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嘛?”江鹤问。
“看你画画啊。”奚草说,“你真不会聊天。”
江鹤抓了抓后脑勺,他的确不会聊天。
“放学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奚草问。
江鹤心中一跳,手里的画笔在画纸上滴下了一滴墨。
“就这么定了哦。”奚草笑着说,“放学了我来找你。”
江鹤想到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于是点了头:“嗯,我等你。”
夕阳的光芒洒满整个校园。这座由古代皇帝的行宫,改造的学府,虽历经岁月侵噬,但在此刻,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仍辉煌得让人惊叹。
江鹤走出翰林阁,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枫香树下的奚草。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校门,进了地铁。
坐在列车上,江鹤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她。
苏夜远远地站在一边,见他这副样子,很满意。
奚草的目光从手机屏幕转移到江鹤的脸上。
她腼腆一笑:“你老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江鹤害羞地垂下双睫,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奚草存心想调戏他,她拖着下巴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他。
江鹤笑着,别过脸去。
“别害羞呀,让本姑娘好好看看你。”奚草扳过他的脸,“偷看我。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我哪有偷看你。”江鹤两颊发烫,手心里直冒汗。小声说,“那个,那个,我想提醒你一下,你领口的蝴蝶结开了。”
江鹤刚才不小心看到了她衣领里的内容。
奚草拿着书包挡在胸口。系好蝴蝶结,然后瞪了江鹤一眼,接着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
“干嘛打我?”江鹤捂着脑袋哼哼。
“小色鬼。”奚草又给了他一记爆栗,“你说我干嘛打你?”
晚霞如古代仕女脸上的胭脂。
江鹤站在古歌酒吧门口,向奚草道别。
奚草笑眯眯看着他:“不进来坐坐吗?”
江鹤笑着摇了摇头。
“有点舍不得你回去呢?”奚草羞涩地说,美丽的脸庞在霞光中像玫瑰花一样娇艳。
江鹤也舍不得她。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照片上是他的弟弟江鸽的笑脸。
“好可爱的小正太,和你有点像,是你的童年照吗?”奚草问。
“是我弟弟,叫江鸽。”江鹤笑容温柔。
“你弟弟?”奚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没听你说过?”
“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江鹤说,暑假时我去看他了,“他很可爱,很聪明,偶尔会闹一下小脾气。有空我带你认识一下他。”
“好啊好啊。”奚草开心的说,“我最喜欢小正太了,尤其是捏起来特别有手感的正太。”
“嗯,那么,明天见。”江鹤向她告别。
“好,明天见。”奚草向他挥了挥手。
明天见,如果还有明天的话。
江鹤走了一段距离,忍不住回头去看奚草。
奚草仍旧站在古歌酒吧门口。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目送他离开。
他冲她挥挥手,快步离开。
走出状元老街,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掉落。
后来,他怎么都想不到,奚草会在这一天失踪。
回到家后,他坐在画板前,如同走火入魔般拿着画笔描绘奚草站在古歌酒吧前的样子。
黑夜渐渐降临。苏夜做好了晚餐,叫了他好几次:“江鹤,吃饭了,吃完饭再画。”
“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把这副画画完。”江鹤自言自语。
“画不完可以明天再画嘛。”苏夜和三花猫一起劝他,“你再不吃,桌上的饭菜可都要凉了。”
江鹤大声说:“凉了就凉了吧。”
一直画到半夜,江鹤放下笔,看着画中沐浴在霞光中的少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随便扒了两口饭,他洗过澡。把画板带进卧室,看着画上的奚草,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真是。”苏夜抓了抓头发看着睡成死猪的江鹤小声嘀咕:“你这小子,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啊?”
一觉无梦,江鹤没有等来要他命的魇灵。
他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学校,意外接到了奚冰的电话。
“江鹤吗?”奚冰的语气显得有些着急,“我家公主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没有啊?”江鹤问,“出什么事了吗?”
“嗯,是这样的。”奚冰说,“今天早上我叫奚草起床,发现她的房门是反锁的,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我用钥匙打开了她的房门,发现她根本不在房间里!”
“不在房间里?”江鹤疑惑的问。
“是啊,不在房间里。房间里只有她的书包,她的人却不见了。”奚冰焦躁的说,“整个家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问了酒吧里所有雇员,大家都说只看见小草走进房间,没看到她出来过。我检查了监控录像,只有昨晚你送小草回家的影像……我家小草好像在自己的房间里蒸发了一样。呜呜呜……江鹤,怎么办?小草不见了?”
“冰叔,你别着急。说不定小草调皮,躲过监控跑进学校里来了,我帮你找找。”挂了电话,江鹤在更衣室放好书包,急急跑进奚草所在的教室。
江鹤问了所有同学,苏夜也帮忙寻找,结果学校并没有奚草的踪迹。
江鹤把结果告诉了奚冰:“冰叔,奚草不在学校。”
“那她去哪儿了呀?”奚冰快哭了,“我得报警。”
江鹤忐忑不安的上了两节课。一到课间活动,他就拿出手机拨打奚草的号码,还给她发信息:“奚草,你在哪儿?我们在找你。”
午饭江鹤根本没胃口吃饭。
“别担心。”苏夜说,“女暴君不会有事的。安心吃饭吧,等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古歌酒吧找找。”
江鹤一边看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往嘴里扒饭。他忽然抬起头,问:“苏夜,你说会不会是魇灵带走了奚草?”
苏夜眼底掠过一丝暗光,她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会,你别胡思乱想了。女暴君那么凶,你又不喜欢她,她对魇灵来说毫无利用价值。”
江鹤放下了筷子,再也没心思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