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开,门口一排士兵,铠甲加身,威风凛凛,沈约酝酿了一下情绪,挤了几滴眼泪,往脸上抹了几把灰,扮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大哥,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叶浔的人?”他抹了两把眼泪故作坚强地揪住一个人问道。
那士兵身形丝毫不动,沈约开始控诉叶浔的斑斑劣迹,声音引来了一位较为魁梧的将军。
“您知道薛平贵和王宝钏的故事吗?话说仙界沈某人……”
沈约在这里一边哭诉一边痛斥叶浔抛夫弃子,惹得周围士兵面色未动,却在心底骂了叶浔好几轮,如此美人儿,要是他们定然要放在手心好好捧着,哪舍得让美人儿吃这等苦。
那将军早就受不了美人落泪了,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可惜了,殿下已经成亲了,不如您到我府上……”
沈约:“……”好像哪里不太对。
在暗处的某人站了许久,这会儿终于站不住了,他一来就听到沈约大骂他的不是,就打算再听听他还能再编排点什么。
于是就听到了他最为忠诚的魔一将军说他成、亲、了……
终于忍不住,他轻咳一声。
魔一注意到了叶浔的身影,讪笑一声,感觉自己官运不保。
紧接着眼前一道紫影闪过。
沈约冲过去直接把人拉进怀里。
沈倦切了一声,身形消失在原地,他才懒得看这该死的腻歪场面。
叶浔立在原地,双手不知如何安放,眼神一瞥正看得魔一和其他的士兵眼神若有若无的瞥过来,个个一脸八卦。
他轻咳一声,沉声道:“你认错人了,本王可不是你那徒弟。”
叶浔推开他,转身就走,也不理会身后人呆愣的表情。
走了两步一回头发现人没跟上来更气了。
难不成本王走的太快了?
他四下望了望没见到人,便后退了几步,决意在那里等着。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只有路过的一批一批的宫女,脚步匆匆,从言语中依稀猜出,宫里来了个美人儿,大家都争着要去一睹风采。
这美人儿还能是谁,脚丫子都能想出来。
叶浔怒骂一声招蜂引蝶,原路返回。
没走几步就看到几个宫女躲在花丛中窃窃私语,叶浔凑过去听了听,好家伙,她们正在打赌到底谁能拿下这位美人儿。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宫女已经在路边埋伏好了,沈约一来,她垂着头努力掩饰着脸上的娇羞,没走几步,脚下一绊直直朝着沈约扑过去。
沈约一个优雅的走位躲了过去,事后还拍拍胸脯,好险。
这一路有蹲在地上哭的,有被人追打的,有迷路问路的……
路过河边他还看到一个女人之间“伤心欲绝”地跳进了河里,咕噜咕噜开始呛水,他急忙折下一根长树枝把另一头递给那个女人。
女人十分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沈约无奈道:“我不会游泳。”
她这才自己爬了上来。
沈约扯了扯嘴角,叶浔宫里都是一群什么人,难不成在玩宫斗?
他开始兴奋了。
叶浔蹲在花丛中,看着旁边几个宫女哈哈大笑,嘲笑那位落水的姑娘,姑娘湿漉漉地走来翻了个白眼,不满地哼了一声,扭着腰远去了。
又一个正跃跃欲试时,叶浔嗤笑一声,有什么好争的。
那宫女见有人不满,刚要怒怼,一看是叶浔,瞬间被吓得跌坐在地。
叶浔见自己被人发现,也不好再藏下去,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走出去。
也不知是谁在地上摆的石头,估计也是为了勾搭沈约故意摆出的道具。
叶浔仰着头也没注意,一脚绊了过去,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便落入了一个怀抱。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瞬间,众宫女都傻眼了,原来他们家殿下才是最会争宠的。
“你别跟着本王。”
叶浔挣开他,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他再跟丢了。
好不容易进了寝宫,叶浔一回头见他一脸疑惑,不禁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你是叶浔还是魔浔?”
感觉到空气一瞬间的凝滞,已经开始尴尬了……
叶浔抿着唇,微抬下巴,“本王当然都是。”
沈约扯了扯嘴角,感觉都不太像,又好像都像。
叶浔坐在龙椅上,背靠椅背,敲着二郎腿。
“你来做什么?”
虽然知道对方是来找他的,但他就是要问一嘴。
沈约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正色道:“仙魔和平大使,我来和亲。”
叶浔嗤笑,他还是这么能编,不禁反问道:“你有钱吗?你出得起彩礼吗?你娶得起谁?”
三连问把沈约整蒙了,他好像还真的……娶不起。
全山的灵石都在叶浔那里放着,叶浔渡劫走的时候全、带、走、了……
他走上台阶,凑近叶浔耳边轻笑道:“那我嫁过来也行。”
叶浔脸色一红,身体后倾躲开他,舌头打了个转,“你、你想得美。”
良辰美景正好时,总要有人来破坏气氛。
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看来臣来的不是时候。”
来人正是川谷,他笑眯眯地行了一礼,身后还跟着两列端着盘子的宫女,托盘上是精美的食物。大有一副要宴请宾客的架势。
没等叶浔发话,川谷拍拍手,身后的宫女便一排排地走来。
宫女们上菜绕着沈约转了一圈又一圈,上完菜也舍不得走,直到叶浔脸色黑如锅底,才依依不舍离开。
一时之间殿内歌舞升平,载歌载舞,唱歌舞剑的,凡是表演中能互动的,都要凑到沈约这边转一圈。
沈约笑道:“你们魔族人真热情。”
这对于背井离乡的人实在是太友好了,完全感受到了温暖。
叶浔:“……”
他在这宫里待了一千年了,都没见这群人这么热情过。
一群蠢蛋。
更蠢的是他在自己的案桌前摆好了蒲团,结果沈约却直接坐到旁边去了。气得他又默默撤了回去。
台下人使出浑身招术,台上观众只有三人,三个人各怀心思。
川谷坐在沈约对面,似是不经意间提起,“沈先生,我们魔宫如何?”
“不错,不错,还挺新的。”沈约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随口夸赞道。
川谷夹菜的手都停在了空中,嘴角止不住抽搐,可不挺新的吗?
才建了三百年,都是拜您所赐。
一度怀疑沈约真的是三百年前那个不爱说话也不笑的孩子吗?
明明眼前这位嘴皮子这么溜儿,在宫门口三言两语,现在整个魔宫都知道叶浔抛夫弃子了。
台中央的舞女扭动着身姿,眼眸含笑,霍然对上沈约的视线,抛过来一个媚眼,沈约颔首,不由得再次感叹魔族人真热情。
叶浔手边的筷子终于砰一下捏成了粉末,消散在空中。
一挥手,歌舞暂停,众人纷纷退散,川谷见状况不妙也溜了。
沈约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好好的,这家伙怎么生气了?
叶浔负气离开,沈约刚要起身跟过去,却见叶浔随手一挥下了道禁制,直接就把他困在原地,哪儿也去不了。
沈约:“……”
这禁制下的如此劣质,但凡有点修为都解得开,要是平时他早踏破了,偏偏这会儿动也动不了。
眼看夜幕降临,他打了个哈欠,干脆坐回去,趴在桌上睡会儿。
叶浔坐在寝宫内,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来时的路,暗道他怎么还没过来,该不会又迷路了?
纠结再三他决定出去看看,大殿之内,灯火未燃,漆黑一片,唯一月光透过门窗留下一道光影,依稀能看出沈约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叶浔:“……”
“沈约?”
他轻声唤了一声,对方毫无动静。
他走过去本打算把他叫醒,手快要碰到对方衣料时又停住了,干脆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人抗回了寝宫内。
叶浔拧了块毛巾替他把脸上的灰擦干净,精致的脸庞一点点显露,手指不自觉地想抚上去,却又在最后一刻缩了回去。
脱掉靴子,盖好被子,正要走,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穿着衣服睡是不是会不太舒服。
心底一边默念“本王是为他好”“本王才没有思想龌龊”,一边去解他的腰带,但不知道沈约的腰带到底怎么系的,一直解不开。
以前他解不开,现在还解不开。
一股子气突然涌上心头,他直接动用了魔气,谁料力道没把握好,衣服直接爆开了,破破烂烂的布条般地挂在身上。
叶浔一时之间傻了,视线向上挪过去,他呆愣当场,沈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沈约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凉飕飕的几块布条,这小子果然有各种特殊癖好。
“我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
“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沈约闭上眼睛,大有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
叶浔:“……”
“本王只是想脱你衣服、不……是、是替你脱衣服。”
他以为渡劫回来,身份变了,阅历也变了,就能在沈约面前从容应对,不会与之前似得结结巴巴话都不敢说。
然而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他还是从前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普通弟子。
沈约淡淡哦了一句,见叶浔想入非非,趁他不注意一把拽过他来,欺身而上。
捏住他的下巴,抓着他的手抚上自己胸膛,轻笑道:“想摸就摸,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叶浔脸色轰一下红的滴血,手足无措,想去推开他,手指触上他冰凉的皮肤,吓得又缩了回去。
“不是……”
“本王没有……”
叶浔硬着头皮,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轻轻推开了他。
然而一推就推开了,倒叫他有些失望。
沈约靠在墙边,脸色微变,捂嘴轻咳了一声,却觉得喉中一甜,一股子铁锈味儿充斥口中,再看手心中一滩鲜红的血迹,他抬头看了叶浔一眼,眼神略带躲闪,下意识就握拳把手背到身后去。
叶浔也是一脸不敢相信,他刚刚并没有用多少力气,怎么就……
见沈约要去躲,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果见手心一滩血,血迹从指缝中流出。
“川谷、川谷……”叶浔爬下床就开始大喊川谷的名字。
川谷衣服都没穿好就匆匆被叫来了,看到沈约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老脸一红就用手去遮眼睛。
“殿下,您还真不把老臣当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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