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评委低着头开始讨论,我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他们的表情认真而严肃,让我一时摸不清他们对我的作品态度如何,会不会觉得过于浮夸。
紧张的心陡然提起来,脑子里一片杂乱,脚下也开始虚软。
我有些担忧地看向林少棠,以为他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却见林少棠突然站起了身,有些焦急地推开旁边的人向台上走了过来……
怎么了?
是我遗漏了什么没有讲到?
可是,这股天旋地转的感觉……
“林莎!”
倒下的时候,我听见观众席上林少棠焦急的呼喊,头顶的灯光带过一道长长的尾巴,最后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
我是被一阵带着海味儿的风给吹醒的。
睁开眼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入目的是一间干净整洁的病房,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病号服,右臂被缠了起来,屋子里空荡荡的,我起身下床,脑子还有些沉,不过已经没什么大事儿了,走到窗边,把只留了一条缝隙的窗户大大的打开,看到了后面无垠的大海。
浪花一阵一阵地拍在沙滩上,我顿时觉得十分舒畅,这医院太绝了,竟然建在海岸边!
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海边呢!
神经瞬间兴奋起来,转身我就准备跑出去去海边逛一圈,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正准备敲门的大黑。
“黑哥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说着看见他手上提着的饭盒,我连忙把他迎进来。
大黑把盒饭整齐地摆在桌子上,我坐在沙发边等着他吧盒饭打开,口水已经跃跃欲试了。
看样子自己应该是睡了一天,昨天早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眼下已经饿得不行了。
大黑打开盒饭,三菜一汤,全是我的最爱。
辣椒炒肉、西红柿炒土豆、果木烤鸭还有一份羊杂汤,以及一碗大米饭。
瞬间食指大动,可刚准备去拿筷子,就发现自己的右手动不了。
“啊啊啊!要命!”我苦着脸吐槽了一句,无奈用左手拿起筷子,歪歪扭扭地往嘴里送菜,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这菜不是送进我脸上就是送进鼻孔里,反正就是不往嘴里走!
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却吃不下,气的我把筷子一摔,可怜巴巴地看着大黑:“黑哥,看我这么可怜,你不打算帮忙?”
墨镜后的眼睛冷冷地瞪着我:“活该。”
“哈?”我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我吃不到嘴里饭也就罢了,干嘛还骂我?
“生病了为什么不说?胳膊已经脱臼了你感觉不到吗?你非要等到多严重才肯张嘴?”出乎意料的,大黑抢在我的前头质问了我一通,瞬间把我的火给问没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闪躲开眼神:“我……我不是怕影响竞标嘛……”
“就那么重要吗?哪怕今天你无法参加,王老师一样可以顶替你。”
大黑的语气中带着些焦急。
“毕竟这项目是我亲手亲为的从头做到位的,我只想给他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个句号就是你从半米高的演讲台上摔下来?”
“我……”
我不知道该说啥了,憋到一定程度,干脆恼羞成怒的一甩手转头窝在沙发上:“我都饿死了你还只知道说我!算了我不吃饭了!干脆饿死算了!”
说完我余光一边瞟向大黑,我不信他真的会不管我。
果然,大黑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了我的对面。
重新拿了一双筷子:“我喂你。”
“看在你这么委曲求全的份儿上我勉为其难原谅你一次!”我立马转过头,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
大黑见我这样知道自己又上了我的当,举着筷子一时愣住,我连忙补上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没听过吗?还不快点儿?”
大黑忍不住勾起嘴角,我发誓我是第一次见到大黑笑,但是只是一瞬间,这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我吃了个肚子滚圆,才仰躺在沙发上安逸地打着饱嗝。
“黑哥,结果出来没啊?我好紧张啊!”
我看着天花板,心里又开始打鼓。
大黑一边把剩下的垃圾扔进垃圾桶,一边说道:“林先生说结果下午才会出来,他中午要去应酬所以暂时没办法过来。”
“下午?那我能过去吗?”反正我也不发烧了,而且胳膊脱臼了接好不久行了,腿上有摔出来的两块淤青,但是也不别耽误走路,我实在是太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了!
“林先生吩咐了,要你安心养病。”大黑拒绝的十分无情。
“可是我已经退烧了啊!而且你看我活蹦乱跳的,哪儿像个病人?”
大黑看向我,瘦小的身子穿着大大的病号服,胳膊又用支架吊着,脸颊还有摔出来的淤青,怎么看怎么像个虚弱的病人,于是说道:“哪哪儿都像个病人。”
我泄气地坐回床上,心里寻思着如今大黑是比以前爱说话了,可是从来都不向着我,还总是怼我!
还不如以前不说话但是听话的强!
我烦躁地看着窗外,看着一阵阵的浪花,退而求其次:“那你能陪我去海边走走吗?”
大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走在海边,冰冷的海风吹在我的脸颊上,有种刀划过般的痛感,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觉很兴奋。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海一点儿都不蓝,甚至有种压抑的沉闷,平静的海面上时不时翻涌起一阵低低地波浪,似乎在预示的一场大风暴的来临。
我忍不住跑到水边,蹲下来想要摸一把这冬日的海水,可是却一把被大黑拉住:“注意身体。”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乖乖地起身往前走去,走了没几步,趁他不注意,连忙跑过去把再一次手伸进了海水中,刺骨的冰冷瞬间从我的手心钻进心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口中却兴奋地喊了一声:“真爽!”
大黑忙抓过我的手,拿出纸巾把上面的水擦了个干净,看他小心翼翼又责备的样子我忍不住歪头问他:“林少棠给你多少钱,让你愿意跟个保姆似的跟在我身边。”
大黑的手顿了顿,然后收了回去,把剩下的废纸先塞进了口袋:“要变天了,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