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听老大的话头,这是知道他过来寻顾二娘的事了,便是摇头,难过的道,“你们不是不让二娘来么?怎么?这会儿到问起我来了?我还想问问你们呢?二娘过的怎么样了?”
老大一听,面色沉沉,“我哪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想必是过的好,顺风顺水的,这翡翠插屏都让她当了,可是真真儿的活不起了。我和老三现在是没法子了,她以后可是想死想活的也与我们无关,母亲,你就别管就对了。以后吃好喝好,别的事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三连忙接话,“现在那屏风摆着当铺也是丢我们忠武侯府的脸面,我且去打听打听,看看怎么弄回来吧。”
他说着,看向老夫人,“东西是可以拿回来,但是,母亲也要想好了,这救急不救穷,二姐生生的将张家败成那副德行,难道你还想让她把我们忠武侯府也拖垮么?”
“她是你亲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老夫人生了气,“她纵使有千万的不对,那也是我生的,含辛茹苦养大的。”
“母亲,难道我们就不是您生的?含辛茹苦养大的?您只顾着二姐过的不好,可曾想过我们兄弟的处境。现在大嫂还尚且能操持理事,可我呢?我家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您不清处么?”
老三说着,悲从中来,钱氏是怎么死的老夫人心知肚明。她愣了一下,咳了一声,“都是过去的事了。那荷花池现在不是也填了么,以后不会出那种事了。”
老大看老三心中不忿,哪里是一两句话就打发了的,接了话头,“现在我们说屏风的事,怎么又扯到那里去了。有什么心里过不去的,咱们以后且有的时间说呢。现在说的是这边的事,咱们先好生将这件事给平了,以后再说那些。”
老三也不是不识大体,自然是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再加上明天就是老太太的寿宴,也不好今日母子急头白脸的。
老三缓和了语气,道,“母亲,就屏风这件事,我们过来也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想让您明白,到头来还是得我们兄弟俩给您平事,还是一家人在一起患难与共。这府中这些年风雨飘摇,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过了,可现如今谁不知道,这府中的处境早已今非昔比了。”
老夫人怎会不知道他说的意思,老侯爷走后,这府中就明显萧条了,之前与老侯爷走得近的那些人,现在都避开忠武侯府,现如今,忠武侯府若不是还有一个爵位撑着,就真的只剩下沈茜樰的那个名头了。
她拍起了大腿,“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要是老侯爷在世,我也不用过的如此凄凉。”
老大听闻这样,这是又准备哭一场了。连忙劝住,“母亲,您好吃好喝的什么事也别操心,家里有我们呢,您只要踏踏实实的把心放肚子里,别上火啊。”
老三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大的一个眼神给挡回来,自己也是叹了口气道,“我想着有了娘孩子们就能过的好些,现如今只能说我上辈子造了孽,竟是有了这一番孽债,好容易给孩子们寻了个继母,还有了疯病。我倒是要去上香拜一拜才好。”
老夫人也知道这老三家一直不顺当,自也知道钱氏是为着什么没了的。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要续弦便也没有说什么,虽然不是门当户对,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进门了。
好在进门以后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便是也就得过且过了。
可是没成想后来愈发不可收拾了,只是老三以然认定了这一处,便是也不说什么,不过是他们自家的事,便就也不说了。
这会子,老三说起来,她便不免要说一说,“这张氏原是不配的,可我也是让她进来了,只因是你自己选的。都是不省心的,你可知道她家的外亲,可不是省油的灯。”
老三也听出来了原由,便是看向老大,老大脸色不那么好。总归这事说到底与他大房无关,只因为他是老大,便是要管上一管了。
“不管是不是一个因由,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将插屏拿回来,若是出了什么事了,总归是我们忠武侯府的事了。”
老大现如今也越发有了做大老爷的派头。之前院子里是老侯爷说了算的,他什么也不管。后来顾铭飞袭了爵,他一时气恼,更是不管事的了。现下出了这些事,他不能装聋作哑了,这便作起主来。也渐渐的有了门道,不似那般纨绔下去了。
老三闻言,如蒙大赦一般,“是了,我这就去找找那当铺的掌柜,看看能不能通融一番,将插屏早些拿回来。”
这时候,三个人都是觉得这么做合适,若是可以,明日一早那插屏搬回来才是正道。
三人说定了,便是也不说什么了,当即便是老大和老三便是往外面走去。
待二人出来,老大方与老三道,“现在弟媳是有了病,若是与那张家有什么相干,还得你去说一成来。”
老三点点头,“行,现下你我兄弟二人去将那屏风搬回来得好。”
“我回去那些钱来,你呢,也拿些来去。”老大知道,这进了当铺的东西想要拿回来,那可是得赎回来的,万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回来的。
老三忙道,“我这就去,一盏茶的功夫去后面的马棚里见吧。”
“得。”老大摆摆手与他当下作罢,便是各自回了院中。
老大回来的时候,临走时拿的那千两银子一个子都没剩回来。只是好在那屏风搬回来了。
王氏瞧着那屏风便是来气,“这劳什子玩意儿,竟是折进我千两银去,怎么不让老三也掏掏口袋,你难道不知,这里面也有张家的事?”
原是不知怎的,那姚七姐的话竟是不胫而走了,不知怎得倒是去了王氏耳朵来。只觉得是顾二娘和老三是早就串通一气,只是捉了老大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