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亦昇开着车向自己冲过来时，顾璟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在这里了。
    害怕，不甘，惶恐……全都冲击着他。
    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感受。
    当初，付霜面对着极速向她驶去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的无助恐惧？
    顾璟依稀记得，他还是个小孩子时，和来自己家做客的唐素念玩抓迷藏，他躲在母亲房间角落里，然后听见自己母亲和唐素念的姑姑进来聊天。
    平时端庄贤淑温柔大方的唐阿姨，声音里透着癫狂，自己的母亲也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我现在一想到那个女人那么痛苦不堪的死去，我心里的怨恨才能得以平复一点。”
    “你做的干净么，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遗落的，这可不是小事，涉及我们三家呢。”
    “干净，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是什么都查不到。”
    “也亏你想得出这个主意。”
    “呵，付霜那个肯定女人死不瞑目。自己的老公被我抢了，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急速的车向自己靠近，无法躲避……
    嘭的一闷哼声，那女人被撞得飞起来一米，然后重重的掉在地上，身下的血啊，都流出来好大的一滩呢。
    我可是把那个监控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都令我无比的兴奋。”
    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唐阿姨在描述别人死亡时，声音里流露出那么多的开心。
    直到后面一点点长大了，回想起来，他才想明白，那时候他到底听到了一个多么大的秘密。
    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女人，为了争取自己的爱情，害了另外一个同样可悲的女人。
    ……
    收起这些已经散远的思绪，顾璟扭过后视镜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黑黑红红青青紫紫的，跟打翻了一个调色盘一样。
    “shit（该死）。”顾璟忍不住低咒一声。
    “怪不得你妈被人害死。”顾璟恶毒的碎碎道，这脸最近几天肯定不能见人了。
    他下手全部都是打脸，完全就是故意的。
    那个古亦昇这几年到底去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这么能打，力气还这么大。
    “这笔账我一定会算的。”顾璟眼里满满的阴霾。
    ……
    古亦昇走回去的时候哈里跑在他前面，还不时的回头看他。
    看它这傻样，刚刚又拿顾璟练手发泄了一下，这时的古亦昇心情倒是好了起来。
    吹了声口哨，他看向旁边不远处的一片玫瑰。
    借着别墅里透出的灯光，依稀还能看见红红粉粉的花朵开得正艳，似乎不受冷空气的侵袭。
    古亦昇脚下步伐一转，拐到了那边去。
    哈里也想跟着过去，古亦昇可不敢让它过去搞破坏，听说这花木羽可宝贵得不得了。
    “走开，你不准备过来。”古亦昇警告的对哈里道。
    “嗷呜？”哈里脚下的步伐倒是停了，只是嘴上还不止住的哀嚎了几声。
    古亦昇：“闭嘴，小点声，做贼呢。”
    哈里：“嗷！”声音更大了。
    古亦昇：“……”
    ……
    古亦昇一只手背在身后，才一进门看见陈阿姨捧着两杯牛奶，准备上楼。
    “陈阿姨？”古亦昇叫住她：“你这是拿给木羽？”
    “对啊，木小姐吩咐要的。”陈阿姨笑眯眯的道。
    “给我吧，这都挺晚的了，你先回去吧。”古亦昇接过她手上的托盘道。
    “好嘞。”陈阿姨也不强求，给了古亦昇就收拾东西去了。
    “扣扣——”木羽在给自己擦护肤品，听见敲门声以为是陈阿姨，没在意：“请进。”
    手上仍继续着，等冷不丁被眼前冒出来的一朵红色玫瑰花时，吓了一大跳。
    “啊？”
    木羽回头一看，掩着镜子过来蹲在自己椅子后面的那个人除了古亦昇还有谁。
    “你现在进来居然还会敲门了。”木羽对眼前的玫瑰花视而不见，偏过头继续擦水乳。
    “怎么了，不觉得很浪漫么。”没有得到好脸色的古老大再接再厉，把玫瑰花又移到木羽的眼前，挡住她的视线。
    “心脏病都给你弄出来了，还浪漫。”木羽继续侧身子，就是不去看他的花。
    古亦昇：“……”你为什么要对人家这样的冷漠，是不是得到人家的身体就不想认账了。
    “唉，女人就是难伺候啊。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古亦昇干脆坐到地上，靠着木羽的椅子，咬文嚼字的感叹道。
    手指还一点一点手上的花朵：“大概这就是女人吧，得到了我的身体，失去了新鲜感，哪还用给我什么好脸色，更别说和我亲亲密密了。”
    木羽：“……”
    “说得你的身体很值钱？”木羽带了点小心思的问。
    “那不可。”听见木羽开始理自己了，古亦昇爬起来半跪着环抱木羽：“你可是唯一能得到老子身心的女人呢。”
    现在古老大的情话技能是越来越溜的了。
    “我信？”
    “凭什么不信？”
    木羽那点弯弯道道古亦昇早看出来了，不就是想问自己昨晚是不是第一次嘛。
    其他男人可能觉得承认这个事实很掉面子，但是古亦昇可不同，他发誓，要是这女人知道自己那么纯洁，指定得爱自己又多一大堆。
    “你的话有可信度过？”木羽擦好了脸，从他手上拿下那支玫瑰。
    他还细心的把上面的刺折掉了。
    “你这话老子就不高兴了，老子什么时候诳你过？”
    木羽低头看他鼓着的眼睛，微微一笑，空着的手挑起他的下巴。
    拿着冰凉凉的玫瑰，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下颚，顺着腮帮子到动脉，最后在喉结上面打转。
    “以前没有，以后能保证？”
    “当然。”古亦昇喉结滚动着，带着上面的花也跟着动，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了。
    “昨晚是第一次？”木羽这次很直白的问。
    “……嗯。”古亦昇应着，俊脸莫名的飞上两抹红云。
    “巧了，我也是。”木羽说着把玫瑰花放到他的唇上，自己忽然低头隔着玫瑰花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鼻息间缠绕着的是玫瑰的淡淡香气，面前是她一颤一颤的睫毛，古亦昇只觉得心跳如雷。
    明明更亲密的事也做过，到这个都没接触上的吻时，怎么这么的……刺激呢——害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