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曾黎烟见多了大场面,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了。
现场混乱的一批,好端端的鲜花酒店,被弄得愣是比菜市场还要鸡飞狗跳。
骆心一手牵着曾黎烟,一手拿着手机,接受着微信里mike的灵魂拷问。
“骆心,你泡妞,我还要给你消灭情敌,你丫还有良心吗!?”这头, 酒店房间里从电脑游戏里刚刚退出的mike,非常气愤和幽怨。
刚刚骆心就看出他们差点就被这绝色妖妖给摆了一道,趁人不注意让mike回去游戏里截图,并听候骆心的指示看准时机发送到了微信群。
欲擒故纵,这才有了绝色妖妖眼前的悲惨境地。
危机解除,曾黎烟松了口气,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人捏着,老大不自在,继续使劲儿想抽出来。
骆心收起手机,瞧了她一眼。
“我今天说的,你都听清楚,听明白了?”
“……”
“不说话?那就是还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
“啊 ……好了好了,听清了!”曾黎烟生怕她真的再说一遍,连忙嚷嚷道。
要是他当真再说一遍,她怕自己会是受不住的。
骆心这才满意。
“那你先松开我的手!”
“好。”骆心应声松开,这次倒是干净利落。
曾黎烟手上一空,不知怎的,心里也空了一班。
她正要伸手捏捏自己被握的有些发汗的手心,眼前的人影一动,她的身体已经被人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啊!?”曾黎烟惊呼,却不敢太过挣扎,眼睛不断地飘向不远处的记者和打架激战正酣的人群,生怕他们看向这边。
骆心抱着她疾步快走。
“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曾黎烟忽然想起mike刚才说的,骆心是从医院里跑出来见她的,这会儿急着回去医院,莫非是他身体哪里不舒服?
这么想着,就更加不能让他抱着走了。
她开始挣扎:“我可以自己走!”
“你乖一点,不要动了,好不好?”
骆心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哄人,又像是因为疲惫而显现的审题不支。
曾黎烟一听,心中一动,一丝不知是心疼还是什么的异样感觉在心底散开,还真就不挣扎了。
一路被他抱着上了车,到了医院。
这时,曾黎烟才发现,他不是要给自己看病,而是要给她看病。
“你放我下来!”她有些小生气。她真怀疑他这是在故意骂她有病!
“做什么?”
“上洗手间。”她知道,她直接说他估计不信。
“我抱你去。”
“那你要不要又跟着我一起进去女厕?”
“……”
骆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曾黎烟轻轻挣扎着从他手上下来,他也没有阻止。
但曾黎烟下来后,却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径直坐在了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脱了高跟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脚掌。
她本来就不太喜欢穿高跟鞋,但今天作为还算正式的场合却又不得不穿。”
刚才那一番闹腾,站得实在有点久了,脚有点疼。
骆心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乖觉得像个高中生,只是会偷偷拿眼睛瞄她白皙纤瘦的脚丫。
那股青草和阳光的味道再次袭来,曾黎烟忍不住也多看了他几眼。
她忽而觉得他乖顺坐着的样子有些好笑,莫名就有些想逗逗他。
“哎呀,脚是真的好疼,但是我的手也很累了,不想自己捏。”
“……”
“也不想看医生。”
“……”
说着,不等骆心反应过来,直接将腿一伸,用下巴指了指。
“你会捏脚吗?”
“……”
曾黎烟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挑着眉头看着颇有些错愕的骆心,满脸的幸灾乐祸。
骆心顿在那里,眼睛盯着曾黎烟的脚掌,很白,很瘦,柔柔弱弱的样子,和她的性格一点也不相符。
仔细看,脚掌和脚背的边缘,还有几道微不可查的疤痕,白色的,被她的肤色所掩盖,并不明显,像是被什么划伤了。
骆心想起方才曾黎烟被提及过去时,那一脸无措惊恐的模样,好似过去就是一道最深的地狱,是她曾经的万劫不复,哪怕回头看一眼都能激心中最深的恐惧。
这怕是……又是小时候弄伤的了。
他心里微微一疼。
曾黎烟本来就是逗他的,骆心可是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什么都是别人给伺候着的,他给人捏脚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她瞧着骆心那一脸失神的模样,以为自己吓到他了,忙要将脚丫收回来。
刚一动作,旁边的人影一动。
男人已经蹲下身子,一把将她要收回的脚握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温热的掌心,触在她冷凉的脚掌上,像是一道微热的电流,带起一丝麻麻酥酥的异样感觉,从脚上一直蔓延到全身。
曾黎烟身体一僵,瞬间将脊背挺的笔直。
“别紧张。”骆心头也没抬,道。
他没抬头,不是知道曾黎烟此时别扭的表情,而是怕她看见自己微红的脸。
二十四岁还没谈过恋爱,这件事本来就很丢脸了,触碰一下女生还会脸红,这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在曾黎烟面前,他希望自己能尽可能成熟,而不是表现得过于青涩。
可曾黎烟还是看见了,又或者说,是感受到了。
很奇怪地,同样的行为,如果是换做昨天,她会觉得这种青涩是幼稚,是她所不屑的,可到了今天,到了眼前,她竟然莫名觉得可爱起来。
她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可是紧张让她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骆心低着头,将她的脚掌放在膝盖上,两只手在她的脚掌心轻轻揉捏着,动作很轻,像是生怕把曾黎烟这纤瘦的脚丫给拧断了,经过那几道并不明显的疤痕时,格外地轻柔,像是那疤还没好,一碰就会流血。
过了几秒,骆心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
曾黎烟一直在偷偷观察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正奇怪着,就看到骆心别过了头,压低声音。
“把裙子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