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江瞳这才意识到,阿嬷身上满是戾气,这不该是活人该有的。
就在这个时候,江瞳又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身影从花圃旁边走过来,是何琳娅。
何琳娅的身体有些诡异的透明,透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她揉着脑袋左看右看,最后走向小屋,当她看到江瞳的时候赶紧走过来搂住她,神情有些呆滞:“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江瞳感受着何琳娅的手掌传来那彻骨的冷,她的心惊了一跳。
一缕缕黑色的戾气在何琳娅的眉间腾升,它疑惑的看着屋子,继续问:“阿……阿嬷?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江瞳赶紧对于落使了个眼色。
于落已经看出何琳娅的不对,何琳娅离魂了。
额头渗出冷汗,于落明白江瞳的意识,点点头拔腿就往主楼跑去。
何琳娅看着湘君,就这样一直看着,或许是血缘里冥冥之中的吸引,它松开江瞳走了过去,走向湘君:“阿姨,你是谁啊?我……我好像再哪里见过你。”
湘君早已泪流满面,它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女儿能面对面的看着自己。
阿嬷并不惊讶,它就那样看着湘君轻轻的拉起何琳娅的手,犹如一尊雕塑。
湘君猛地抱住了何琳娅,它哭着说:“琳娅,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江瞳咬着牙,气愤的看向阿嬷:“招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嬷看了一眼江瞳,笑了:“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瞧,如果我没有换了你们给娅娅的安眠药,娅娅也不可能和这个贱女人相聚。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见阿嬷执迷不悟,江瞳摇摇头:“你错了,你怎么能杀害无辜的人呢?你口口声声的说多疼琳娅,可你亲手害了一直把你当亲人的那个人,你对得起琳娅,你对得起何庐,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我对得起!”阿嬷大吼一声,“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受苦受累,可我得到了什么?两次啊,我两次眼睁睁的看着少爷娶了别的女人为妻,都是为了这个女人,都是为了她!如果不是她,少爷一定会娶我的……”
“不可能!”江瞳打断了阿嬷的话,“你比何庐大了整整十八岁,在何庐的眼里,你是照顾他长大的亲人,是姐姐,他不可能喜欢你,更不可能娶你,是你一直执迷不悟!你害死了何庐最爱的女人,现在又亲手杀了他唯一的女儿,你口口声声的说你爱何庐,难道这就是你的爱吗?”
“你懂什么?!”阿嬷大喊,“你懂什么是爱吗?”
“我怎么不懂?”江瞳深吸了一口气,“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我见过了很多所谓的爱情,爱,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私的,一种是无私的,而你就是自私的。你为了自己的心里所谓的爱,你害了那么多人,最后竟然想跟把你当家人一样的亲人同归于尽,你配说爱吗?”
阿嬷瞪着眼睛,眼泪从它的眼眶里滚了出来,它咬着牙,仰天长啸了一声,尖厉刺耳,猛地甩开手里的灯,裹挟着戾气的灯居然化成了熊熊的火瞬间点燃了整个小屋。
湘君护着惊呆了的何琳娅,它怒视着阿嬷:“招弟,何庐都知道你做了什么,他也知道这些家具上都被浸满了油,所以才把家里的家居换了一个遍。他之所以不拆穿你,是因为他顾念着你对他的情。这么多年,他对你恭敬有加,是因为他觉得他欠你的!你还记得吗?何庐出差三个月才回来,我因为身体不适也在医院里住了两个半月,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家里的家居动过,并且发现了有油渍的迹象。我跟何庐说,何庐没有在意。但是,那天你扳了电闸制造停电假象,拿着蜡烛主动到我们的卧室来,我就发觉了不对,何庐借口把你支走,你没有得逞,没有烧死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我问何庐,他为什么那么紧张,他最后告诉了我,他看到你拿着剪刀把电闸的电线给剪了,也从公司的工人口中得知你把卧室里的家具都拿去浸油防蛀的事。那些家具根本不用浸油防蛀,工人觉得奇怪等何庐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告知了何庐。招弟,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阿嬷瞪大了眼睛,它张了张嘴巴,不可思议的问:“那……那少爷还放心把琳娅交给我带?”
“那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你一直是他最亲的亲人啊!”
阿嬷往后退了退,它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的说:“把琳娅接回来的那天,阿欣带着你的死讯回了台湾,少爷把琳娅交给我,他跟我说:‘招弟,一定要照顾好琳娅,那是我唯一的孩子’。可我……可我都干了什么?”
阿嬷猛地抬起头看向躲在湘君身后的何琳娅:“娅娅,对不起,阿嬷对不起你啊!”
猛地,阿嬷“噗通”一声在江瞳面前跪下:“江小姐,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娅娅,一定要救救她啊!”
看着泪流满面后悔莫及的阿嬷,江瞳点点头。
何琳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魂魄也有些飘忽。
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传了过来,江瞳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湘君问。
江瞳看向湘君,湘君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又看了看门外。
江瞳知道,那是引领湘君离开的路。
这条路一直都在,只是湘君从来没把它放在心上,不在意,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不记得了。
“去吧。”江瞳道。
湘君看了看江瞳,会意的点点头:“是时候了。”
拉着何琳娅,湘君道:“孩子,我庆幸上代的恩怨没有波及到你的身上,也庆幸能让你见我最后一面。这么多年,能陪伴着你看着你长大,我满足了。别再惹你妈妈生气了,她爱你比她的生命还重要,这是我欠她的,你替我还她好吗?”
何琳娅恍恍惚惚的点点头,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