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句话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蹙眉道,“你也是当娘的,元哥儿这么大了,难道别人要收拾他你能饶的了么?”
“那看他是犯了什么样的错呢。若是别人无辜找茬,那我绝不能轻饶,若是他欺负了别人,那当时他就应该知道自己欺负人的下场,何苦来求我,那自然也是没用的。”
沈茜樰半开玩笑的说着,老夫人却是面如土色,听到这里已经哑口无言。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要狡辩,当即便是听她冷哼了一声,“现在元哥儿还小,我倒要看看等元哥儿大了,你还这么说。”
“我自然是这么说,只不过,我可能也不一定是这么说,毕竟我那时候可能会自己出手教育。毕竟自己不打的孩子,到时候挨了别人的打那可就不好看了。”沈茜樰依旧对老夫人的攻势没有丝毫的忌惮,在她看来,老夫人就是过分溺爱顾二娘,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顾二娘何德何能,竟是能在这个世上活得一点都没皮没脸,没有尊严。
老夫人叹了口气,依旧是包庇纵容,“我怀她的时候是受了不少罪的,生下来又是第一个姑娘,所以万分顾念一些也是有的。”
“所以呀,二姑母不光不会持家还很会败家,好在对方是没权没势的张家,再加上张家老爷已经过世多年,她虽容不下婆母,却也没有将之撵出门去,所以才能就这样得过且过的生活下去。”沈茜樰一招见血,丝毫也没有留什么情面。
这时候老夫人却是不依了,“她再不好那是我含辛茹苦生下来的,那是你的姑母,不管怎么样,你不准对她有不敬。”
“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沈茜樰嗤笑一声,她目光清冷地看着眼前只知道护犊子的老夫人,“屏风的事我也没有向别人透漏过半个字,只是完一哪天二姑母的事暴露出来,也别来找我,自不是我揭穿的,我自然也不会管。”
老夫人听到这里,便有是苦口婆心,“都是一家人,为何要这般?她过的不好,那不都是我的罪过么?”
“生下来,又教养到那么大了才嫁了人,到现在又过了二十年了,这还是你的错,难不成这一辈子您都要背着她生活么?”老夫人那是怎么都觉得她生的就是最好的,即便是到了现在还是在一直为她开脱。
沈茜樰无奈,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只是道,“我最大的妥协就是她别再登门,而我绝不会主动找她的麻烦。”
说完,沈茜樰就抱着元哥儿走了。
安妈妈这才回来,见老夫人独自坐在那里发呆,便是问,“究竟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座屏风,估摸着是二娘拿出去当了,真是不给我省心。你去拿我的匣子来。”老夫人说着站起来,往寝室走去。
安妈妈将她的嫁妆盒子拿出来,放在她旁边,“老夫人,您这嫁妆现如今也见底了,漫不说别的,就只是接济二小姐的就已经不下数十次了,这一回来拿个一两千两,您也的生活呀。”
老夫人叹了口气,“儿女债,得还啊。”
“老夫人,不是我说,这大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不错的了,到现在也没问过您钱的事,您这屋里摆着什么,他们能看不见么,只要是二小姐回来就得拿走一两件,现如今,这屋里什么都不剩了,二少爷家的也是个不错的,自从当家以来,您这钱几乎就没动过,都是提前给您备好的,这样的孙媳妇,这整个京都也再找不出一个来了。”
安妈妈苦口婆心地说着,这时候她也不想着撺掇老夫人掌权了,这再多的钱还不是拿出去贴补了顾二娘家,若是这样,总有一日是要将忠武侯府给拖垮的。
老夫人叹了口气,“她过的不好,这家里现在还能有些宽绰,就帮帮她吧。”
“帮也帮了,这屋子里拿出去的,只是今年就拿了不下万两,真不知道二小姐是干什么用了,听说还从二房院里拿走了五千两,这么多钱,那是普通人家几辈子都见不到的呀,她拿到哪里去了?”
安妈妈自己一年的钱也不过百两,那千两银可是她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这说个没就没了,还是此次过来哭诉就会给,现在老夫人的嫁妆已经不多了,她拿起来左看右看,最后挑了一张递给安妈妈,“拿出去发卖了,去把嘉禾的那个插屏给我赎回来。”
“老夫人。”安妈妈看着手里的那张地契,气的都哭了,“您不能拿这出去当啊,您最后的一点东西了,当了您什么都没了。”
“家里总少不了我一口吃的。”老夫人说着,对安妈妈摆摆手,“你也说了,这家里都是好的,都是孝顺的,我没了这些傍身的他们也不会怎么样。”
“老夫人,你糊涂啊。”安妈妈将那地契放回去,“二小姐再闯下祸你要怎么办?”
“以后就没了,也没办法了,到时候就让老大和老三想办法。”老夫人也是无奈,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像老侯爷在的时候不来往么?还是说老死都不见了。
“老侯爷在世的时候,有那么几年也是不让二小姐回来的,不为别的,他还不是觉得二小姐好吃懒做么?”安妈妈说的在理,却是不好听了些。
老夫人叹了口气,“生下她之后家里的生活就好了,就一直衣食无忧,可不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毛病,几十年了,能让她说改就改么?”
顾二娘那早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了,怎么可能改。她摸准了老夫人对她就是舍不得,这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作。
安妈妈只是着急,却也不能怎么样,急得叫唤,“可不能再纵着二小姐了。二房的说的没错,您不管,您纵容,外面的人却不会纵容的。我先去打听打听,她这钱到底是花到了哪里去了,再从长计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