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蒹葭在选择成为一名大夫的时候,就知道今后她会面对许多的生离死别,在西城区之前,陶蒹葭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瘟疫了,这次跟瘟疫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只不过在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陶蒹葭亲眼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就那样流逝掉,心里若是没有难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陶蒹葭在晕倒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陷入一个梦境,梦里有许多人在向她呼救,但是她不能够发出一点点声音,甚至连伸手触摸他们都没有办法做到,正是因为这样,陶蒹葭从醒来以后到现在,都不敢闭上眼睛。
因为好像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能够感受到那些人在朝着她求救,但是她却只能够袖手旁观,根本没有办法解决任何的问题,陶蒹葭的心中一直都有一颗重重的石头压着,这件事她知道应该解决掉,甚至也很清楚,这些事情都很正常,但是谁能够真的将生死看做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呢?
陶蒹葭的眼神有些幽深,此时明明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但是她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了,远到已经忘记面前还有人,直到一颗清泪从眼角滑落,陶蒹葭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哭了。
吴神医一行人站在一旁,显然是将陶蒹葭的表现看在眼里,但是这样的事情除非当事人自己,否则没有人能够将他们从这种情绪里面带出来,吴神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时候有些人的离开并不是因为我们医术不精,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跟这个世界没有缘分。”
虽然陶蒹葭的医术很是精湛,吴神医也很是清楚,像是陶蒹葭这样的人,在生活上面,是没有更多的经验的,那时候天花疫情严重,面对着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心中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因为吴神医足够的了解,所以对于陶蒹葭也多了一份包容,此时吴神医从座位上起来,伸出手拍了拍陶蒹葭的肩膀,“今后你还会见到更多的病人,不是每一个病人你都有能力能够救得回来的,到时候你会更加的难受,所以过去就让他们过去,我们收集好经验,将下次做的更好,那就好了。”
其实从前的吴神医跟陶蒹葭是一类人,只不过后来他前往了战场,“我从前做过军医,每天都在打仗,每天都在私人,后勤这边受伤的战士那是从来都没有断过的,但是就算这样,那些人也从来没有放弃过生的希望,有的人通到最后还是要离开这个世界,还会抓着我的手,跟我说谢谢。”
“在那之前,我一向是自视清高,看不起世界上的任何人,确是在那个时候懂得了生命的可贵,所以他们是不会怪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所以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在吴神医的眼里看来,陶蒹葭是一个很值得栽培的小辈,更别说陶蒹葭其实心中有很多治疗疑难杂症的药方。
这些药方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无价之宝,但是陶蒹葭却将那个药方大方的分享出来,别说别人了,就连吴神医自己可能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步,所以吴神医对于陶蒹葭,心里不仅仅是有欣赏,更重要的还有敬佩。更何况,陶蒹葭能够选择成为一个大夫,这些事情都是必经的过程,所以吴神医不希望因为这么一些小事情,让陶蒹葭就那样放弃了今后的所有。
吴神医说的那些话的意思,陶蒹葭自然是很是了解,她能够感受到吴神医话里面的那些力量,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容,似乎压抑在心头的那些坏情绪在一瞬间就消失掉了。
此时,陶蒹葭的那些坏情绪都被缓解掉了,陶蒹葭点点头,也很是识趣的并没有再去提那些事情,“哎呀,怎么将事情说到这边来了,刚才不是还在跟你们说我被人绑架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陶蒹葭断然是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意思,而且多一些人了解调查,到时候说不定对营救自己的母亲有很大的作用,“我不知道你们知道梦魇这个组织吗?”
陶蒹葭的话音落下,场面顿时陷入了沉默,显然大家不了解梦魇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所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是默契的摇摇头。
既然大家都不了解,陶蒹葭有些犹豫要不要开这个口,因为从头解释这件事很是麻烦,陶蒹葭有些后悔先开这个口的,但是吴神医在这个时候很是适时的给陶蒹葭解围了。
“梦魇组织专做杀手的买卖,只要出得起价钱,没有杀不掉的人呢,而且他们的收入很大一部分都是跟当地的官员勾结,从老百姓身上榨到一些好处。”吴神医的神色很是冷淡,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可以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组织了,陶大夫,你是怎么跟这些人有接触的。”
对于陶蒹葭突然提到这样一个组织,吴神医心里没有困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出于自己的教养,吴神医并没有直接问出自己的想法,而是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是的,吴神医说的没有错,今天抓我的就是梦魇组织。”
陶蒹葭很是平静的一句话,就好像一颗巨大的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先前陶蒹葭提到梦魇的时候,大家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组织,现在听陶蒹葭说抓他的就是梦魇,所有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仿佛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我们现在就去抄家伙,让那些人看看到底谁才是好欺负的。”陶蒹葭其实那时候就准看呗盘下那个店,只不过后来变成了合作罢了,但由于陶蒹葭是他们的珍宝,所以对于陶蒹葭遭遇的事情,全都当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