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茜樰从秋桃屋里出来之后,便又想起方才还没问出南游的心事,反正现下正月里没什么事,她就将这院中的琐事八卦听上一听打发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便往南游常在的地方去寻找。
找了一圈并未看见南游,便是悻悻的回了房间。
一进门就听到顾铭飞的笑声传来,连忙走进屋里,就见南游红着脸站在那里,笑着的那位拍着大腿,“没想到你小子也有这一天,活该你。”
说着,就看见沈茜樰一脸疑问的进来,连忙招呼她到自己跟前来坐,示意她有好戏看了。
南游一听有人进来,更是脸红的低下头去,“主子,你别说了。”
这大正月里的,这样的八卦是最能让人欢喜的,他怎么能错过,根本不听南游的制止,直接便道,“南游春心大动了。”
说着,更是拍着腿笑了个前仰后合。
沈茜樰听闻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木头疙瘩什么时候也开了花?真是奇闻呢。
连忙问他,“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我去为你说和说和。”
沈茜樰一脸的纯真让南游有些难以启齿。方才秋桃才拽着她哭了半天,想来是不愿意自己这样的莽夫做婿的。他若是这样信口说出来,沈茜樰驳了他的面子倒是小事,万一与秋桃说了,那他以后还怎么跟秋桃见面?
便是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也没什么,我到时候自己看着办吧。”
这回轮到沈茜樰郁闷了,怎么就自己看着办了?怎么今日这些人都是什么事只说一半,把自己的胃口吊着,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着实是难受的。
她蹙眉看了看笑得脸都红了的顾铭飞,嘟起嘴来,“你瞧瞧,南游现在都开始跟我玩心眼了。”
说着,难过的看着自家的夫君,眉眼间全是戏。
见此,南游知道藏不住了,连忙道,“我还有事。”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留下有些不知所谓的沈茜樰和还沉浸在铁树开花的喜悦重的顾铭飞。
“他都走了。”见南游跑了,沈茜樰回过神来,有些难过地道,“这一个两个的都欺负我。”
说着,竟是委屈的就要掉眼泪。
顾铭飞见此,更是笑得止不住了,故作可怜的模样,“呦呦呦,可怜的,这可是怎么了?谁给你受气了?”
“就是你不给我作主。”女子委屈的小脸皱在一起,此时已经演上瘾了,一时不能自已。
可怜了顾铭飞还得跟着她做戏,方才的笑意还挂在脸上,一时间也收不回去,便是别扭的想笑又不能笑地点点头,“是是是,我没给你做主。”
话还没说完,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实在是绷不住的直接一口口水呛得自己咳嗽起来。
沈茜樰慢吞吞的站起来给他顺气,“看吧,遭报应了吧。再让你不管我。”
那位委屈的紧,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就被夫人这般编排,咳嗽了半天直起身子这才问她,“放在听说你去秋桃屋里了,怎么了?她没事吧?”
“那丫头给我气的。”一说起来,沈茜樰便是无奈,她坐下来喝了口茶顺了顺,“说是自己受了委屈,说有人嫌弃她是个丫鬟,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在意这些虚名了?”
“那倒也情有可原。”顾铭飞坐好,伸手擦了擦方才咳嗽的太厉害挤出来的眼泪,“你准备给她一个什么职位?”
“不过秋桃那么一说,我也觉得疏忽了。虽然我总是给秋桃的月钱比别人的多上一些,却从未按着之前王府管家嬷嬷的规制给过秋桃,这会儿她一说,我也觉得应该健全健全侯府的制度了。”
“既然夫人想要做,那便做吧。”顾铭飞不以为意,“总是之前有过旧例,想来院中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沈茜樰点点头,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薄待了秋桃,秋桃才会格外在意别人的说法。
这一来二去的竟是也没有闹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事,总之,便是在当天晚上二房的当家主母便开始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
将之前有关于侯府规制的书册全拿出来,摘出来她要用的职位,又在这上面按着之前的规制做了一个详细的月钱分配。
这么下来,也并没有多从公中出了钱,却是明确了制度,这样一来,院中便更有条不紊了。
将这些东西都弄完了,却是已经到了上元节的前一天。
正月十四府中便开始忙碌着做上元节的吃喝和敬献各路神佛的东西。
因为要忙碌这些,便没有将制度在院中传开,沈茜樰想着忙完了十五再去明确细则。
只是自从那日以后,南游看见沈茜樰便是衣服做贼心虚的模样,都不敢看她了,总是见了她便绕道走。
好在当家主母现在忙着手边的事无暇顾及,不然她总要拦住问个究竟才好。
正月十四忙了一天,秋桃的手不知怎么的给弄伤了,在沈茜樰屋里抹药,被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玩花样子的主母拿着手做实验,将绷带缠成各种样式。
最后在秋桃哭嚎声重结束了抹药的活动,在她举着一根比香肠还粗的手指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南游差一点没忍住便扑到她跟前问情况去了。
南游紧紧握紧拳头不去看她,再去打扰别人的生活便事龌龊了。自己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是读过书,习过武的硬汉子。
因为些儿女情长被女子讨厌这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不喜欢,便不能强求于人,这样对秋桃是一种不尊重,对自己也是不负责。
一再惹人讨厌,那与疯狗又有什么不同呢?
南游想着,胸腔不断的起伏,眼看就要被气炸了。
好在秋桃光顾着欣赏她的手指,并没有注意到一直低头已经快到暴走边缘的南游。
索性她什么也不知道,便直接走了。留下南游再那里喘了半天粗气,总于是没忍住,上前去推开沈茜樰的门,站在门外气鼓鼓地问,“夫人怎么把秋桃搞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