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昊凭着记忆,只身来到b市的乐城,这是他自从六岁离开这里后,这么多年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竟然还能找到地儿,只是这里比十几年前要繁华很多,车子在乐城大门外停了下来,井昊是建筑学出身,然而却不得不对这样高超的建筑设计与技术发出由衷的赞叹。
正当井昊还在观赏之时,敲玻璃的声音响起,井昊扭过脸,看到几个戴着墨镜的人站在门外。
黑雨看着不远处井昊的车子低声问,“包子,怎么办?”
包子紧皱着眉头,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暗自懊恼如果他们要是在快上五分钟,那么一定就能追上寒昊,也不至于现在如此的没有主意。
“你看他马上就要进去了,怎么办?”黑雨着急地问。
包子的嘴里迸出了一个字,“等!”
盯着不远处的车子和人,包子又说了一句,“没想到寒冰竟然会躲在这座庄园。”很明显,他是对自己的错误估计在懊恼,其实昨天他已经找到了这里,但是,却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个地方的主人是一个女的,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寒冰竟然跟这个女主人认识,而且还躲在这里,然而包子还是错了,等他要是查到这庄园真正的主人后,他会更加的懊恼。
四处看了看,包子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不好,这人选择在市政府和武装部旁边建下这庄园,想必就是为了避免一些意外的事情发生吧,只是,这乐城的女主人到底是谁呢?
“谁在门外?”博生走了过来。
“博先生。”保镖迅速,退开立在两侧。
“博叔!”井昊叫了一声,推开门下了车。
“少爷!”
博生没想到井昊能如此快就找来,相当的惊讶同时却非常的兴奋,然而只是两秒,他迅速地扫了一下周围,低声说道,“少爷先进车内,这里不安全。”
保镖迅速排开,做随时反击的准备姿势,挡在了车子后面,车子在门口通过了安全扫描后,进了庄园。
看着车子进了庄园,黑雨一下子着急了,“这怎么办,他已经进去了。”
“告诉主子这件事,让他做好心里准备。”包子冷声交代。
“好。”
“你在这里盯着,我去调查一件事。”
“什么事,看你很着急的样子?”黑雨问。
“乐城的真正主人是谁。”包子说完调转车头,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下了车,黑雨愣了一会儿,重新将车子开到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开始了“煎熬”的等待,这是他最讨厌做的事情。
“博叔,我爸呢?”
“先生在房间呢,还不知道少爷回来了。”博生拉开车门,微微欠身,恭敬地迎候井昊下车,虽然在他的眼里井昊就是他的儿子,他一生未娶,早已把井昊当做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在他的心里,他明白少爷就是少爷,奴仆就是奴仆,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井昊犹豫太兴奋,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许久未见的父亲了,也没有太留言博生刚才的话,博生说的那句是,“先生在房间呢,还不知道你回来了”他用的是“回来”,而不是“来”。
“太好了,博叔,我好久都没有见到我爸了,真的很想他。”
博生笑了一下,带着井昊向别墅的门口走去。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父亲了,井昊相当的高兴,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砰砰砰——”
“进来。”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井昊不由得更加激动,他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父亲。
博生推开门,笑着说,“先生,您看谁回来了?”
寒冰抬起头看向门口。
“爸。”
“昊儿?”寒冰十分的吃惊,想站起身,然而却徒然,生气地拍了一下轮椅,寒冰一脸的怒火。
“爸。”井昊又叫了一声,寒冰回过神,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从天而降的儿子,笑,从他的唇边渐渐蔓延到整个脸庞,这是这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是激动的笑。
博生走到寒冰的身边,推着他从桌子后面出来,井昊瞪大了眼睛,“爸,您的腿?“
寒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轻松地笑了笑,“爸爸的腿没事,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跪在寒冰的跟前,井昊的双手轻轻放在他的双腿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井昊还是忍不住流下了宝贵的眼泪,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父亲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一直都是那么的骄傲,现在却因为自己变成了这样,虽然不是废人,但是又有什么区别。泪,顺着井昊的脸滑了下来,他轻轻趴在寒冰的腿上,哽咽,“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对不起。”
“哭什么。”寒冰的声音很硬,但是却带着丝丝的自责,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所带来如今的后果,幸好儿子还活着,否则,他真的连活下去的支柱都没有了,然而他却不会在现在告诉他关于曾经的事情,他深知,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何必提起,否则,那将重新掀起来的风雨将是凶猛的,不可阻挡的。
“爸,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寒昊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井昊的肩膀,“傻孩子,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博生,你去做些吃的,昊儿应该还没吃饭呢。”
“是,先生,我这就去。”
博生离开了房间,书房里就剩寒冰和井昊两个人了,井昊还是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这次,寒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腿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哭泣的儿子,心,其实早已疼痛难耐。
渐渐地,井昊不再哭了,抱着寒冰的腿,依旧趴在他的腿上,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母亲,是父亲既当母亲又当父亲地把他拉扯大,在井昊的心里,他的父亲比任何一个父亲和母亲都要伟大,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不易。
沉默了片刻后,井昊开口,“爸,我想问你一些事。”
寒冰隐隐约约还是能感觉到儿子会问什么,有些事情,看来他是想不告诉他都不行了,他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吧,什么事?”
井昊想了想,觉得应该先从他的身世说起,他看着寒冰的双眼,轻声问,“爸,我跟伽伽不是你孩子,对吗?”
盯着井昊,寒冰看了足足有十分钟没有说一句话。
“爸,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
寒冰打断了井昊的话,“昊儿,你推爸爸出去走走,整天闷在这房间里,真的憋坏我了。”
井昊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我推你出去走走,今天的太阳很好。”
庄园,一派繁荣的景象,草绿莹莹的,花都开了甚至有些已经凋零了,但是同样还是招来了许多蝴蝶和蜜蜂,咕咚咕咚的水流从院子里的一座大大的假山上缓缓流下,鸟儿站在树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这就是初夏不同于春天百卉争妍的一面,它的美在于静,动态的静。
放眼望去,庄园里一派绿意盎然,那绿,层层叠叠,那绿,深沉稳重,那绿,照人如濯,美得让人几乎无法闭上眼睛,只想将这绿全部纳入眼中,装在属于自己的囊中,不让他人分享。
井昊笑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爸,记得我六岁的时候来过这里,对不对?”
寒冰点了点头,似乎正在回忆,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对,我记得那时因为你生病怎么都看不好,我才想着带你来这里,没想到来这里只一天,你的病就奇迹般全好了。”
井昊笑了笑,“对呀,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这个地方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只是——”井昊犹豫着是否应该再向下说,伽伽说这里是父亲的家,真正的家,现在看来伽伽猜得没错,只是,为何父亲却从来都没有跟他提及过呢。
寒冰扭过脸看了儿子一眼,“只是,你没有想到这里其实是我们的家,真正的家。”
真是知子莫若父,寒冰只是扭脸看了一眼,便知道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被人看穿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尴尬,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那也一样,井昊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
寒冰看着远处,接着说道,“这里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建好了,希望的就是以后能给自己的儿女营造一个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无法媲美的乐园,所以取名叫做‘乐城’。”
井昊低头看了一眼父亲,说了一句,“其实,取名为‘乐城’还有另外一个含义吧。”
寒冰没有否认,亦没有承认,这事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望着那片林子,寒冰看得出神,他记得多年前,在这个地方,他犯下了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错,也是在这里,他亲手毁了他最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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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井伽伽睁开眼睛就对上男人放大的脸,她伸出手捏了一下眼前的俊脸,咧开嘴笑着说,“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又占我便宜了?”
步冬泽俯身在井伽伽的唇上印了一下,低笑,“你猜呢?”
井伽伽伸出手,示意步冬泽将她抱起来,撒娇是女人天生的本性,尤其是在遇到那个她爱的男人时,就如井伽伽此时这般,“就知道你趁人家睡着占便宜,有什么好猜的,我饿了,你去给我做些吃的。”
“好,那你先叫我一声老公。”
井伽伽摇了摇头,“不叫,我们还没结婚,我才不叫。”
“谁说我们还——”步冬泽说了半截,意识到说错了什么,不再说下去,却说道,“我都叫你老婆了,你总不能一直就叫我步冬泽吧,这样多难听,哪怕是叫我泽也行。”
井伽伽放下手臂,缩在被窝里,“泽?难听,我才不叫,我跟炎律认识这么多年,还一直叫着他炎律。”
“律是律,我可是你老公,不一样的。”
“你才不是老公,再说了,律还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你顶多就算是个小三,如果不是你,我跟律也不会分手,还真么见过哥哥抢弟弟女朋友的,你估计是第一个,有时候我都替你觉得不好意思。”井伽伽小声嘀咕,其实,这也是她这些日子来一直想的,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她跟炎律之间没有步冬泽的出现,那么他们是否能一直走下去,是否还能一直跟从前那样没心没肺地过着。
步冬泽也不生气,甚至很大言不惭地说,“如果你跟他真的相爱,是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分手的,既然你们分手了,那就说明你们还不是真的相爱,或者说你们的爱还不是很坚定,而我,才是真正爱你的那个人,律,只是在我没有出现的这几年里,充当了一个哥哥的角色,保护了你,那不是爱,懂么,傻女人。”话末,步冬泽还不忘记再占一下便宜,趁井伽伽不注意,像个偷吃的孩子,又偷吻了她一下,然后,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床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井伽伽。
井伽伽的脸又红了,不仅仅是因为刚才这男人大言不惭的话,还因为他这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眼神,她躲开步冬泽的眼神,说道,“你这都是什么话呀,全是胡扯的,快点去给我做吃的,儿子饿了。”
步冬泽扳过井伽伽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纠正道,“是女儿,我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这次是女儿,不是儿子。”
“好,是女儿,女儿饿了,你是不是应该去做好吃的?”井伽伽妥协,这男人温柔起来眼神吓死人,太不像他了。
“那你是陪我一起下去呢,还是你自己在卧室?”
井伽伽想了想,“我跟你一起下去。”
“老婆真乖,来,再亲一下。”
井伽伽使劲地擦了擦嘴唇,嘟囔,“流氓,又占我便宜。”
井伽伽坐起身,说道,“你先下去,我去洗手间。”
“用我帮忙吗?”步冬泽邪笑。
“滚,不正经!”井伽伽骂了一句,推开他。
“那你自己慢点,我去做饭了。”
井伽伽从洗手间出来,听到了手机响,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因为铃声跟她的手机铃声一样,可是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话,看了看,不是,可是哪里还在响,找了半天,循着声音,井伽伽才找到了搭在门口衣架上步冬泽的衣服口袋里放着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一串号码,井伽伽想了想,接通了,但是却没有说话。
“主子,已经查到寒冰,他还没有死,就在b市乐城,而且寒昊已经进了乐城。”
这声音井伽伽能听得出来,是黑雨,这时井伽伽才想起来,她似乎好久都没有见过黑雨和包子了,刚才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寒冰和哥哥受伤的事跟步冬泽有关?不可能,井伽伽使劲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
井伽伽的心,揪在一起,她不敢出声,生怕黑雨听出她的声音,但是又想知道那件事到底是不是跟他有关,她想了两秒,将电话拿离自己远一些,说了一句,“步冬泽,你到底在干什么,快点给我倒牛奶。”
黑雨果真上当了,他轻轻笑了一下,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主子原来也有被人管住的时候,而这个人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井伽伽,他低声接着说,“主子,包子去调查乐城的真正主人是谁,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婆,你想吃什么?”步冬泽推开门走了进来。
井伽伽听到声音慌忙挂了电话,却没有来得及将电话放进步冬泽衣服的口袋,就看到步冬泽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拿着手里的电话,井伽伽有些不知所措,而步冬泽也看出了她的惊慌,继而看到她手中的电话,他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这么巧,被她接了电话?他也是刚到厨房就响起电话还在外套口袋里,就匆忙上来取,没想到还是被她拿到了。
努力让自己向好的方面去想,步冬泽笑了一下,上前,轻声问,“伽伽,我的电话响了吗?”
“呃——”井伽伽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电话,“响了,我接的时候他挂断了,我也不知道是谁。”
“哦,给我看看。”步冬泽从井伽伽惊慌的神情中,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拿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两分零十秒,也就是说,她刚才绝对已经接通了电话,而且还听到了什么,电话是黑雨打来的,而且根据他的习惯,不管是黑雨还是包子,他们给他汇报的时候从来都是接通电话直接说话,因为他不喜欢磨蹭,所以手下也就跟着他的习惯改变了,平时他的这部电话都是从来不离身的,今天因为她不舒服带她去医院回来后一直担心,也就忘了手机这回事,没想到……
装作若无其事,步冬泽扶着井伽伽的肩头,低声问,“想吃什么?”
井伽伽还在想刚才黑雨的话,步冬泽的话她也没有听到。
“伽伽,伽伽。”步冬泽轻轻晃了晃她,井伽伽这才回过神。
“呃,步冬泽,怎么了?”
“在想什么?”
井伽伽不自然地瞥过眼,说道,“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井伽伽看着步冬泽,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嗯——饺子,我好久都没有吃饺子了,不过在做饺子之前,你可不可以先给我弄些吃的,我真的饿了。”
“好,我抱你下楼,然后你坐在旁边看着,这样我会越干越有劲。”
井伽伽点点头,伸出手紧紧搂住了步冬泽的脖子。
步冬泽将井伽伽抱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井伽伽趴在步冬泽的肩头“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步冬泽看着井伽伽,她的眼中为何会有一丝的恐惧,难道刚才黑雨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笑了一下,步冬泽说道,“没有,别胡思乱想。”
“不许骗我,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傻瓜,别想那么多,要是累的话,你再睡一会儿,等做好饭我叫醒你。”
井伽伽摇了摇头,“我不困,不想睡。”
厨房里,自从井伽伽怀孕开始里面就放着一个沙发,因为怕她站在一旁累着,所以步冬泽就精心挑选亲自动手做了这么一个看起来非常漂亮坐着又非常舒服的沙发。
轻轻将井伽伽放在沙发上,步冬泽蹲在地上,笑着说,“你坐在这里监督,老公先给你做些吃的你先垫着,然后我开始剁馅儿包饺子,想吃什么馅儿的?”
“嗯——豆腐素馅的,不过,我还想吃莲菜猪肉馅儿的。”
“好,那就做两种口味的。”
“好,步冬泽,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这句谢谢是井伽伽第一次对步冬泽说,这是她的心里话,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只是却依旧固执地说他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却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对他说着三个字“谢谢你”,因为她隐隐约约感觉或许过了今天,她跟他之间,就会不再像现在这样的亲密。
步冬泽一愣,她怎么说这话,而且从她的神情看,她应该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为何突然说这么说?”
井伽伽笑了一下,“没事,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谢谢你,我想,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隐瞒,如果我们能坦诚以待,我想,我会爱上你,因为你真的是个——好男人。”
步冬泽凝着井伽伽,许久没说出一句话。
井伽伽笑了笑,伸出手捏住了步冬泽的耳朵,微微用力,“发什么呆呀,我的肚子又咕咕叫了。”
“伽伽,我……”
“你什么你,难不成你不想给我做饭了?”
“不是,我,算了,不说了,我去做饭。”步冬泽站起身,转身的一瞬还是看了井伽伽一眼,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很明确的答案,就是她知道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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