回来,触碰她的衣服,有种触碰海藻一般的不真实感,“你能找得到回去的路么?”
“可以。”稚子绕着手说,手中缠绕出一圈泡泡,连同她旁边的海藻,就像挂着的铁丝。“采珠女永远不会迷路。”
在这深海之中,我飘浮着问她:“如果在这里,召唤出你的母亲会怎样?”
她一下子愣住了,面色浮现出一种我所看不清的不解,与茫然。
她永远都是这副呆呆的样子。我心想,也许不是天然呆。而是她真的遗忘了什么。
有人,把什么,从她这段记忆抹去了。
如果不是稚子的一句话,我真打算召唤了。
在同样深深的海域,召唤一个由相同联系的人,不算难。
但她的一句话让我打消了念头;“你知道吗?一个女鬼已经够我们缠的了。”
是啊,我放下了夹着海藻的手指头,一个女鬼已经够得受了,再来一个,天知道会产生怎么样的化学反应?
她怔怔的眼睛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