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司？”
    我看着王萍，目光一凝。
    “没错，坐下我们慢慢说。”
    我和王萍来到客厅沙发上，才坐下，对方就从皮包里面摸出了几份合同。
    对方把合同，以及一部分打印了ppt放在了我面前。
    “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从毕业开始，就一直有个梦想，那就亲手建立一个娱乐公司，包含游戏，电影，出版，甚至实体经济。”
    “但想要实现实在是太难了，我没经济，也没有人脉，所以我才去了智宇，当时的智宇虽然小，但是好在老板心无大志，只想赚钱，我正好可以用这一点，来接近我的愿望，既然不能建立，那我便改造一个。”
    说到这里，王萍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对方，后来事情肯定偏离了王萍最初的想法，因为后来智宇游戏是通过游戏上市的，主营的，也只有游戏板块。
    “虽然我在三十二岁辞职，但是我拥有了以前所没有东西，人脉，思维，以及办事的能力，现在就缺一个东西......钱！”
    王萍工作十年，肯定存下来了一些钱，但远远不够。
    王萍把一份合同递给了我，示意我看。
    合同名顿时吸引了我。
    “三水公司投资策划。”
    “恭喜你！”
    我看向王萍，笑道。
    “其实这也在我情理之中，我在智宇这十年，有不少猎头注意到我，离职这几天，至少收到了几十个猎头的电话，不过我都拒绝了。”
    说到这里，王萍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这不仅是因为我还有个梦，还因为你。”
    “我？”
    我大惑不解。
    “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才辞职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陷入困境。”
    王萍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我说不出话来了。
    王萍有好消息告诉我，我有何尝没好消息告诉对方。
    但命运有时候就恰恰这么有趣，这两个好消息，根本没办法同时存在。
    “杨海，以前你的工资是一万，跟我一起创业，我不会亏待你，你一个月，还是一万块的工资，而且我可以把整个设计部门都交给你，因为我信任你。”
    王萍声音再次传来，对方这话就如同利剑一般，一点点刺穿我内心的防线。
    帝都科创集团，前途一片光明，还是留在云川，和王萍一起重新创业，但未来一切未知。
    未来，人情。
    如同两条路，摆在我的前面。
    我没有同意王萍。
    但，我也没有回复伊心怡。
    我靠在房间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久久不语，就仿佛一具傀儡。
    我深知，这是一个会影响我未来的选择。
    正是如此，我更不能直接作出决定。
    我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一个人。
    妈。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没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
    “妈！”
    我轻声呼唤。
    “小海！”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我熟悉的声音。
    “小海，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又给妈打电话了？”
    听我妈的语气，似乎有点受宠若惊。
    我心中顿时一阵的惭愧。
    当初的我，一两年都没有回去看过一次母亲。
    第一次回家，还拿走了对方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千块。
    我这样的逆子，换做任何人，都会唾骂。
    “妈，您觉得未来重要，还是朋友重要？”
    我问道。
    或许是我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很久。
    “小海，未来的多变的，但朋友的永远是那几个人，有时候，要是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闻言，我心中一颤。
    我想我明白母亲的意思了，但这是我距离梦想最近的时候。
    一下午，伊心怡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
    我看得出，对方是真的很欣赏我的能力，但从始至终，我也没有回应一句。
    房间外，一直安安静静的，我知道王萍在家里，但对方一言不发，也在等待我的回答。
    “妈，谢谢你，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现在你关注工作就好，妈在这里一个人也挺好，没必要浪费时间经常回来看妈。”
    说完，母亲很快挂断电话。
    我知道母亲说的是真心话。
    但我真的能忍心母亲孤身一人吗？
    看着手机，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刻，我做出了选择。
    机会的确放在我面前了，但现在还不是应该抓住的时候。
    “对不起，我并没有离开云川的打算。”
    我回复了伊心怡，然后关闭手机，走出了房门了。
    推开门，我发现王萍没在客厅，也没在她房间，只有书房门还开着。
    我来到书房外，看到王萍坐在办公桌前，正好趴在桌上睡觉。
    王萍这些天，比上班的时间都还多，她只是一个女人，承受了那么多，肯定也累了。
    王萍对我的恩情，我必须偿还，而且，对于我来说，她还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悄悄走进书房，脱下我身上的外套，披在了王萍身上。
    王萍双手下，压着得正是一叠叠文件。
    已经入秋一段时间了，天气正凉。
    我看着王萍，却想到了张雯。
    不知道此时张雯正在做什么。
    另一边，我收回了自己的手。
    但不知道是不是力气用大了，竟然惊醒了王萍，王萍下意识伸出手，刚好抓住了我准备抽回的手。
    那种熟悉的触感再次传来，我和王萍都愣住了。
    几秒钟之后，王萍就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般，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也不好意思看我，就低着头。
    “你...你怎么来了？”
    “我想好了，跟你做！”
    “那太好了！”
    王萍一脸惊喜，再看不出半点睡意。
    “我已经把接下来的公司规划准备好了，你来看看。”
    一晚上，王萍都在给我介绍她接下来几年的计划，她认真的样子，又让我看到了以前的王总。
    次日，闹钟都还没醒，我的房门就被叩响了。
    “早点起来，今天我带你去看看公司。”
    王萍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我赶紧起床。
    好久没见到王萍这雷厉风行的一面了，起来洗漱后，我和她在楼下简单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开车往二环而去。
    现在公司才起步，公司的资金不足，所有只有租了一个位于二环的写字楼。
    这里的确偏僻不少，人流量也很小。
    王萍的大众在一栋写字楼下停住，我忍不住抬头，发现这写字楼有二十多层。
    “租这里的公司很少，所有我们上下都有空余的楼层，等以后发展起来后，再尝试扩大规模吧。”
    说着，王萍开车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我俩坐着电梯，来到了七楼，这里便是王萍租的写字楼。
    一共只有半层，只有智宇游戏半个设计部那么大。
    就连工位都只有二十多个，简陋得连前台都没有。
    不过这么小的一个公司，还需要什么前台？
    “以后这里所有人都听你的指挥，而我，就在哪里，等你每天汇报工作。”
    王萍指着公司里面唯一一个办公室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见到我没开口，王萍也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
    “杨海，你是不是有点后悔？”
    听到这话，我连忙回头看向了王萍，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我。
    “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以后我坐什么位置。”
    “这个你放心吧，你有一个单独的位置，可以看到设计部每个人的动向。”
    王萍指着方向说道。
    那个位置在设计部的侧面，的确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动向。
    我来到这位置前，伸出手，抚摸着皮椅，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我这算是成功前进了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