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朝阳宫。
夏装睡意朦胧间,感觉到床上竟然有其他人的气息,瞬时清明。
眼光落在了缩成一团,拱在他怀里的莫红身上。
他怔了怔,复伸出右手轻轻环住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把暖被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细细碎碎的瞧着她。
良久,他伸出左手捏了捏自己头晕脑胀,头昏脑眩,头痛欲裂的前额,又拧着眉头仔细想昨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
眉头拧成了山川湖海,依然有好多事情记得并不清晰,尤其是从小店内出来后的记忆那般断断续续-
似乎昨个他吃醋了…
又似乎她装醉打了他好几次…
又又似乎他自己翻身上的床…
又又又似乎他亲了她…
顿了顿,他抬起手抚上了自己的嘴唇,桃花眼里光华绚烂,嘴角含着的那抹笑意暖到人的心里。
眼光一直停留于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寻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去的女孩身上,他绚烂的桃花眼里的光芒,在望着那个小女孩时绽放的更加耀眼。
瞧着她那十分不雅观的睡姿,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起身。
他的里衣松松垮垮,细致紧绷的肌肉就那样散开,长长的头发直直的铺了一床,有一缕发丝散在了莫红脸上,莫红砸吧砸吧嘴,伸出手挠了挠,退开了夏装的怀抱,脱了刚刚盖在她身上的暖被。
他伸出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身下,缓缓的抱住她,轻柔的坐在床上,一直揽她于怀里,手轻轻拢起她耳边的发丝于她的耳后。
许是他的怀抱很温暖,莫红在他怀里不停地拱呀拱,小手拽住他的衣角,脸贴上他的胸膛,暖暖的,又小猫似的使劲的蹭了蹭,一脸满足的睡了过去。
冬雪已霁,阳光从洗纱窗户那里偷偷的潜了进来,飘在檀木床上,洒在床上相依偎的男女身上。
时光悠长,岁月静好。
“皇上,皇上,要早朝了—”一声大喊响彻云霄,刹那间打破了一室的静谧美好。
夏装猛的睁开眼,桃花眼里一闪而过丝慌乱与不满,“嘭”的一下,莫红已被他扔在了床上。
莫红疼的揉着自己的尾巴骨醒了过来,大骂,“死夏装,你干嘛!”
快要进来的刘公公和福喜,立即刹车,止住自己奔向屋内的脚步,倏地一下跑了个没影,福喜还摔了一个大跤,捂着尾巴骨一跳一蹦的撤了个迅速。
跑得慢,死的快啊!
帝后对阵,早退早稳~
钟侍卫在刘公公和福喜身后大喊,“你们去哪啊?皇上该梳洗上朝了啊!”
回答他的只是早已经没有的背影,留他一人在冬日里凌乱。
他静静心,咬咬牙,秉持着一个首席大侍卫的职责,打算推门而入,甫一至门前,小小就拉着他撤退了,“咻”的一下,溜了好远。
钟侍卫一看是小小,放下了抚在刀上的手,道:“小小,我得去提醒皇上上朝,这就要晚了早朝了。”
小小跺跺脚,抬手揪住他的耳朵,“你是不是傻呀,你没看到刘公公和福喜跑多快,你过去是找死嘛,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吵架你也敢听,不想活了?”
钟侍卫委屈的耷拉着耳朵,“可我是皇上的侍卫,提醒皇上是我的责任啊~”
小小揪着他耳朵的手没有放下,又抬脚狠狠地踩到他脚上,然后使劲的碾了碾,“你怕不是个傻子吧,刘公公不是比你的责任更重嘛!有点眼力见好不好!皇上和皇后睡了一晚,大早上开始的打仗你确定要去?”
说完,她拧着他的耳朵的手,又加大了力气,恨铁不成钢的道:“不怕死就去吧!”然后,她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哼哼”地扬长而去。
钟侍卫立马捂着耳朵,抱着脚巴巴的跟上去,一会捂着耳朵,一会抱着脚,一会委屈的拽拽小小的衣角,“别生气,我不去了不去了……”
刘公公和福喜隐在一边,唾弃,“真没骨气!”
钟侍卫怒了,怎么谁都欺负他啊,难道他长了一张很好欺负的脸吗?好歹他也是有佩刀的第一大侍卫!
他怒目着不远处的二人,拔刀相向,道:“我有一张很好欺负的脸吗?惹毛我,我揍死你们!”
刘公公和福喜翻了个白眼,捂着小心口,“哦哦哦,我们好怕怕哦,钟侍卫好厉害呦~”
钟侍卫一噎,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小又踹了他一脚,刘公公和福喜也上前夺去了他的佩刀,“砰砰”的揍了他几拳。
钟侍卫捂着脸,“哎呀呀,没脸见人了,被女人打,被太监打。”
刘公公很友好的帮他接受事实,“别怀疑,你长了一张很好欺负的脸。”
福喜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小没说话,似乎为了验证话语的事实性,十分淡定地扯着钟侍卫的耳朵离开了~
今日死在暗处哈哈大笑,“哈哈哈,比明日亡还蠢!”
明日亡挥剑而起,“那也没有你今日死那么怕女人!看见女人他丫的跑的死快,连主人的安危都不顾!”
今日死倾身而上,怒道:“我怕女人?”
明日亡扬了扬眉,挑衅的看着他。
今日死哼了一声,“我就是怕女人!”
明日亡:“……”
福喜:“今日死好男人哦,承认弱点都承认的那么硬气!”
刘公公:“……”
远处的钟侍卫听着这些话,泪“牛”满面。
他扯着小小的衣角,发出灵魂拷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揪我耳朵,踩我脚,损害我的硬汉男子形象?”
小小赏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一声冷笑,并没有回答他。
今日死在他身后大喊,“爱你才揪你,踩你,损你,你看她整别人了?”
众人内心诽谤:“说得好有道理哦,竟无法反驳。”
钟侍卫继续内牛满面的被扯着耳朵渐行渐远
刘公公寻摸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次的对仗应该快要结束了,遂踹着福喜一起去帮皇上梳洗。
福喜苦着脸,“师父啊,你自个去好不好?徒弟就不去了~”
刘公公又踹了他一脚,“不好!你走前面我走后面。”
福喜:“徒弟打包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战役,现在肯定是最激烈的时候,我不想去送人头啊!”
刘公公又又踹了一脚,“所以,你走前面探路,情况不明我好撤啊。”
福喜耷拉着头,捂着小屁屁,一走一回头的奔向了房门前。
果然!福喜的认知总是那么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