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暖璃
姜妍与秦清枫一起给自己的竹屋题了名,芙忆阁,芙蕖花开,长相忆。
在那芙忆阁中,已经腻歪半月有余了,才出了那竹屋,一路走来这尘虎二文躲得远远的,他也是看到秦清枫穿女装!才知晓自家主子!竟然是个女人!而且!娶了同为女子的姜小姐………
虎二文需要冷静一下,一天之内,知道这么大的两件事!心中,极其的震惊!抬起头,远远的看着屋檐下,那两个身着襦裙的女子,一同趴在栏杆上,有说有笑,互相逗弄着,容颜绝佳,一位端庄大方,秀外慧中,蕙质兰心。一位清秀儒雅,清尘脱俗,眉眼间又温柔动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真是两位绝世美人!
美人如卷,这画面倒是极好的!只是虎二文心中过不去道坎,从未见过这禁忌之恋,有些抵触,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出去。
突然竹院内的一角,出现了两个小孩子,扎着两个小辫子,正在追着一只蚱蜢,银铃般的笑声不断,着实憨态可人。
秦清枫的视线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
姜妍憋了一眼,抚弄着秦清枫如玉的下巴,然后调侃到:“清婉这般喜欢孩童,不若,我们生一个?”
秦清枫羞躁的瞅了眼姜妍,有些嗔怪:“我们俩,怎么生!”
“嗯,可惜清婉不是男子,不然,现在该有孩子了。”
姜妍举着手,食指一路从秦清枫的下巴下滑到脖颈,轻弄那细嫩白皙的皮肉,直至有些泛红。
秦清枫见怪不怪了,也不搭理姜妍没羞没羞的话了,看着两个小孩子,神情有些温柔,捉住了姜妍撩拨自己的纤纤玉指,然后启唇道:“这里怎么会有孩子呢?”
姜妍这才放下手,将下巴抵在秦清枫的肩头,视线朝院中看了过去,有些慵懒的说道:“那是厨娘孩子,想来是没看住,跑到这来了。”
秦清枫颇有兴致的看着,那两个孩童瞅着高高的篱笆上的蚱蜢,心下懊恼不已,正在想办法吓飞那蚱蜢呢!让它寻别处去!
秦清枫扬起笑意:“小孩子心性,都这般大了,垂髫之年,怎么还不去学堂呢。”
姜妍玉指戳了戳秦清枫的如玉的面庞,巧笑嫣然:“清婉怕是又忘了,这乡野间,哪有什么教书先生!”
秦清枫哑然:“可我幼时,记得我有位陆先生……”
秦清枫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再说下去,眉头轻轻的皱起,自己被送回秦府时,他们因为自己的缘故,全都没了性命,学堂也付之一炬,也是,现在哪还有什么教书先生……
姜妍早就查过这一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也不点破,轻轻的拥住秦清枫,轻声耳语:“这香榭小镇,过于偏僻,乡民们自给自足,过得清贫些,哪有什么闲钱送孩子去学堂,约莫大半的孩童,都没有机会接触知识,也就如此了。”
院中抓蚱蜢的两个孩童,被赶来的一个厨娘揪着耳朵,一路骂了回去,那两个孩童着实有趣,嘴上告饶,可是眼睛还是盯着那蚱蜢,心心念念的,频频回头。
姜妍偷偷亲了一下秦清枫细嫩的脸颊,笑着低语:“清婉可是忧心了?”
秦清枫心头有些甜意,又微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有些惆怅:“本来,这香榭小镇在之前,也是车水马龙的,因为风景秀美,来往的旅人也多些,这里也曾位陆先生私办学堂,与之不同的是,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收了女子入学堂,连最低贱的妓子生下的野孩子,也收进学堂,传授知识。”
姜妍不由得覆上秦清枫的手,宽慰道:“照这般说,这陆先生倒也不错,思想豁达,倒是难得的善心,我知你难受,可往事如烟,这香榭小镇如今这般避世,差不多与外界断开联系,不正好可以隐瞒我们的行踪么,这可是好事啊。”
秦清枫视线飘忽不定,沉沉叹息:“六年前,这镇上因为我的缘故,平白遭受一次杀戮,母亲曾卖艺的青楼,陆先生,以及那所学堂,周围的邻居,凡是熟识之人,全部惨遭灭门,所有的一切痕迹,都被一把大火烧之殆尽,那些孩子,也不过髫年,与我一般大,却从此消失。此后,这小镇也就封闭了,没人愿意进来,也没人愿意出去,如今,这些孩童,更是没人教导了!”
姜妍紧紧的拥着秦清枫,知道这些对清婉来说,太过于残忍,曾经的玩伴,敬重的先生,相熟的所有人,都没了,消失在肆虐的大火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姜妍思考了一番,柔声道:“清婉,不若,我们办一间学堂吧,像陆先生一般,不论男女,皆可入学,可好?”
秦清枫有些诧异,转过头,与姜妍对视,心下思绪起伏,又有些欣喜,眸光微亮:“可乡野间,办学堂,先不说招收不到学生,就是这教书先生,学堂的建造,也是有些繁琐困难的!”
姜妍看着秦清枫欣喜的样子,知道她是对这个提议有了莫大的兴趣,正中她的下怀,然后欣欣然的说道:“清婉你个呆子,还自予天资过人,乡野间难招学生,无非就是因为交不上学费,可我们不差银钱,反而给他们帮忙,照看孩童,传授知识,她们又怎会不愿?”
“顷代浇薄,时无旷士,苟习小学,以化蒙心,渐染成俗,遂迷正路。”
“清婉你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就是教一群孩子识字明理,又有何难呢?”
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
秦清枫的眸子亮亮的,声音喜不自胜道:“若真是办起来,也不错!妍儿,不若,我们现在下山去镇上走走吧!顺便计划一下私塾这事!”
姜妍松开秦清枫,直起了身,美眸闪了闪,轻笑道:“那清婉带妍儿骑马可好?”
秦清枫拉着姜妍往芙忆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这有何难!先去换衣衫!”
姜妍跟着秦清枫走,微微眯眼:“清婉就一直穿女装好不好?”
“行,听妍儿的。”
姜妍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还好前面的人没回头。
清婉换女装之时,有些生疏,一直以来都是清婉身边的那个小侍女芸香伺候的,除了妆容,不管是换衣,还是绾发都是芸香伺候。
所以,秦清枫鼓弄着姜妍拿出来的一套繁琐的花细丝褶缎裙,犯了难,这,太过于繁琐,衣带实在令人眼花缭乱,与之前的素锦罗衫织裙不同,不知如何侍弄。
秦清枫面色发窘,透过屏风,看着坐在榻上满脸笑意的姜妍,掩饰的轻咳了一声:“嗯,妍儿…你过来一下……这裙子……”
姜妍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套花细丝褶缎裙更为复杂些,普通的闺阁女子都不知道该如何侍弄,更何况是扮男装六年的清婉!
姜妍站起身,向屏风后走去,嘴角泛起笑意:“这里无人伺候清婉更衣,既然是一直着女装,不若以后便妍儿伺候吧。”
秦清枫面色微红:“不用这般麻烦,适应适应就好了。”
姜妍已经来到屏风后,拉起衣带开始侍弄起来,边说道:“既然已经嫁给清婉,那自然是要侍奉的!等下,妍儿帮清婉梳个好看的发鬓,再替清婉上妆!”
秦清枫展开双手,任由着姜妍侍弄自己身上的衣衫,姜妍的纤细的手指很灵活,在衣裙上穿梭着,很是快速。
秦清枫推辞的说道:“妍儿,衣衫以后还是简约一点好,发鬓倒也可以教我一些简单的,只是上妆描眉倒不必了。”
姜妍俯下身,结着秦清枫身后最后的衣带,然后站起身,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那怎么行,我已嫁与你,自然事事与你一起,女为悦己者容,清婉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莫不是不喜欢妍儿了?”
秦清枫有些无措,转过身,看着似乎有些生气的妍儿,沉默了会,无奈的说道:“那,好吧。”
姜妍一听这话,立马扬起笑意,拉住秦清枫的皓腕,一路来到妆台前坐下,明晃晃的铜镜中,倒影着两个人影,明眉皓齿,天资卓绝,姜妍扶着秦清枫的肩头,有些开心的说道:“我先帮清婉绾发!”
姜妍执起那一缕青丝,眉眼弯弯,勾了勾唇角,清婉,我要让你离开不我……
因为这繁琐的衣裙,也就没能骑马,而是驾车,虎二文不知去向,姜妍也就招了个暗卫出来驾马车。
马车沿着林间小路,向着山下驶去。
姜妍枕在秦清枫身上,听着她讲在这的故事,从幼时的清婉,极为的调皮捣蛋呢,活像个假小子。讲到清婉上私塾的事时,姜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问道:“清婉,你是不是在这里,就认识那个鸢柔。”
秦清枫突然顿住,鸢柔这个名字,阔别已久了,再次听到,还是让自己心头有些不适,却也没隐瞒姜妍,声音微低:“嗯,她与我一同进私塾,那时,她还叫花绒,她母亲曾帮过我,与我母亲,也相识。”
姜妍不再言语,鸢柔竟然与清婉幼时就熟识么!自己竟然不知道!她们之间,还有这么大的渊缘!原本自己只是以为,鸢柔的母亲死去,父亲将鸢柔带了回来,然后留在身边教导,最后送入京城………那这般看来,鸢柔当初违背自己,勾引清婉,就是有意为之!
秦清枫看着妍儿思绪飘浮,以为妍儿生气,不由得执上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庞,感受着温热,温和一笑:“我们此次下来,多走几家店铺吧,将私塾的事散出去,反正要过些时日才有成效。”
“路上,我也想了一下,我们再采买些书籍,请木匠做些桌椅,我想,将私塾就设在尘染居里,地方又宽敞明亮,北边的竹屋,倒是可以给学生们居住,你觉得如何?”
姜妍微微闭着眼睛,思索一番,启唇:“倒是极好的,只是,下山得用一个时辰,这又如何是好呢?”
“这个好办,我朝每隔五日,便是沐休日,我们有样学样,待学堂办起,租几辆马车,每隔五日,便负责接送下山,待时间长了,再改为半月下山一次,如何?”
秦清枫的语气中带着欣喜。
姜妍笑得如花似月,抱紧了清婉,赞同道:“那得多请几个木匠赶工了。”
也许,可以这般,一直平淡幸福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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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场甜蜜,会有醒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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