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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风起时(2)
    你很难遇见一个能真正袒露心扉的人,这样的人和缘分一样珍贵;或许,这样的人就是缘分。
    陈默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抽噎的更加厉害,没有哭喊,只是无声的流泪。这一幕的她,十分无助、可怜。
    那些表面看着坚强的女人,也会有内心脆弱的一面,当这一面呈现在你的眼前时,你才会发现,她们也是普通人,可又比普通人,多经历了不堪的过去;平常的清冷,只是躯壳的伪装。
    司命看着默泪抽噎的陈默,心揪着。
    寂静的客厅里,气氛沉滞,司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陈默,用心理学的那一套,又担心会刺激到她的敏感神经。
    许久,陈默深吸了一口气,停止抽噎。司命从桌上拿过纸抽,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她接过之后开始抹眼泪。
    抹掉眼角、眼眶里的泪水,眼圈有点红。
    她没有化妆,脸色是憔悴的白,显得眼圈的红格外显眼,凄楚,惹人心疼。
    陈默开口道:“对不起,我现在这样的情绪的确和那件事情,和我父亲有关,但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
    司命轻声道:“没关系。”
    陈默定着眼眸认真的说,“我已经把你当朋友,愿意对你分享心事,像上次去过新城狱所之后一样。但这件事,我不能说。”
    她重新解释了一遍,担心司命误会。
    司命皱了皱眉,然后又松开,知道陈默话里有话,也知道不能追问。他只是好奇陈默说的那两个字,“朋友?”
    “嗯,朋友。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陈默停止抽噎之后,呼吸变得均匀,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
    但还是没完全走出来。
    半边的身子依旧笼罩在阴影下面。
    司命把纸抽盒放回桌上,说了一句玩笑话,“男朋友不也是朋友的一种?”
    陈默盯着他看,瞳孔被泪水洗过,变得格外通透清亮,她扯起嘴角的弧度,无声的笑。
    她的身体朝前倾,伸长脖子,脸凑到司命的面前,距离很近。
    “司医师,如果你是想要用这样的话让我情绪好转的话,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被你逗笑了。”
    陈默称呼他司医师,是把他刚才说的话认为是心理治疗。
    一级心理师,治疗情绪的手段总会有点不一样;就像他了解病情的手段一样特别。
    见陈默能顺利接受自己的玩笑话,司命揪着的心松弛下来。
    “不过……”陈默眯着眼,这一刻,她的神情仿佛是变了一副模样,她抓住司命的手,“司命,你要记住这句话,说不定我会当真。”
    司命愣住了,没跟上陈默跳转的心绪。
    陈默看着发呆的司命,继续说,“司命,要是我当真了,那也是你惹的祸。”
    她轻笑着起身,睡裙自然的垂落下来,遮住膝盖。
    两条细白的小腿晃荡着,她走到阳台,把正对客厅的窗户打开。瑟凉的风一下子扑进来,她的头发被吹乱,胸前的睡裙被吹的贴着胸口,显露轮廓。
    风声吹着窗户下面系着的丝带,呼啦啦的响。
    雨还没完全停,还落着毛毛雨,被风吹进来,落在陈默的头发、面颊、裸露的锁骨上。
    变成细密的小颗粒,透着丝丝凉意。
    她迎着风,仰起头,看着笼罩半边天的云层。等云层被风吹开,雨就会彻底停,说不定会出来太阳。
    但已经入秋了,秋天的太阳和夏天的太阳会不一样。
    就像人,每过一个节点,都会变得不一样。
    树叶,泥土的味道沁入心脾,陈默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转过身,望着司命说:“喝水吗?”
    从司命进来到现在,过去半个小时,陈默作为主人,还没有倒杯水。
    “喝。”
    陈默微微一笑,回到客厅取了杯子倒水,端到司命的身前,“给。”
    司命接过杯子,仰头咕咚咕咚喝水。从云崖回市里的路上,几个小时都没有喝水,来到陈默家里说了半小时话,他的确很渴,所以喝的很急。
    水杯仰的过高,水顺着杯口和唇沿流,很快流过喉咙,弄湿身上的衬衣。
    陈默注视着水流过的地方,在喉咙处停留,她喜欢司命的喉结。盯了一会,视线又落在湿了一片的衬衣上,隐约可见胸口的肉色。
    她咬着嘴唇皮,心有意动,想摸。
    第一次在心理诊室的时候,司命说过,她有欲望臆想症,容易幻想。陈默想着,或许自己真的有。
    “不说谢谢?”陈默站在司命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心情好不少之后,她就想找茬儿。
    找司命的茬儿。
    司命仰着头,两人目光对视。
    陈默则是嘴角带笑,等着他回答。
    “不是朋友吗?”司命拿陈默的话说事,反将了她一军。
    陈默面色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她也学着司命说话,用他的话回答,“哪种朋友?”
    两人都没有回答,都是在问,而且都是用对方几分钟前说的话。
    像是故意的试探和捉弄,但更像是默契。
    司命道:“你说的那种朋友。”
    “是吗?”陈默道,“无论我说的哪种朋友?”
    “哪种?”司命琢磨不透陈默的心思,被她说愣。
    扑哧——
    陈默看着司命的神情,这回没忍住,笑出了声。从实验大楼地下二层出来,请假在家里待了一天,她的心神终于在此刻解脱,能笑出声。
    “原来你也会怕。”
    司命不说话,陈默笑的更欢,因为沉默意味着被说中,意味着默认。
    也因为怕的东西。
    “司命,你惹了祸,总要付出代价。”陈默弯着眉眼笑,他从认识陈默到现在,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笑容。
    带娇带媚,像是三月春风吹开的花;眯着的眼又像是夜里的小月牙。
    这一刹那,司命失了神,沉浸在陈默眉眼的笑意里,陷的很深。
    “什么代价?”他的声音飘着,没那么低沉。
    陈默笑而不语,她坐回到之前坐的沙发处的位置,右手伸过去,抓住司命的手。司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手用了劲,保持不动。
    “你又怕了?”陈默挑着眉,斜着眼挑衅,得意地道。
    司命哼了一声,松开了手里的劲。
    陈默一把抓过司命的手,低下头,朝着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
    一时间,疼痛让司命咬着牙,嘶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