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厕所张姐仍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在进门的时候冲我尴尬地笑了笑:“你手不方便,用我帮忙吗?”
我连忙摇摇头说不用。
不过一只手确实有些不方便,所以等我磨磨蹭蹭的整理好出来的时候张姐已经在门口的洗手池旁边等着了。
“不好意思张姐,让你久等了。”
说着我把手伸到水池边,水花受到感应流了出来,水声很急,让人的心情也莫名的有些急。
“这次……程坤抄,袭咱们的设计稿的事儿,你有什么想法吗?”没想到张姐竟然先开了口。
我抽了张纸巾,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张姐,您是什么时候进公司的啊?”
张丽莎一愣:“啊?三……四年了?对,就是四年多了。”
“那时间也不短了啊。”我故作疑惑,然后突然把脸凑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问道:“那既然如此,您是怎么认识比您晚了两年还进了对家的程坤呢?”
张姐的眼睛倏地睁大,紧紧地瞪着我,我在她准备说话之前打断了她:“难不成……”
我背对着她,却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了已经紧张的整个人都僵住了的张姐,我笑了笑,猛地转过头:“难不成你也是程坤的情人?”
张丽莎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你说什么呢小林,什么情人不情人的,我都没跟程总监说过几句话,怎么能认识他呢?这话可不能乱讲,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你再乱说我可就急了!”
见状我连忙嘿嘿一笑,凑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别生气嘛张姐,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过我相信你,可不代表别人相信你,唉,你不知道,现在啊……”说到这儿,我忙住了口,做出一个小心的表情:“算了不说了张姐,咱们清者自清,时机到了泄密者自然会露出马脚的。”
说完我拉着她往外走去,她的脚步沉重,被我拉了好大一下才挪动起来:“你……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难道大家现在都怀疑我?”
我停下脚步,为难的看着她:“其实……哎呀算了你还是别问了。”
“不行,小林,这话一定得说清楚,要是我做的我一定会承认,可是我也是鸿鼎的老人了,怎么能平白受到这种捏造,你得告诉我,他们怎么说的?”张姐说的义正言辞,连我都忍不住相信张姐了。
于是低着头把话都告诉了她:“昨天出了那档子事儿后,林少棠打电话回去让安保查监控,把这半个多月来的监控全部调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结果……你还记得有天晚上你不是在办公室睡过头了吗?然后咱们一起走的,公司里的保安说查监控了,发现你又回去了,还进了绘图室……”
我看着张姐的脸色慢慢由紧张变为疑惑,在听见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突然放松了很多,甚至眼角出现了一抹笑意。
我忙拉住她的手:“不过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丢在绘图室了对不对?”
张姐不动声色地推开我的手,笑着道:“这就是无稽之谈了,那天晚上明明停电了,他从哪儿看得到我?”
这下我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音。
张姐转头惊讶地看着我:“你笑什么?”
“那天……哈哈,那天咱们不是一起走的吗?什么时候停电了?”
我看到张丽莎的脸色瞬间灰了一片,我歪头看她,她的个头没我高,我微微低眸,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睫毛在不停地抖动着。
“我告诉你是什么时候停的电吧……”我凑近她的耳朵,语气贱的让人想揍,“是在咱们俩分开之后,我让林少棠停的电……不然你以为,常年的邺城夜明珠会好端端的停个一晚上的电?况且,你不知道停电了,监控设备也有备用发电机能够保持正常运转的吗?”
张丽莎猛地后退了两步,一下撞在墙上,不可置信地眸子惊愕地看着我:“不……不可能!你……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就算我知道停电了又怎么样?我当时……当时只是回去拿手机,对拿手机!而且就算外边的监控拍到我,办公室的也不可能,那些监控早就被我弄坏了!根本不可能拍的到我偷了设计图!”
她歇斯底里的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惧地望着我,紧接着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什么都没说!”
我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冲她扬了扬录音面板,然后说了句:“证据收集完毕。”然后轻松地将手机将手机放回兜里。
张丽莎绝望地两眼一闭,慢慢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走之前,我背对着她侧过头,语气冰冷淡漠:“你和程坤,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宴会似乎已经开始了,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走进侧门,会场里热闹的喧闹声逐渐回到了我的耳朵里,就在准备伸手推门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疾跑声,我慢慢回过头,看着因恼羞成怒而扭曲了面容的张丽莎手中寒光一闪而过。
“啊!”
我惊叫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突然溅出来的鲜血迅速在那洁白的西装袖子上蔓延开来。
我被他一把推在门上,撞开宴会厅的门,跌坐在地摊上,紧接着就看见林少言微微猫腰,眼神凌厉地盯着已经有些癫狂的张丽莎,猛地扑了上去。
“啪嗒!”
水果刀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瓷砖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没有丝毫犹疑,抬起胳膊肘,猛地击打到了张丽莎的头部,张丽莎应声昏死过去。
林少言喘着粗气从她身上起来,有些狼狈地向我走来,宴会厅闪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好像笼罩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盔甲,我听见他温柔地对我说:“林莎,还好吧?”
他向我伸出手想要将我拉起来,可是血迹却顺着他的指尖落在了地上,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林少言,你受伤了!”
他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却仍旧露出一副淡然的微笑:“不碍事。”
我听见我的身后跑来了一堆后知后觉的人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