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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诡异蛊毒,密林遇刺
    醒来时,水意浓震惊地发现,是那个蒙面男子绑了她。
    同一个寝房,却不知是不是在群芳阁。
    她坐起来,忽然,一道黑影笼罩下来,她抬头,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从天而降似地杵在面前,吓了她一跳。
    他为什么再次绑她?
    这次,她看清楚了他鼻子以下的样子——金色面具只到鼻尖,露出嘴和下巴。他的嘴略略显厚,却棱角分明,下巴冷硬如石,脸型亦棱角分明,流露几分冷厉。
    她没猜错,这个蒙面男子不是墨君狂。
    他后退,坐下来,她不出声,决定以静制动。
    “数日不见,水姑娘更美了。”看她片刻,他终于开口。
    “谢谢赞美。”她冷冷道。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
    她腹诽:还算有自知之明。
    他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兀自伸手端起茶杯,饮了一杯茶,“你可以叫我金公子。”
    水意浓冷笑,“戴着金色面具,自然是金公子了,不过我没兴趣知道。”
    他缓缓勾唇,邪气地笑,“但是你有兴趣知道我绑你来此的目的。”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想说,我就洗耳恭听。”
    “邀月楼第一次歌舞表演那晚,有三个贵客找你。他们是墨国皇帝、晋王和右相。”
    “是又如何?”她有点惊讶。
    “他们在包厢赏舞,后来,墨国皇帝与你单独在一起。”金公子揣测道,“他应该没有宠幸你。”
    “难道你偷窥?”
    “据我所知,他并不喜好美色,后宫只有八个后妃。他要你为他办事,是也不是?”
    她不语,对他的本事又震惊又佩服。难道他一直潜伏在邀月楼?或者是他有千里眼顺风耳?
    他继续道:“不几日,晋王请你去别苑,有意帮你离开风尘之地,不过你婉拒了。”
    水意浓更惊了,我去!给跪了好吗?这么跟踪她,也是蛮拼的。
    金公子道:“今日,右相和你在洛河相遇,在画舫上谈了很久。”
    她怒问:“你跟踪我?”
    他黑若无底深渊的眼眸似能吞噬人,“你做什么事,去了哪里,我一清二楚。让我猜猜,墨国皇帝应该是让你周旋在晋王和右相之间,让他们为了你而生嫌隙。”
    她惊震得说不出话,他猜中了——墨君狂要她办的事是:勾引晋王和右相,让他们爱上她。
    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眼下,晋王已被你吸引,容惊澜也开始注意你。”金公子极其不屑地笑,“只要你再加把劲,他们就是你的裙下之臣。”
    “金公子费心我的事,不会只是好奇吧。”水意浓想不通这个神秘的男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要你为我办事。”他走过来,站在她身前,强健魁梧的身子如山巍峨。
    “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她最讨厌被人胁迫。
    “对你而言,这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无须费时、费神、费心。”
    “金公子要我办什么事?”
    “我要你听命于我!”他陡然抬起她的下颌,冷邪道,“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那个墨君狂已经让她头疼,现在又来一个金公子,玛丽隔壁!真把她当作牛马任意使唤呢?她深深地感觉到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水意浓不惧道:“你不如杀了我。”
    金公子拽住她的青丝,往后扯,她仰着头,痛得叫出声:“好痛……”
    他松了力道,却将她的额头抵在墙上,狠狠地压着她的头,乖戾道:“我怎么舍得杀你?”
    墙那么硬,她的头很痛、很痛,“你要我做什么?”
    混蛋!人渣!
    “墨国皇帝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好办事。还有,我要你查一本书,《神兵谱》。”
    “《神兵谱》?是什么书?”
    “你不必知道,这本书不在御书房,也许藏在宫中的某个神秘宫殿,也许在右相府,也许在晋王府,我要你查出这本书的收藏之地。”
    “你都找不到,我怎么会找得到?”
    “你和墨国皇帝、晋王、右相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若你找不到,谁还能找到?”金公子放开她,坐在床沿,眸光如荒野中的野狼,狡猾而暴戾。
    水意浓委屈道:“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找起,难道我直接对他们说,《神兵谱》借给我看看?”
    他不耐道:“若你去了皇宫、晋王府和右相府,就去书房找找。”
    她点点头,心想着现在先答应他,到时候敷衍了事便是。
    他又吩咐道:“还有一件事,若墨国皇帝召见你,你打探一下他的喜好。”
    “喜好?”
    “各方面的喜好。”
    她温顺地颔首,好像怕了他似的。
    金公子将她拽到胸前,扣住她的后颈,狠戾道:“你千万不要想着敷衍了事!不好好办事,胆敢背叛我,你会生不如死!因为,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下了一种世上最难解的毒。”
    水意浓心头一震,“什么毒?”
    这个金公子太狠辣太邪恶太残忍!
    “西南部落有一种蛊毒,叫做情毒。只要中了蛊毒,若无下毒之人亲自解毒,一辈子休想得到解脱。”他的目光锋利得直刺她的眸心,“中了情毒,半个月不服半颗特制的解药,就必须和男子欢好,否则就会焦渴而死。两个月不服解药,即使你和男子欢好,也会毒发身亡。”
    “你怎么给我下毒的?”她颤声问道,恐惧涌入心中。
    “你知道毒发的时候是怎样的吗?”他的声音无比冰冷,蚀骨的冷,“全身瘙痒、疼痛,好像有万只蚂蚁在你身上爬,又好像有万只虫子咬你。那种痒,那种痛,会持续三日三夜,把你折磨得奄奄一息。最后,你全身溃烂,花容月貌变得惨不忍睹……”
    “不要说了……”她尖声惊叫。
    金公子似笑非笑地说道:“背叛我的下场,便是如此。你千万不要背叛我,否则,你和你娘都会有此下场。”
    她倔犟地盯着他,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人渣王八蛋怎么还不去shi?
    他竟然在笑,“不信吗?现在就让你尝尝毒发的滋味。”
    水意浓惊骇道:“我相信……放开我……”
    金公子的黑眸点缀着森冷的微笑,指腹摩挲她的唇。
    她很想一口咬断他的手指,可是畏惧填满了她的心。她没有半分战斗值,如何抗争?
    他抚触她染了薄红的腮,接着坐起身,懒洋洋地说道:“乖乖地听命于我,为我办事,你不会有事。忘了告诉你,情毒毒发的时候,除了解药能救你一命,还要我这个下毒的人和你欢好,你才能彻底解脱,不再有余毒。因此,你千万不要背叛我,千万不要毒发,否则,你会后悔莫及!”
    ……
    水意浓还是不知道那个房间所在的地方是不是群芳阁。
    金公子用黑布蒙上她的双眼,才送她回府。
    帝都医术最精湛的大夫给她把脉,说她身子无碍。
    难道一般的大夫瞧不出她中毒?难道这种情毒无法从脉象看出来?或者她根本没有中毒?
    左思右想,她还是觉得金公子没必要骗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新舞《红颜》的首演获得巨大的成功、热烈的回响,以后不必做广告了,那些寻花问柳、喜欢看歌舞表演的人自然会来邀月楼。
    不少有舞蹈功底、唱歌天赋的男女前来咨询,想来邀月楼发展,希望有参加歌舞表演的机会。
    水意浓又挑了几个人,决定和所有转投来的人签订三年契约,防止中途跑掉。
    五日后又要表演新舞,泠玉表演《红颜》只演了三日,就由凝霜代替,专心排练新舞。
    新舞还是胡彦斌的歌曲,一女六男。
    一日,秦仲拿着编好的曲谱给她看,很不解地问她,为什么她有这么多又通俗易懂又优美好听的曲子。
    她笑言,曾经涉猎一些介绍别的国家风土人情的书,书中介绍了这类曲子和舞蹈,她就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弄出来,加上想象,就变成这样的歌舞。
    他了然地笑,所幸我大墨民风开放,男女若是有情便可互诉衷情,否则,我们这些歌舞早就被老少妇孺说有伤风化,说不定邀月楼早就被衙门封了。
    他还说,前朝民风不似这般开放,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能和陌生男子私相往来、私定终身。
    水意浓明白了,幸亏民风开放,否则她这打造古代娱乐圈的发展大计就泡汤了。
    新舞排练了三日,早间,一个丫鬟送来一封书函,她拆开书函,有点莫名其妙。
    落款处是墨君狂的私人印鉴,是他派人送来这封书函。
    他要她半个时辰后去洛河干什么?
    虽然心中有疑惑,她还是去了,而且是打扮了一番才去的。
    洛河垂柳依依,碧树生华,碧色葱葱,碧波荡漾,流光溢彩;河岸的楼馆鲜亮气派,一艘艘豪华、雅致的画舫或停靠岸边,或缓缓行驶,整个洛河繁忙得很。
    人间四月芳菲天,日光晴艳,在河面洒了金灿灿的碎金,直要耀花了人的眼。澄碧波光,流光潋滟,一片碧色中点缀着缤纷的花色。
    初夏的风有些暖意,水意浓站在画舫前头,眺望远处隐隐的青峰。
    “意浓。”
    这道声音有点熟悉,应该是墨君涵。
    她缓缓转身,福身一礼,“见过王爷。”
    他连忙扶她起身,“这是外头,就不必拘礼了。”
    她明白了,原来,墨国皇帝要她来洛河,是让她把握机会。
    “你是大忙人,也有闲暇游览风光?”墨君涵问道,笑得风光霁月。
    “王爷也是大忙人,怎么也有闲暇游览风光?”她故意重复他的话。
    他眼中的微笑好像直抵心房,“到本王的画舫饮茶,如何?”
    水意浓随他上了一艘画舫,船舱的布置、摆设和容惊澜那艘画舫差不多,看来这两只俊美无双的妖孽都是风雅之人。
    画舫慢慢行驶,他将沏好的青瓷茶杯递给她,“尝尝今春的碧螺春。”
    她尝了一口,赞道:“这是上好的碧螺春。”
    “原来意浓也懂茶。本王想为你画一幅画,不知可否?”
    “好啊。”
    摆好小案,铺好宣纸,磨好墨汁,墨君涵让她斜坐在窗前,望向窗外,然后开始落笔。
    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袭略薄的春衫碧罗裙,梳了俏丽的飞天髻,整个儿看起来清丽而又妩媚。
    刚才,他站在岸边,看见她站在船头,鬓发飞扬,裙裾飘曳,曼妙的身姿、幽兰般的气韵让人怦然心动;更让他难以忘怀的是,她的聪慧过人,她的冷傲性情,她的坚强自立。
    若要比较,以往的她,现在的她,他更喜欢哪一种,自然是现在的她。
    心中好像已有她的一颦一笑、一发一丝,他下笔如神,白纸上逐渐显现出一个谪仙般的女子。
    那优雅的颈项光滑如绸,那柔美的香肩精致如玉,青丝如墨,俏脸娇媚,瞳如点漆,睫如蝶翅,唇如粉莲;她的目光悠远如诗,她的神色淡远悠然,貌若琼雪,秋水为神玉为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水意浓没有看见画中的自己,因为船舱太安静了,坐着坐着,她昏昏欲睡,就睡着了。
    墨君涵坐在她身侧,痴痴地看她。
    宁静的容颜好像有一种魔力,他低下头,吻上她。
    她的唇有一股淡淡的馨香,他想认真品尝她的甜美。
    可是,她突然醒了,惊诧地看他。
    “王爷,不要这样……”
    她抗拒却无济于事,他扣着她,她动弹不了,也无法闪避,那就让他“得偿所愿”吧。
    待热情退去,墨君涵抱着她,似乎很享受这种静静相拥的时刻。
    水意浓轻微地挣了几下,没能挣开,听他低哑道:“本王不想放手……”
    ……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全身都僵硬了,墨君涵才放开她。
    水意浓站起身,伸展四肢,“去外面看看吧。”
    来到外面,才知道画舫停靠在岸边,船夫不知所踪。
    这里不是洛河一贯的游览地方,他也没来过。前后都是碧色水流,河道较宽,两岸都是成片的树林,没有屋宇,也没有人烟,分外静谧,只有天籁声。
    有古怪!
    他懊恼,只怪自己太沉迷,没留意到旁的事。
    忽然,画舫好像往下沉,两人都感觉到了,惊异地看着对方。
    “怎么回事?”她惊慌地问。
    “有人在水下凿穿了画舫。”
    画舫迅速下沉,墨君涵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她,接着一起跃入河中。
    由于画舫和河岸有一段小距离,他们只能跳下河,再游上岸。
    刚刚上岸,便有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降落在他们面前。身后又有两个黑衣人上岸,形成包围之势,凛冽的杀气从他们身上散出,直逼而来。
    那艘画舫沉入河中,完全没顶,可见河道之深。
    “诸位奉命来杀我,还是受人钱财?”他不慌不乱地问,丝毫不惧。
    “将死之人,不必知道。”一个黑衣人道。
    水意浓还没见过真实的杀手,到底是怕的,感觉这些杀手必定凶残,杀人不眨眼。
    即使晋王身怀武艺,但手无寸铁,以一敌四,打得过吗?他们会不会丧命于此?
    他挺立如松,从容不迫,好似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他摆手,让她站在一边,她慢慢退出包围圈,发现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温润、洒脱,多了五分冷厉、五分杀气。
    风过树梢,沙沙的响声是死寂里唯一的声音。
    有飞鸟展翅高飞,好像被冰冷的杀气吓走了。
    从茂密的枝叶间隙落下来的日光,落在刀锋上,激出刺眼的白光。
    对峙片刻,仿佛过了一年那么漫长,四个黑衣人围攻而上,配合默契,前后左右夹攻,出招迅捷,招招致命,稍有不慎,就会断腿断胳膊、身首异处。
    墨君涵左闪右避,以灵巧的身形变化躲过锋利的刀尖,只守不攻,尚算游刃有余。
    由于全身湿透了,在腾挪跳跃中,衣袍上、发上的水珠飞溅而出,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几十招过去了,黑衣人的刀锋没有碰到他的衣角。
    水意浓心生佩服,晋王的武艺这般好。
    树林里冷风嗖嗖,杀气弥漫,青天白日的,却让人觉得阴冷。
    忽然,他身形突变,以快如闪电的速度移形换影,穿梭在黑衣人之间,出其不意地夺了一把大刀。显然,那个被夺走大刀的黑衣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发现手无兵刃时,已经丢了面子。
    墨君涵转守为攻,以快得惊人的招数迎击敌人。
    这种出招的速度,已经达到极致,快得让人无从分辨。
    再者,除了快,他的招数又狠又准,力求一招致命。
    她的双眼来不及看,心揪得紧紧的,双手握成拳。如此激战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她担心他,也担心自己死在这里。
    黑衣人是高手,晋王是高手中的高手。
    想不到风流倜傥、洒脱不羁的晋王,竟然是绝顶高手。
    刀身相击的铮铮声越来越尖锐,刺激耳朵,银白的光芒飞溅而出,晃人的眼。
    一百招过去了,墨君涵拔地飞起,就像一只雄鹰,以凌驾之势俯瞰,飞舞大刀,横扫千军。
    四个黑衣人一齐倒地,气绝身亡,脖子上都有一道细细的红丝,是刀尖造成的伤口。
    原来这最后一招是最厉害的绝招,一招了结四个。
    她目瞪口呆,这身手,太神了!
    他检查尸首,却没找到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接着,他将四具尸首拖到不远处,省得碍眼。
    他回来时,她还没回神,还是他叫了两声,她才猛地惊醒,打了一个喷嚏。
    他们在附近捡了一些树枝、干柴,燃起篝火,烘干衣物。
    两人都穿着白色中衣,双手提着外衣烤火。水意浓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些杀手应该是有预谋的,王爷,杀手是什么人?为什么杀你?”
    “本王记得并没得罪过什么人,一时之间真想不出来是什么人要本王的命。”他漫不经心地说,好像刚才那场激战并没有发生过。
    “说不定那个船夫也是他们的人,或者被收买了。”
    “应该是。”墨君涵的眼中笑意溶溶,“意浓,你倒是不怕。”
    “王爷身手这么好,怕什么?”她往树林深处望了望,“这是哪里啊?衣服干了以后,不如往树林里走走,也许树林尽头有官道呢。”
    “这片树林很大,不容易走出去。只怕我们还没走出树林,天就黑了。密林比这里危险,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也对,说不定有船经过呢。”
    “此处河道有不少鱼,应该有人到这里捕鱼。放心吧,最迟明日我们就能回去。”墨君涵安抚道,“等会儿衣袍干了,本王去河里抓几条鱼,香喷喷的烤鱼很鲜美,保证你没吃过。”
    水意浓笑了笑,“那我就等着吃咯。”犹豫了片刻,她终于道,“王爷,前几日我无意中听一个客人提起一本和神兵利器有关的书,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神兵谱》。世上真有这本书吗?”
    先前,她问过娘、秦仲和邀月,他们都没听说过这本书。
    她看见,晋王面色微变。
    他脸上的微笑消失无踪,“什么人提起这本书?”
    她含笑道:“我从一个包厢门口经过,房门没关,无意中听见的。邀月楼包厢里的客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家底丰厚的豪富,不过我从来不认得谁是谁。”
    从他的神色来看,这本《神兵谱》必定不简单。
    她又问:“这本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墨君涵没有应话,她尴尬地低头,“如果不方便说,王爷就当我没说过。”
    “《神兵谱》是一个隐世高人所撰,这个隐世高人精于排兵布阵、战术伐谋;病逝前半年,他将毕生绝学撰写成一本书,那便是《神兵谱》。书中记载了战术、战略要诀和各种神兵利器的图样、打造方法,只要依照书上的记载,打造出神兵利器,就能大大提升将士的士气和作战力,在两国交兵的战场上就能所向披靡、称霸天下。”他朗声道。
    “这本书竟然这么厉害。”她弄不懂,那个金公子找这本书干什么?难道他想称霸天下?他又是什么人?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又问,“这么说来,谁得到这本书,谁就能得到天下?”
    “据本王所知,精绝国皇帝狼子野心,早有称霸神州、统一天下之心,一直在找《神兵谱》的下落。”他侃侃而谈,好似指点江山,看来他对家国形势、天下大势并非完全无心。
    “这些朝政、家国大事,我不懂。”
    假若那个金公子不是墨国人,那么很有可能是精绝国的人。他潜伏在帝都找《神兵谱》,说不定是奉命行事。
    那么,水意浓帮他找书,岂不是为虎作伥?
    但是,他用情毒控制她,逼她听命于他,她又能怎样?还有其他选择吗?
    衣袍干了以后,墨君涵去捉鱼,然后烤鱼,两人吃得饱饱的。
    正午过了,日头往西斜……日色越来越暗淡,风越来越冷,没有船只经过这里,他们只能无奈而耐心地等着,无计可施。
    暮色四合,树林里越来越暗,冷风吹得身上凉飕飕的,乌鸦的叫声凄厉而嘶哑。
    他们又去捡了很多树枝、干柴,应该足够用一夜了。
    水意浓静静地坐着,靠着树头,闭眼假寐;他紧挨着她,也阖眼休息。
    刚才,他滔滔不绝地说帝都的趣闻轶事,倒显得现在安静得很。
    今日,原主对晋王的痴恋情绪,不知道有多少次冒出来,她一次次地压住,一次比一次狠,才能控制住。
    冷风扑来,她打了一个喷嚏。
    墨君涵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在怀中,用外袍裹着她,还把她的头按在胸前。
    她心跳加速,跳得太厉害了,快蹦出来了。
    这种情形,墨君狂最愿意看见的吧。
    其实,她知道晋王和右相都是好人,更何况容惊澜很像贺峰,她根本不想勾引他们,用男女私情离间他们。然而,墨君狂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若她不照办,他不会放过娘和弟弟。
    在古代,皇帝就是天,就是公理、公义,就是律法,她和天作对,就是死路一条。
    墨君狂和金公子都逼她办事,无非是看中她的特殊身份和特殊才艺,这两人都太可恶!
    蜷缩在墨君涵怀中,虽然不冷了,时间长了却不舒服,四肢酸麻,水意浓动了几下,却听他低沉道:“不要乱动。”
    抱着一个火炉,当然是好,可是,难道就这么坐一整夜吗?
    她的手悄悄地往下移,捏一捏酸酸的大腿,可是,她摸到了什么?
    “还动?”墨君涵气急败坏地低斥。
    “我……”
    灵光一闪,她瞬间明白了……
    这个晋王居然……抱着抱着就?!
    “我不冷了……王爷不必……”
    她结结巴巴地说,脸腮绯红,宛如抹了一朵灿红的云霞。
    他在她挣脱之前,抱紧她,移过她的头,吻向她。
    水意浓呆了一下,想推开他,终究没有,虽然她恨死自己,恨自己太无耻。
    她太甜美,让他无法克制,她没有回应,也不抗拒,任他为所欲为。
    心中到底是无奈、悲屈的,夹在墨国皇帝、晋王、金公子和右相四个男子之间,不是被这个强迫,就是被那个硬来,只有容惊澜,是她自愿的。
    这悲催的人生,说多了都是泪。
    她什么时候才能照自己的意愿做任何事?
    这个自强自立、娇艳妩媚的女子,已经让墨君澜把持不住,他哑声道:“意浓,为本王宽衣……”
    听到这句话,水意浓知道,再不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她冷静道:“如果王爷在此要了我,往后我如何自处?如何面对王爷?”
    他僵住,呆了须臾,他为她穿好春衫,她离开他的怀抱,抱膝而坐,望着篝火。
    墨君涵逐渐恢复冷静,也看着肆意升腾的火舌,默然不语。
    她说得对,假若他给不了她名分,或者她不想要他给的名分,他怎能强要了她?
    ……
    他们在洛河边过了一夜。
    翌日上午,有船只经过,把他们带回去。
    墨君涵送她到宅院前,握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水意浓让他快回去,不然晋王府估计要翻天了。
    他明媚地笑,说改日再来找她,然后登上马车离去。
    回房梳洗的时候,她不禁想,昨夜他恪守男女大防,可见他到底尊重她的意愿。
    新舞的演出很成功,再一次引爆全场,让来客欲罢不能。
    胡彦斌的《葬英雄》和《红颜》两首歌曲,有一种微妙的关联,也形成强烈的对比。
    《红颜》是两女一男,《葬英雄》是一女六男,领舞的是泠玉,唱歌的是潘宇。
    夜色还没完全降落,邀月楼大堂就已经爆棚,狂热地叫嚷歌舞速速开始。
    截止今日,已有四支歌舞,《青花瓷》、《潇湘雨》、《红颜》和《葬英雄》,未免时间太长,水意浓暂停《青花瓷》的演出。再说,连续演了这么多日,客人也看腻了,过阵子再演。
    新舞开始,两面大鼓擂响,仿若霹雳,震动人心。
    六个男舞者手持长戟,整齐地挥舞着,刚劲有力。他们穿着黑衣,外披黑色披风,表现出豪气干云的英雄气概;他们都带着白色鬼面具,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伴随着短促有力的“吼吼”叫声,长戟挥舞出男儿郎顶天立地、热血激昂的英雄本色,跳的人热血沸腾,看的人也热血澎湃。
    接着,他们搁下长戟,鼓声加快,他们跳起劲爆的热舞。
    整齐的手势,划一的舞步,动感的节奏,独特的舞姿,精湛的舞技,让人耳目一新。这就是二十一世纪非常流行的劲歌热舞,只是少了劲歌。
    如此激情四射的热舞,调动了客人观赏歌舞的情绪,赢得了满堂彩,大堂的气氛空前高涨。
    热舞结束,他们在舞台的六个方向站着,摆出各式各样的pose,接下来上场的自然是泠玉。
    今夜,她身穿一袭紫色舞衣,上身是紧身抹胸,下身是一条略微宽松的裤子,露出形状完美的肚脐眼和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葬英雄》的旋律缓缓响起,明快、强劲的曲调之后,是潘宇低沉、醇厚的歌声,“贪一世英名,哦追权贵烟云……”
    她的出场,引来热烈的轰叫与掌声。
    水意浓精心编排了这支舞,尝试着将古典舞和现代舞糅合起来,编出独树一帜的舞蹈,既有古典的柔美、柔软,也有现代的自由、奔放。但是,无论是古典还是现代,最重要的是艺术和市场的高度统一,既能让人欣赏到舞蹈的艺术美,又能让赏舞之人热血澎湃、欲罢不能。
    如此,才是完美。
    因此,她对每一个舞者的要求都非常严格,因为,越严厉,才越出色。
    泠玉很好地完成了这支舞,堪称完美。
    紫纱蒙住那张冷艳的脸庞,倾国倾城的曼妙舞姿,撩拨人心的魅惑之态,她和男舞者拨人心旋的互动、共舞,将台上、台下的氛围推向高潮。
    如今的泠玉,是人人皆知、全城男子趋之若鹜的女子,是当之无愧的舞魁,赢得众多男子狂热的追捧,更赢得不少女子怨毒的忌恨。
    自然,她的身价不同往日,已经炒到了三万两。
    三万两,只是陪酒半个时辰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