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出这副委屈,悲伤,又无奈的表情。
搓着衣角,都快哭了。
“这样好不好…..”我扶着她柔软的头发,心说说实话吧…..恐怕不可以吧,庄白夫人未必这么通情达理。
“干脆这样好了。”我蹲下身对她说。“你就说,冥王派我找帮手,我就偏偏找到了你,怎么样!”
这是个好办法。
她大眼睛一下子闪亮了。
“嗯!”
我心里松了口气,这办法的确不错,我也多了个帮手。
脂粉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嘛…..
“那你就先帮我好了。”
我走近披香殿的大厅一阵翻箱倒柜。
旁边看守的鬼差连问都没问就当我们进去了,估计也当我们是侍女一类的东西了,我看着我这一身衣服哑然失笑,见鬼我这是现代装!
“那些人都是瞎的吧。”我哭笑不得地说。
“姐姐你别生气。你身上…..”她抬起眼说。“有披香殿女眷的气息!”
嗯?我一怔,下意识地闻闻我那毛衣,我在披香殿住过吗?我怎么么不记得了?
“好了姐姐,别发愣了,快走吧。”她推我一把。
我在披香殿的某个大柜子上努力翻着什么东西…..却发现里边都是线团女眷用来做东西的玩意,实在没什么新潮的意思。我便索然无味地丢开。
“哪里是最危险的地方?”我问她。
地底是光可照人的镜子,像是铜灌上银浇的,散发着某种奇妙的光芒,周围则全是黑洞洞的沉淀。旁边的隧道像是不见底。
我心想我不知道拐到哪个莫名的角落了。
“这里的路你熟吗。”
“熟。”她晃着腿道。“你要去哪。”
我深深吸了口气,推她一把:“带我到最可怕的地方去。”
她一脸为难。
“放心。”我接着道。“我不会为难你。你领我到了,只管离开就好了。”我低着头说。“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她还是一脸为难。
于是我抬头问;“怎么了。”
她一脸委屈地说:“我不认识路啊!我只知道去后宫女眷的地方…..”
看起来是僮仆一类的角色。
“那行。”我只好退一步了,缓和了语气道;“你先带我到庄白夫人的地方去吧。”
她愣住了:“夫人去哪里干什么?”
我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摸住她的头:“向庄白夫人解释啊!我也怕她怪罪于你啊!另外。我和她是老相识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夫人是?”
“我是现在的冥王后。”我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向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韦欢。”
空气一下子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我感觉面前这个小家伙对我小心翼翼,似乎深知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我笑了,她大概把我理解为那一类飞扬跋扈的夫人了,其实我对这类等级制度完全没有概念。“你放心。”我吸着气说。这里的空气都有点凉了,我有些不习惯。“我才不会。”我咬了咬嘴唇。“像她们一样无聊。”
“是。”她点头道。“早知道冥王后娘娘仁慈,是个拿捏不住下人的主儿。”
额……没想到四周的人对我的评价居然变成这样了么……不过,我不在意这些虚名,由得她们去说好了。
她打着盏朱黄色的灯笼,像是一片桃花。
“到了,娘娘。”
我展开望去,一片朱红色的低矮楼房,每间房屋的前面都分别挂着一盏灯笼,头顶的朱栏杆雕着精致的鬼头,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庄白夫人还是这么爱好奢华。
我笑笑。
能在老冥王去世后这么久,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待遇,可见这女人的确不简单。
我摸住了旁边的那个小女孩,说:“你跟我过去。”
“你放心。”我搂着她。低声安慰她。“有我在,庄白夫人不敢为难你的。”
“我相信娘娘。”她重重点了点头。
其实,据我所知,即使我不在,庄白夫人也不会为难她的。
她只是爱好奢华,跋扈了些,性子倒不坏。而且对于这个孩子她应该是当宝贝养的。因为被某个空间吸入了进去,这等小事估计她也不会怪罪。
我冲她点点头:“脂粉带好了么。”
“带好了。”她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来,很精致,打开,里边全是白玉一般的粉。很香。
我轻笑。庄白夫人用的粉也和她名称相配。
“好了带我走吧。”我若无其事地走道。“实在不行,我就向庄白夫人把你要了。”
她却像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大坏事一样紧紧搂住我的腿:“不要!”
她不安地说:“庄白夫人对我一向很好的。”
“额…..”我只好抚摸着她的头。“那好吧,庄白夫人虐待我的话,你一定要和我说哦。”
她带我到一处装束十分简素的房屋停下。
一见到这个我吓了一跳…..额…..这还是庄白夫人的屋子么?庄白夫人不是一向爱好奢华么?什么时候甘心住这么素净的房子了?
那原先那些一栋栋雕梁画栋朱红色看起来喜庆无比的屋子是谁住的?我想想不由得浑身发冷。
“娘娘。”那个小女孩禀告我道。“这些都是新任嫔妃的屋子。”
额…..云幕霆还有其他妻妾,我怎么不知道?我用疑惑的眼神投向她。
她向我解释道:“这是其他阎王的妻子。”
哦,那好说了。
既然云幕霆没有其他妻子我就放心啦。我拍着她的肩说:“好了,带我去吧。”
心中却抽了抽。
记得我刚来此地时,这位夫人仗着辈分老,可没少给我气受。
那么。这次该给她个什么下马威呢?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门一下子开了,一阵丁花的芬芳撞了过来,一个女人在里边调笑:“原来妹妹来了啊,竟不知往里边来,快坐。”
没想到多年以来她还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不变,整个屋子布满丁香,她时不时就拿出来,暗自芬赏一下,像是感叹自己不入时的命运。
我一进屋,几乎被这丁香味道给撞晕了。
这满屋子的花海啊。
再看她穿着白色的唐服,坐在四周开着丁香的圈椅上,默默品着茶。我不由得疑惑,种这么多丁香不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