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儿吗？”
    眼下我是没一点儿的情绪跟他逗乐。
    “听说你想插手程坤的案子……这可不好办啊，不过你既然提出来了，我也能帮你，只不过……”
    他轻笑了两声，这种漫不经心地态度刺激的我腾地站起身，如果他此时在我面前，我真恨不得咬他一口！
    “我林少棠向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你要多少钱。”
    我压低了嗓子，没意识到此刻我的嗓音竟然气的沙哑。
    “钱？你觉得我缺钱吗？怎么到现在……”林少棠哈哈一笑，我心里的火山再也止不住地喷了出来：“林少棠你觉得有意思吗！！那可是一尸两命！一个无辜的孩子还来得及出生就死了！你明白吗！他犯了什么错！他都还没还没出生啊！难道你觉得好玩儿吗？这种事情很好笑吗！”
    电话那头的林少棠似乎是被我的态度刺激到了：“你冲我喊什么喊？难道是我不让他出生的？”
    一句话将我打入万丈深渊，我久久说不出话来。
    林少棠也没有说话，半晌，他才吐出一个字：“你……”
    “你说得对，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是我……是我害了哪个孩子。”
    挂断电话，我靠着落地窗缓缓滑坐在地上，彻头彻脚冰冷让我喘不过气。
    牙帮子都抖的酸疼起来，可我就是止不住这股寒意。
    林少棠的电话再次打来，我却发了狠似的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门上，瞬间支离破碎，耳边再没了吵人的声响。
    扔了这一下，瞬间带起连锁反应，我起身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遍，看着一屋子的碎片残渣，我真恨不得将程坤也砸成这个模样！
    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我为自己感到无尽的悲哀，事情都发生到了这种地步，我却除了发脾气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够依靠的林少棠又被我骂了一通，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帮我。
    叹了口气，又起身默默地将地上的残渣收拾干净，还没来的及用的一套新化妆品也被我砸了个稀巴烂，精致的梳妆台和柜子也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
    林少棠不会又让我赔钱吧！
    想到这个，我了无生气地重新坐在地上，一坐就是半下午，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姨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看到一屋子的狼藉，又看我在地上坐着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走到我身边：“莎莎，你这是怎么了？摔跤了？”
    我摇摇头，跟着她起身，却不知道脚什么似乎坐麻了，踉跄了一下撞到了桌子。
    “哎呀！莎莎你没事儿吧？”
    张姨连忙过来扶我。
    又麻又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勉强说出一句：“没事儿张姨，脚麻了，一会儿就好了。”
    张姨一边数落我，一边扶着我坐到床边，然后开始收拾屋子。
    整个过程她都没逼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让我跟她谈心，只是静静地收拾着，看着她弯起的腰，我的眼眶忍不住酸了。
    虽然我恨不得程坤死，但是从来没想到过连累其他人。
    王丽也是有家人的，她这么一走，她的爸爸妈妈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不多一会儿，张姨就重新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我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在这儿我从来没把张姨当成下人看待过，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也好不到哪儿去，何况张姨对我是真的亲切，我也喜欢和长辈相处，看着她弯着腰收拾了半天，我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张姨，谢谢你。”
    我不好意思道了声谢，张姨立马笑吟吟地转过头：“傻孩子，谢什么，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再说了，这些都是小事儿，只要你没受伤就行。”
    我摇摇头，握住了手心。
    张姨家在市里，离这儿还有段距离，开车的话要二十分钟，平常张姨都是骑电动车来回，要四十多分钟。
    我本来想说一句既然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来回跑，而且冯医生又是一位专家医师，想必家里的条件一定不差，根本用不着张姨这么辛苦的，但是转念又想到大黑上次跟我说过的张姨的故事。
    大家都是心中埋着些无法断舍离的执拗的人，何苦以己度人呢？
    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不如当个安静的旁观者，必要时为局中人送上一个还算有温度的怀抱就好。
    到了张姨家，冯医生没有还没有回来。
    两个人的小窝是一间很温馨的复式小楼，带着一个小院子，葡萄架盖满了院子，但眼下已经只剩荒凉的树枝，盖着厚厚的雪。
    房子从外观看有些年头了，听张姨说这是很多年以前医院分配的老楼，过几年就要拆迁了，但是这儿承载了特别多的回忆，一提起要拆迁了，他们两个人都十分的舍不得。
    张姨让我和大黑进屋休息，屋子里装修十分精致又设计感，温暖但是不失简洁，庄重但不会严肃，如果我没猜错，这肯定又是出自老两口女儿冯莎的手笔。
    张姨给我倒了杯牛奶，就说要去趟菜市场，本来我也想跟过去的，可是她怎么都不让，再加上我的膝盖确实有点儿疼，就没有再坚持。
    大黑静静地站在窗边没有打扰我的情绪，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突然开口：“林小姐，你手上有伤。”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刚才砸东西的被化妆品的碎片划伤的，刚才觉得有些疼，结果出来冻了冻，已经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我挤出一个笑：“没事儿，一会儿冯医生回来了正好让他帮我看看。”
    结果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钥匙的声响。
    我连忙迎过去，强挤出一张笑脸：“冯叔叔您回来了！”
    结果令我吃惊的是面前竟然站了一位年轻人，我俩登时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好在冯医生就在后边，脱掉白大褂的冯医生更像一位和蔼的老先生，他笑意吟吟地走进来：“你张姨已经跟我说过你要过来了，我就回来的路上顺便去城西那家老铺子买了块猪头肉！”
    我顿时眼前一亮：“是福老三家吗？”
    冯医生有些惊讶：“你也知道？”
    “嗯，以前我也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