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那边就是要独断独行的。
一个人的出生不能选,一个人的婚姻也不能参与意见。宁云香自知这样的人生让她反感。
顾铭阳和她在一起完全是两个人的意思,或许是她对每个人都存在这样的奢望,希望他们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了对老三的不满。
她讪讪一笑,对还在细细咀嚼自己刚才那句话的张氏道,“我还是觉得这是慧姐儿自己的事。”
张氏叹了口气,看了看一旁坐着吃点心的顾铭静,“我们现在也是没有条件,然也不能让她这么草草的就决定了。”
张氏说的似乎他们还挺无辜的。
几天前他们还在马场上肆意的玩耍,这才从外面回来几日,便是听着马上就要办定亲了,他心里也是感慨。怎么这么快就要办了,她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呢?
宁云香想到这里,又开始腹诽,便是清楚,这就是没有把自己当自己人。三房院子里的事,她不能说第一个上心,却也是能做的都做了。她从一开始就是有心要和三房那边交好的,现在却是不能插手顾铭慧的婚事,即便是通知,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心中觉得这个事很不公平,即便是他作为长嫂。也不应该是被在节骨眼上被通知这件事。
他在顾铭慧的这件事情上,是下了苦心的,出力似乎也是最多的,现在为止,他是最后一个知道顾铭慧定亲这件事的。他总觉得自己的付出和收获没有成正比,所以在心里满满的不平和愤怒。
但她也并不是一个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必须得放在脸上的人。
即便她之前是那样的人,现在也不是了。
她在马会之后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不是所有的人都要把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才能让人恐惧,而是要把这些情绪都藏起来,这才能让人忌惮。
她现在不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只是在忠武侯府,似乎还不是她随意发脾气的地方,在这里生活,三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即便是自己再怎么想融入其中,他们也是把自己当外人的。
他们存在这样的心思,她也没有办法继续以心交心。
张氏见此,却是也看出了宁云香的脸色并不好看,连忙转移话题,就是跟他唠一唠家常,然后便留下顾铭静走了。
顾铭静这个孩子王本来就在自己家院子里无聊,这会儿自然是要留下来跟冬雪和秋风玩。
便是没有离开。
宁云香那里拿了点新作的糕点,引逗着问她,“你姐姐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来也是不知道的。”
顾铭静被这样的激将法一激,当即便是道,“我怎会不知,便是昨日家里来了个客人,父亲亲自接见了。”
宁云香见她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似乎在考虑什么事能说,什么不能说,便是笑着说,“怎么这几天没有见你姐姐了,她过的好么?”
“她挺好的,就是这几日心情不好,每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顾铭静还是小孩子,说话也不大会考虑前因后果,便是看见什么就怎么说了。
宁云香听他这般说,便是又继续追问,“那昨日你父亲见过那个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顾铭静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父亲昨天晚上回来,跟大娘子在房间里说了好一会子话,还让姐姐把我也给带出去了,后来还把姐姐也单独叫过去说话了。”
“那你就应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了。”凝云香自言自语,这时候她也没想着能从顾铭慧的嘴里掏出什么重要的线索来,只是张氏刚才也是说的不清不楚的,自己还听得云山雾罩的,主要是刚才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所以,才没有留心问那顾铭慧议亲的人家到底是谁家。
小孩子总是有点不服气的,听见凝云香这么说,顾铭静当即便是道,“我听父亲说,那这家人家是极好的,听父亲说那样的人家,姐姐去了就是高攀了,怕姐姐过去了受欺负。又说现在也没有办法。然后姐姐就说,不管是高嫁还是低嫁,都是要嫁出去的,不能留在家里。”
顾铭静这时候抬起头来看了看凝云香,“大嫂,你说非要在姐姐这个年纪嫁人么?”
宁云香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问,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是要嫁人的。”
顾铭静就叹了口气,“大娘子也是这么说的,她说他虽然很心疼姐姐,但是现在她年纪大了,不能像之前一样随便挑选了。”
“所以,他们三个就把这件事这么草草的定了?”宁云香从未想过是这样的一个原因。她可以接受任何哪怕是看起来都不那么像是借口的借口,却是没有办法同意这一点。
就因为顾铭慧年纪大了,就非要现在让她嫁人么?这可是比说忠武侯府名声不好还让人难过的。
名声不好尚且可以好好的经营,但是时光一去不复回,怎么能说要她慢慢等了呢。
她叹了口气,“所以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父亲了?”
“是啊,大娘子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尚且都没有插手。只是抱着姐姐哭了一回。”
“你家大娘子一哭,你姐姐就心软了,什么也不说同意了,是不是?”宁云香冷哼一声,目光中参杂着一点不屑。
顾铭静便是道,“是啊,嫂子怎么知道的?”
宁云香怎么能不知道,这不就是没能耐的女人惯用的伎俩么。自己没嫁人之前,她的,母亲也是那样跟自己哭过一次。说自己怎么怎么没有好好的看着自己,让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到底都是为自己找借口罢了,就是让自己妥协罢了。顾铭慧是完全妥协了,她却是没有,因为看见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他们鄙夷不屑的目光,她还是选择了坚持自己的坚持。现在看来也是坚持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