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宠溺无度
    “若是贬出宫中,那定是辱皇亵尊之罪。眼下郑贵人未曾祸乱后宫,也未给后宫造成麻烦。她既是怪病缠身,便让郑统领送出宫中,求医问药。那郑统领之权,也断然不会有丝毫影响啊。”
    邓绥伸手轻轻地抚着和帝的后背,笑道:“如此,不但是保得了郑贵人性命,还能保得了郑统领。难道,皇上还担心郑统领心存不甘么?”
    和帝轻轻地拉着邓绥的手,沉声道:“绥儿,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前朝文武朝臣,多半随之窦氏之势被革职处罚。郑氏一直为朕忠心耿耿,你容朕多想几日。只等与郑统领商量出了结果,再作定夺罢。”
    邓绥目光一黯,柳眉高高皱起,冷冷一笑,道:“皇上,难道奴婢之言,此时皇上也不听了么?”
    脸上带着委屈之色,摇头道:“奴婢只是担心,日后那郑长郡借口发疯,害了奴婢。”
    和帝吃惊地看着邓绥,急道:“你放心便是,郑长郡也未曾如传言那般可怕。恐是今日睡眠不佳,加之噩梦不断,才会造成心智失衡。日后有宫中太医调养,定会恢复。”
    看着邓绥面色不悦,柔声道:“朕定会派人值守,让郑长郡不会踏出凤凰殿半步。”
    邓绥目光一冷,伸手推开和帝的手,沉声道:“皇上,你可知道奴婢为何进宫之时,便对皇上说过,奴婢进宫,不为贵位之身,也不为名分之权。只要能侍候皇上,便已经足够了。可是眼下,纵是奴婢愿意永世为美人之身,身在这后宫之中恐怕也断然不得安宁。”
    和帝伸手搂着邓绥的肩膀,笑道:“绥儿,休要任性。纵是要将郑长郡送出宫外,也要容朕与郑统领和朝官商量。若是她有不妥之处,也断不能依性为之。”
    邓绥目光一冷,冷冷地看着和帝,笑道:“皇上,奴婢便问你一句,绥儿之言,皇上听还是不听?”
    和帝看着邓绥坚决的眼神,猛地一咬牙,道:“朕说过,只要你开心,朕都依你。”
    邓绥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紧紧地搂着和帝的脖子,轻声道:“皇上,奴婢要你记住。不管奴婢做什么,都是为了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哽声道:“断然不会是奴婢私心之举,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和帝点了点头,笑道:“纵是你为了自己一人之私,那又如何?”双目之中,带着几分威严的霸道,柔声道:“朕历经万苦,费尽心思的从太后手中夺回朝权,便是要让你在宫中高枕无忧,随心所欲。”
    “朕的天下,都是你的。”
    轻轻地将邓绥放到床上,柔声道:“朕十年前便说过,以后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
    邓绥紧紧地咬着嘴唇,拼命地点了点头。她知道,从十年前她将她推落深湖之日起,他便是她今生的宿梦。
    温热的泪水,顺着太阳穴,滴落枕间。她的脸上,带着舒心的微笑。那泪水,就像是心中的暖流一般,不断的从双眼之中涌出,再涌出。也许,他不是史上最年轻的霸主,却是最有能力的君王。在他的身上,集忠孝仁义广博为一身。
    继位四年多,虽然是如此的年轻,却拥有老练沉稳的君主之霸气。对邓绥的霸气宠溺,无惧于天下驳论之德。他忧心于天下,便是想给她打下一个祥和平静的江山。
    和帝侧身躺在她的身边,厚实的唇,轻轻地抹去邓绥脸上的泪水。
    心中的焦虑,慢慢平静之后。在那酒劲之下,只是转眼的功夫,邓绥的呼吸变得平静而均匀。
    和帝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绥儿,你睡了?”
    邓绥的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翻过身子,蜷在和帝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和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清晨的阳光,从天窗的缝隙中射了进来,落在遮光垂帘上。
    邓绥慢慢地睁开眼睛,忽地心中猛然动,翻身坐起身子。
    绣床之上,她的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
    伸手摸了摸身边的锦被,似乎还有些温度。
    邓绥伸手拍了拍脑袋,暗道该死。
    和帝在邵阳殿中留寝,自己却总是不长记性,睡得如此之沉。自进宫以来,侍寝之时,竟从未能提早醒来,侍候皇上净面穿衣。
    门外的林秋儿轻轻地走了进来,走到床边,轻笑道:“小姐,皇上离开之时交代过,让奴婢等休要打扰小姐休息。故而奴婢也不敢唤醒小姐。”
    邓绥翻身下床,苦笑道:“日后你可要长点记性,若是皇上留寝之时,定要唤我起来。皇上眼下一直忙于朝事,我竟如此昏睡,如何好意思说侍候皇上呢。”
    林秋儿帮邓绥换上衣裙,朝着门外走去。
    邓绥忽地想起,也不知过了一夜,那郑长郡如何了。
    想了想,朝着林秋儿道:“秋儿,此时也不知那郑贵人如何,不如你过去看看罢。”
    林秋儿给邓绥梳着头,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奴婢侍候好小姐之后,便过去看看。”
    邓绥站起身子,急道:“你先过去看看罢,此时正是早膳之时,恐怕那凤凰殿中也无事。”
    林秋儿想了想,放下手中的银梳子,朝着门外道:“梨花,你过来侍候美人梳头罢。”
    门外的宫女应声进来,恭敬地道:“秋儿姐,你放心去罢。美人有奴婢侍候呢。那福安前去取食,恐怕也快回来了。”
    林秋儿想了想,凑到邓绥的耳边,轻声道:“小姐,若是郑贵人知道了皇上昨夜留寝邵阳殿,恐怕心中又要气急发作了。”
    邓绥微微笑,道:“你过去之后,便看看郑贵人气色如何。若是正常无事,也便罢了。”扭头轻轻地看着林秋儿,目光轻动,笑道:“若是气色不佳,未能睡好的话,你便让她知道,皇上留寝邵阳殿中。”
    林秋儿吃惊地看着邓绥,急道:“小姐,你这不是存心要气郑贵人么?”
    邓绥眉头一皱,怒道:“若是她不发疯,也无需你到凤凰殿中值守了。”
    林秋儿紧张地看着邓绥,无奈地长叹一声,苦笑道:“也罢,奴婢便过去了。”
    咬了咬牙,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青衣宫女小心翼翼地梳着邓绥的头发,面色严肃谨慎。双目之中似乎带着几分畏惧之色。
    邓绥微微一笑,柔声道:“梨花,你进宫多久了?”
    宫女答道:“回美人,奴婢进宫两年多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盘着头发。
    邓绥看着铜镜之中面色紧张的宫女,道:“当日,你们随使官前往储秀宫之时,我便见你面色善和,恐是性格内向胆小。既已随我数月之多,为何还对我如此惧怕?”
    平日之下,邓绥从未责罚过下人。虽偶有对林秋儿厉言相加,可是也是因林秋儿口无遮拦,说话不分轻重。
    此时,见宫女面带紧张,邓绥的心中一阵奇怪。这宫女,在自己的身边,竟会如此紧张?
    宫女垂首,恭敬地道:“美人,奴婢自小便在民间长大,见过世面甚少。那民府之地,皆是清苦穷困之身,故而奴婢进宫之后,便胆小怕事,平日也不敢多与人接触。”
    头发盘好,邓绥慢慢地站起身子,扭头朝着宫女,笑道:“梨花,你若是有心事,便可与我说说。日后在这宫中,若是无甚大事,恐怕你等都得一直都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