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她的身形还在扭动,抽搐,就像一只庞然大物。“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啊。”
稚子叹了口气:“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那个人物便落下去。
我想上前去看,稚子本能性地扶住了我。
“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整个身体都是粉红色的。
我这才发现她的身躯之所以如此庞大并不是因为打光的问题,而是,确实如此庞大。
都水肿了。
估计刚才珠子钻出来的一瞬间,就变成了这样。
不用说,她的身体也一定是创伤累累,亏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医生居然发现不出来。
我救不了你,对不起。
当然了,粉红色的珠子还镶嵌在了她的皮肤表面,并没有浮出外边,人死为安。我叹了口气:“我们要不要把她珠子都挑出来?”让她死也死得好看点?
稚子摇摇头。
“她不一定是死了。”
我刚想说话。正用镊子挑着什么东西,就发现一个人影浮现了出来。
灰色的,像是头套,在她的袋子上。
在她身后,就在她的头上。
我这才发现,我们第一次见到的也是这个图案吧?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变成女鬼了?还裂口女?
现在,恢复原样了?
我挠挠头。
“见鬼的我们到底把一个什么恶魔给放出来了啊!”
稚子捏紧了我的手。
“既然放回来了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了,抓紧我,想办法消灭她。”
我苦笑一下。
他是人是鬼是神是魔我都还不知道呢,这让我如何消灭?
更何况……
我走过去打量一下。
那个塑料袋子。
形态丑恶就一定是恶的么?
不不,夸父这么高,却想追逐太阳为人类己用。
刑天…..
我闭上眼睛:“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稚子露出不屑的表情:“你们冥界不都是这样的么,不正常的玩意就杀,有什么不合适。”
“不不。”我闭上眼睛。“稚子我不和他们一样,你别把我和他们乱比较。”
不过,你在冥界长大,耳濡目染的也是云幕霆那一套原则吧?
我轻抚着她的手;“稚子你先别乱动,这是个什么玩意都不知道,乱动很容易出事的。”
云幕霆那套原则,不仅简单直接粗暴,一刀切,而且极为愚蠢,造成多大后患都不知道。
我揉了揉头发。
现在怎么办?
能沟通么?
这个大家伙能听懂我的话么?
当然要先做好防范的准备。
…..
不过那个东西已经越来越大了,像是一个塑料袋子一样地趴在了石壁上,就像一只吸满了血的蚊子。
“它一定是吸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大的。”
“吸了什么呢?”我转头望我们这个封闭的场所一圈,它像是一个走不出的死循环,我的语气顿了顿:“吸我们的邪气么?”
稚子点点头:“可能是鲜血。”
真是的……你在我的印象中不过应该是一个简单的女孩……什么时候懂这么多啊?
我头痛地抚抚头。
“谁教你的?”
“我在庄白夫人翻典籍的时候。”
原来如此。
这个大玩意似乎听不懂我们的话,它只想吸取我们的某些东西,它现在已经趴着,蹦高了。
它给我的感觉,真像一只动物啊。
动物的习性。
可是她刚才明明是人,怎么回事,连肉体都消失不见了吗?
我看向石床,稚子向我无奈地眨眨眼。
“别把什么都寄希望于可以理解的事物上,我的小姐。”
“我知道,”我答道,顺便去抹了抹石床上还在平复着的石灰,上面一道影子。我支过去坐着。“可是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呢?”
“动脑筋啊自己想啊小姐。”她按着太阳穴道。“我和庄白夫人遇到这些事情,都是自己解决的。”
我一怔:“嗯?”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和庄白夫人被赶进冥界一个偏僻的角落,遇到的怪事都是要我们自己解决的。”
原来庄白夫人遭到排挤…..是真的,自从打量了她的住处我还以为她像玩一样。
“那庄白夫人为什么住那么大的房子?”
“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别问了,大小姐。”稚子擦起了一把火把,照亮了前方的影子,石壁上多了一道血痕。“我们,先来干正事吧。”
那你想干嘛呢?
她直接取了火把对准那个血迹就是一撩。
密密麻麻的黑血擦出来了。
那是什么玩意?
她直接把上边的黑毛给刮下来。那是什么…..我努力睁着眼睛想辨别,僵尸么?
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女的是不是个僵尸啊。”我皱着眉头说。“修炼有成的,不然会变这么多花样。”
火焰明晃晃地又亮了一层。“僵尸都是有重大冤情的人。”
“嗯。”我看着火焰像是松塔一样,很明亮,也很漂亮。我小心翼翼地说:“那我们还是别伤害她了。”
她笑笑:“这可由不得你。”
“怎么说?”
“形势所迫啊。”她扬了扬手中的火把道。“你想被僵尸咬死么?”
“喂,稚子……”不想伤害僵尸,也不一定要被僵尸咬死啊。她怎么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总之小心点就是了。”我看着她点起了火把,墙壁上一团难以言说的黑雾。我好心好意地劝道:“我们还是不要平白无故地害人性命。”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僵尸不算是人。”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
如果我们的所作所为能让她解脱,那当然最好了,只怕不能,这样下去只会加剧她的痛苦。
“总之速战速决吧。”我暗暗握紧了我手中那把刀说。
稚子拿着火把一路往前走。
我在墙壁上靠着。
她那把火把,哪来的?
偷来的抢来的吗?
开什么玩笑。
还是从空间裂缝取出来的?
我忽然想起她之前住的那个房屋。
那是一根…..窄窄的木头。
三角还是……
总之,我跟着她开路。
我感觉我们走出的像是石壁上画出的门,当然,我不知道。
我留意到:“咦,女鬼呢?”
或许说是僵尸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