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您这是什么意思?”宁云香听他这话的话头不对,又怕自己是听错了,就要再确认一下。
这下,那郎中才道,“我之前来过你们府中,只是那一次你痰迷心窍不省人事,我给你开了活血化瘀的方子,那时候你家大娘子可是说要给你吃药的。没想到并没有吃啊。”
郎中悻悻然,却也是庆幸,“本来我与那大娘子说了,你是怀身子了,可以暂时不用吃药,可是她说你不可能怀身子,一定是血瘀造成的假象。便让我开了活血化瘀的方子。”
宁云香听了这句话,当下差点没忍住,将一口老血给喷出来了。
她心一瞬间冰凉,这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居然还有人要害自己的孙子,这样的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她倒吸一口凉气,此时天还有些寒冷,便是当即便呛得咳嗽起来。
她很清楚自己是怀身子了,自己都能感觉到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翻江倒海了,她之所以没有呕吐那是因为祖传的,她母亲怀身子的时候就没有上吐下泻的毛病,自然在他这里也是一切都好。
可是没想到的是王氏,王氏居然会出这一招,就是为了要她肚子里孩子的命么?
她想不通,顾铭阳可是这家里的嫡子,怎么她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好在自己当时和顾铭阳怄气,并没有喝那药,又是正好沈茜樰进来救了她一命,说她可以不喝药。
当时沈茜樰就已经知道王氏的用心,可是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这一次本来应该交给王氏的中馈之权暂时交给了自己,这就是说明她很清楚王氏的用心,但是要顾及到家里的和平安定不能宣之于口,却是用这一点权力来保护自己。
现在宁云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茜樰可以找那么多人托付中馈,最后却是选择了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平衡家里的关系,让自己即便不知道被谁所害,也能误打误撞的好好生活。
一瞬间,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想了个明明白白,然后,她笑着对郎中道,“我们院中姨娘有些不舒服,你去帮忙看看吧。”
不知道这个郎中到底是不是真的庸医,但是有一点她还是很明白的,这个人在害自己的路上也出力不少。
现在还不是要发作的时候,她便是对贴身丫鬟珍儿去请王氏。
既然那么愿意看他们院中的笑话,那么这一次她一定乐得自在,所以,这么好的机会不让她把握,宁云香也觉得不妥当呢。
看着珍儿离开的背影,宁云香冷笑一声,转身回到房中。
不一会儿,王氏便是火急火燎的来了,一进门便问,“珍娘怎么了?”
“刚才说身上不好,我才给请了郎中,现在郎中还没出来,母亲若是着急,那便去问问吧。”宁云香知道王氏要害自己之后,怎么看她怎么不舒服,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她的嘴脸让人讨厌。
既然如此,她也就闭上眼睛,只当是闭目养神不看她。
王氏见宁云香似乎心情不太好,便问她,“怎么了?你婶娘那边的事让你操心了吧?要我看,就不要得罪她,按照旧例给了她帛金便是了,这会儿你祖母肯定是不让她回去,帛金若是再不给些,那她不得心寒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请示了三叔,三叔说给十两,我便给十两。”宁云香听到王氏的声音也觉得刺耳非常,只是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睁开眼睛,仿佛想从王氏脸上看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劲头,便是道,“母亲这里是有旧例的,祖母说了,那是因为两家走动的结果,婶娘兄长那边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自从我回到家里就没见过。”
王氏听了她这样说,干笑了一声,眼睛转了转,“你说也是呢,既然是这样,你三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对了,我们也不用管他们那边的事就对了。”
宁云香点点头,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我也只是暂管家务,樰儿回来还是要还给她的,不过这几天也是事多,婶娘那边好端端就跑出这一档子事来。”
“谁说不是呢。”王氏如坐针毡,也不知道是在着急什么,便是一直往外面张望。
宁云香见她这般,便是道,“母亲是着急珍娘的身子吧?那您过去看看吧,郎中也去了一阵儿了,怎么还没出来呢?”
说着,便是自己也张望一下。
王氏捏了捏自己袖中的拳头,嘴角上扬,“不用,不用看,他一个妾室,我去看她做什么。”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郎中方出来,已经是一头的汗,看见王氏坐在厅堂之内,脸色变了变,然后道,“这位娘子的病我瞧不了,已然是落红了,怕是要滑胎了。”
王氏闻言,比宁云香还着急,当即便是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郎中不敢再看王氏,便是垂手,“我都说了我技艺不高,这位娘子受了邪风,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没办法呀。”
王氏一听,看向宁云香,“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受了邪风呢?”
“母亲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怎么能知道呢?脚长在她的腿上,她去哪里又不会向我汇报,晨昏定省都是不来的,我想找她说话那也得找得到人啊。”
宁云香这话说的没错,也找不出错处来,王氏一听便是蹙眉,“你这是怎么管家的,自己院子里的妾室都管不住么?”
“母亲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她一个怀了身子的人自然是娇贵一些,既然她说了不想来,那我也就没有让她来,难道这也错了么?难道我就要存心刁难,才是一个正室应该做的事么?”宁云香几乎也是句句紧逼,当即王氏便是不言语了,只是凝眸望着她,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云香啊,我觉得你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一个做婆母的,自然是希望你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