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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永远的美人
    从此,她在他的心中,留下一道刀刻一般的深痕。
    时时想起,终日难忘。从青涩到炙热,她便是他绝望之中的那束光,让他绝处逢生,力取天下。
    如今,她终归还是他的。
    “绥儿,后宫之位,依能递晋。你说,让朕如何晋封于你?”和帝依在床头,温柔得如同睿真的孩童一般。那一身壮硕的肌肉,在微光映衬之下更显雄壮。
    “我美么?”邓绥回头,乌黑的长发垂直腰间,如同奔月的仙子一般,朝着和帝露出醉人的微笑。
    “美,你很美。”
    “那么,便晋我为美人罢。”她呵呵轻笑着,看着遥远的月亮,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道:“在你心中,永远的美人,便够了。”
    “朕,便依你。”
    和帝起身下床,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那柔若无骨的身体拥入怀中,柔声道:“永远的美人,朕的邓美人。”
    “奴婢,谢皇上。”
    轻轻地推开他,转过身子,身上的轻纱无声地滑落。她朝着浴房走去,回头朝着他莞尔地一笑,道:“皇上一定要记得,永远的。”
    是的,永远的。
    他在心中默默地念着。
    若非永远,她如何能依了他?
    她的任性和霸道,十年前如此,十年后,再十年后,恐也终将是如此罢。
    若非心中有光,他如何能隐忍三年?他忍辱偷生,苟且而活,只是为了在最适当的时候,夺回政权,给她打下一个大大的天下。
    狂风骤雨后的疲倦,在酒劲的催化之下,变成浓浓的倦意。他侧身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如同温顺乖巧的猫咪一般,发出均匀的呼吸。
    邓绥在宫女的侍服之下,沐浴出来,换上丝滑的睡袍,赤脚轻轻地走向床头。
    和帝壮硕的身体,压着龙凤交织的锦被,早已经沉沉地睡去。
    她那如同白玉一般细嫩柔滑的手指,拂过他的面颊。带着几分心疼的,爱抚的怜悯。
    沉睡中的和帝唇边扬起一抹高傲的微笑,纵是在梦中,也是一副霸道而阴柔的面孔。轻轻地靠在床边,在他的身边侧身躺下,定定地看着他的面容。
    这样的一张脸,在陌生中,却又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思绪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人便揉进了她的身体。从此,再也无法分开。
    可是,他终究是号令天下的君主。不管是心,还是身体。永远都不会,也不可能属于自己一个人。
    凑到他的面颊之上,轻轻地闻着他的味道。带着玫瑰花露的清香,又像极了那淡淡的海水味。只要他的心中有自己,便已经足够了。他的心,他的人,应该是属于整个天下的。
    小心翼翼地拉过被子,盖在和帝的身上。
    邓绥想了想,起身下床。
    那晚膳时候吃的饭菜,早已经和着酒水吐了个干净。此时头脑异常的清醒,忽地感觉腹中一阵饥渴。
    系紧了睡袍上的腰带,邓绥朝着屋外走去。
    那外面的宫女见邓绥出来,连忙行至寝宫门口,将遮光垂帘放下。
    邓绥坐到桌边,看了看桌上的水果,伸手取过一个苹果。
    宫女上前几步,垂声道:“邓小姐,禄公公有过交代,若是小姐夜里饿了,便传人去取宵夜。”
    邓绥愕然地看着宫女,疑惑地道:“此时是何时辰?”
    宫女答道:“四更之时。”
    邓绥想了想,摇头笑道:“此时也太晚了,还是休要麻烦了罢。等等便也天亮了。”
    宫女连忙道:“小姐休要顾虑,这宫中御膳房中,时有安排。纵是小姐不吃,那值守师傅也在的。”
    邓绥咽了一口口水,羞涩地一笑,道:“如此,便让人送些粥点过来罢。”
    看着宫女恭敬地退了出去,邓绥伸手拢了拢头发,抓过苹果大口地吃了起来。
    忽地见屋外人影晃动,似乎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心中一阵好奇,便起身体朝着屋外走去。
    隔着垂纱门帘,便见一个岣嵝的身影,在与宫女小声地说着话。
    “难道,是龙公么?”邓绥心中一阵奇怪,此时已是四更之时,禄公公竟然还在么?
    轻地咳了一声,朝着帘外小声地道:“是禄公公么?”
    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的颤抖,小声地道:“邓小姐,皇上可还好?”
    邓绥朝着门外走去,只见禄公公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连忙道:“禄公公,发生何事了,你为何此时还不睡觉?”
    看着禄公公的脸上,带着无尽的疲倦之色。如此年老之人,终日忙于皇上身边琐事,身心之累,世间之下恐无人能体会。
    禄公公朝着书桌边上的卧榻指了指,道:“邓小姐,请坐下说话罢。”
    邓绥点了点头,走到卧榻便坐下,小心地看着禄公公,道:“公公,何事让你如此忧心?”
    禄公公朝着屋内看了看,小声道:“皇上睡了么?可曾安好?”
    邓绥点了点头,道:“皇上此时已经睡了,好像都还好罢。”
    禄公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力地道:“担心死老奴了,娘娘派人过来传话,说是皇上在椒淑殿中喝多了酒,让老奴要多多照看。”
    邓绥微微一笑,道:“公公放心罢,皇上此时恐是累了。”想了想,忽地面色一红,低声道:“恐是那醒酒汤催吐之后,奴婢感觉肚中甚饿。”
    禄公公搓着双手,脸上带着兴奋的欣喜,垂声道:“无妨,只要皇上无事,便好了。那御膳房中,皆有人值守。纵是平日里,皇上夜阅之时,也偶有宵夜茶点。那侍女已经前去取得,很快便过来了。”
    邓绥的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道:“有劳公公了,奴婢不懂事,让公公如此受累,实是不该。只等明日一早,奴婢自会向皇上请罪,恳请皇上不让公公受罚。”
    禄公公呵呵一笑,摇头道:“只要皇上无事,老奴纵是受罚也甘愿。”
    邓绥见禄公公一直躬身站立,起身道:“公公,此时也无人,便坐下说话罢。”
    禄公公连忙后退数步,摇头道:“邓小姐休要如此,老奴习惯了,无需下坐。”
    看着邓绥面色红润,目光平静如水,似乎心情正悦,禄公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首道:“邓小姐,那酒是娘娘送的,为何你要尽数喝下?”
    若是邓绥不喝醉,那皇上也断然不会如此恼怒。
    邓绥见禄公公面色沉重,连忙站起来,道:“公公,可是皇上责怪娘娘了?”
    禄公公长叹一声,黯然道:“禄安过来说,皇上在椒淑殿大发雷霆,将娘娘骂了一顿。皇上离开椒淑殿之时,娘娘还在哭呢。”
    “奴婢该死,奴婢甚少喝酒。原本是想着喝了酒好睡些,也不知道那玫瑰花酒会如此猛烈,喝下之时毫无感觉。只等皇上过去的时候,奴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紧张地看着禄公公道:“这如何是好,娘娘本是一片好心,给奴婢送酒过来。还竟被皇上骂了,这娘娘此时肯定委屈伤心,奴婢真是该死。”
    咬着嘴唇,低头沉思,道:“只等明日一早,奴婢便前往椒淑殿去给娘娘赔罪。纵是娘娘责罚,奴婢也心甘情愿。”
    心中一阵焦急,那皇后必是看着与自己是亲眷的份上,才好心差人送来酒。怎成想自己竟不知深浅,喝个烂醉,还惹得皇后被皇帝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