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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纸包不住火(4)
    偌大的卧室,异常的安静,男人坐在沙发上抿着嘴,拿着一张报纸挡在眼前,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眸子偷偷地借着报纸的遮挡瞄着不远处坐在阳台上的女人,女人坐在摇椅上拉着一张脸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嘟着粉唇,怀里抱着一个比她还要大的哆啦a梦,小声嘀咕着,死男人,小心眼,一点都不大度,还说爱她,纯粹都是假的,男人的话就是不可信,一点都不可信。
    井伽伽的声音虽小,但是步冬泽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咧开嘴笑了一下,继续不语。
    他们这样的对峙已经从吃完晚饭到现在足足半个小时了,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终于,井伽伽再也忍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了,喊了一句,“我说步冬泽,你怎么跟女人一样,小心眼。”
    看着沙发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井伽伽心里相当的窝火,他凭什么可以这样,死男人,在心里狠狠地再次将他臭骂了一通后,井伽伽抱着哆啦a梦靠在了椅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只是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意瞥了一眼沙发处,可是除了失望和更加的生气外,她没有发现任何他动的迹象。
    井伽伽撇了撇嘴,嘟囔,“不跟我说话算了,如果要装也就装得像一些,报纸都拿颠倒了,真不知道你这人还有这样的癖好,反着看报纸。”
    步冬泽终于放下早已颠倒的报纸,其实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报纸拿在手里其实只是为了挡着然后可以偷偷看她在干什么。
    “咳咳——”步冬泽假装嗓子不舒服,咳嗽了两声,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眼睛也不想睁开,井伽伽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步冬泽我想喝牛奶。”
    步冬泽拿着水杯放到嘴边,又掇了一口含笑看着井伽伽,“想喝自己去倒,你不是很有本事,挺着肚子还能跑到公园,我想,倒杯牛奶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井伽伽睁开眼睛,盯着步冬泽,四目对视,看到底谁的眼神能杀死谁。
    想了想,井伽伽告诉自己不生气,坚决不生气,他不是说让她自己去倒,那就自己去,她这是怀孕又不是腿脚不能行动,哼!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男人都不可靠,高兴的时候把你能宠到天上,他不高兴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将哆啦a梦放到一旁,井伽伽站起身,在走到步冬泽身边的时候她故意放慢步子,微微仰着小脸,她就是想让他看看,她是可以自己去倒牛奶的,以前那让他帮她倒牛奶那是看得起他。
    看着她依旧如此高傲的样子,步冬泽的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听到了自己无奈的叹息声,对于她,他始终无法生气,伸出手拉住了井伽伽的手臂,声音嫉妒温柔,“老婆,不要生气了,是我错了,我去给你倒牛奶。”
    井伽伽抿了一下嘴,冷冷地说道,“松手,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有腿有手的我自己回去倒。”
    步冬泽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身,陪上一副无奈的笑脸,“老婆,是我错了还不行,我给你道歉。”
    井伽伽扭过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步冬泽,轻启粉唇,“松——手。”
    步冬泽不但不松手,反倒双手环住了井伽伽的腰,“不松,老婆,你千万不要生气,这样会动了胎气的,来,你坐下,我去给你倒牛奶。”
    “爸爸妈妈,你们看这是什么?”
    井念天推开门跑了进来,见井念天进来,步冬泽感觉救星来了,笑着说道,“儿子,你妈妈想喝牛奶。”
    井念天看向井伽伽,“妈妈你想喝牛奶吗?”
    井伽伽知道这男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今天就偏偏不顺着他的意,谁让她刚才主动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装,“松开我,步冬泽!”
    “妈妈,你要喝牛奶吗?”井念天问。
    “妈妈不喝,步冬泽,松开手,听到没有。”
    “好,我松手,你不要生气。”步冬泽慌忙松开手,早知道这样他刚才就不那么得瑟了,现在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受着吧。
    “儿子,我们回家,我不想呆着别人家里,寄人篱下是会被人欺负的。”
    井念天看了看步冬泽,又看了看井伽伽,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圈,点点头,“好,我也想回家了,我要跟舅舅一起玩游戏!”
    “好,那我们收拾东西,然后给豪豪打电话让他了接我们回家。”井伽伽拉着井念天拿起沙发上的包,准备离开。
    步冬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女人纯粹就是故意惹他生气的,可是他却想发脾气都不能,谁让她现在可是比熊猫都珍贵的珍宝呢,忍着怒火,控制再控制情绪,步冬泽拦到井伽伽的跟前,“老婆,我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你就不要回去了,如果想回去我明天送你回去,今晚就不要折腾了,听话,这样对孩子不好的。”
    今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井伽伽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今晚都要回去,其实就算是她跟步冬泽今晚不这样,她也会回去的,博生的那封信她还要交给哥哥,只是,她现在还不能将这件事告诉步冬泽,因为她还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
    “让开,我不是你老婆。”
    “儿子,我们走。”井伽伽推开步冬泽,拉着井念天出了房间。
    了解她的性格,也知道她的脾气,步冬泽知道今晚无论如何她都是会回去的,他想拦也拦不住,算了,让她回去吧,毕竟她也已经有几天没有回去了,虽然这里也是她的家,但是那里还是她娘家嘛,他理解,女人都这样。
    “送夫人回去。”步冬泽交代。
    “是,主子。”
    车子离开了豪华的别墅院落,步冬泽立在窗前,看着一点一点消失在夜幕中的车子,幽深的双眸更加的深邃。
    心,突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步冬泽猛地捂着胸口靠在墙壁上,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了,今天为何突然再次这样,究竟是怎么了?
    紧紧捂着胸口,蹙着眉头,步冬泽一点一点滑坐在地上,这种痛来的急促猛烈,让他几乎无法喘息,卷缩着身体,步冬泽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渐渐合上了眼睛。
    夜,静寂,深邃无垠的夜空中,闪烁着斑斑点点的星光,井伽伽望着有些迷茫了,心也犹如这飘忽不定的星点一样。
    井念天已经睡下了,井伽伽轻轻在他额头吻了一下,然后出了房间,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从回来到现在她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倒了一杯牛奶,捧在手心,井伽伽想起刚才在他那里的情形,轻笑了一下,你这个男人也真小心眼。
    站在窗前,望着无垠的夜空,井伽伽再次想起了井陉,那个已经去天堂陪着妈妈的男人,回忆如翻滚的潮水猛烈袭来,让井伽伽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她已经步入25岁的年龄,理应他应该做她二十五年的父亲了,可是,井伽伽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美眸。
    那些藏在心灵深处的光影流年,睡梦里的记忆碎片,她想将它们串起来,挂在心门上,用今后的日子一点一点慢慢品尝,可是,她发现自己错了,那些流年碎片是她用再多的线都无法串联起来的,悲伤、心痛,为何她的记忆里关于父亲的东西少的那样的可怜,再也打捞不起,为何她直到他离开后才深深地后悔曾经没能好好地陪在他的身边。
    泪,晶莹剔透,接着月光地折射,泛着刺眼的光。
    爸爸,我想你了,在心里轻唤,井伽伽伏在窗边,微微低下头,任眼泪一颗一颗落下,砸落在窗台上,溅起无声的水花。
    人生的起起伏伏,从来都无从把握,哭过,笑过,还是要坚强地面对,死者长已矣,生者亦坚强。
    忽然想起有几日没有接到阿姨和姐姐的电话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游到哪里了,井伽伽睁开眼睛,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身走到桌前,拿起了电话。
    史玲站在窗前,看着异国的夜,心,漫无边际地飘着,落不到底。
    “妈妈,还没睡呢?”井青青轻轻走过来,父亲去世已经五个多月了,可是母亲却依旧未能从悲恸的阴影中走出来,带着她去了好多的地方,可是她依旧整日不见笑脸,这不,已经夜深了,可是她依旧未眠。
    史玲扭过脸,看到是女儿,轻轻扯了一下嘴角,笑,依旧未舍得露出来,“青青,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井青青笑了笑,轻轻搂住史玲的肩膀,陪她一起站在窗前,沐浴着和风,却没有了领略的心情。
    “妈妈,我们过几日回去吧,去看看伽伽和昊,对了,妈妈,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什么事?”
    看着史玲,井青青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你快要再次当外婆了。”
    史玲听后,凝着女儿,久久没说一句话,目光渐渐下移,到井青青平坦的腹部。
    井青青知道,妈妈肯定是想错了,她拉起史玲的手,“妈妈,你看你,不是我,是伽伽。”
    “伽伽?”史玲反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井青青点点头,她现在相信一些事情了,女人对自己第一个遇到的男人都会念念不忘,不管时间过了多久,不管他曾经是否给过她伤害,不管这个伤害到底又多深,她依然如飞蛾扑火,爱上他。
    “她最后还是爱上那个男人了,而且再次怀了他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井青青的声音很轻,语气很平缓说着井伽伽的事情,却放佛也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你说的是哲航旻?”
    井青青点点头。
    “哦……”史玲轻应了一声,沉默起来。
    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她想不通,活了这大半辈子到现在依旧想不通,但是,她却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不管是什么出身的女人,爱情,在她们的眼中,都如儿时童话般美好,如梦幻一般。
    清脆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井青青扭过脸,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笑了一下,“这么晚肯定是伽伽打来的。”
    “让我接。”史玲走向电话。
    井青青轻轻摇了摇头,出了房间。
    “阿姨,是不是吵醒你了?”
    史玲摇摇头,笑着说,“没有,阿姨还没有谁呢,你这孩子,现在都这样了还不睡觉,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井伽伽微微愣了两秒,开口问,“阿姨,你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青青说,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阿姨说一声,我要是早知道早就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呢过照顾好自己呢。”听着史玲是在埋怨,其实却不难听出她语气中那宠爱的意味,其实她早已把井伽伽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感动,井伽伽的整个心填的满满的,亲情往往就是这样,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足以将曾经一切的不愉快抹去,剩下的都是那些萦绕在心头,永远都无法挥去的点滴感动。
    “阿姨,你骂我吧,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爸爸刚刚离开,而我却怀了他的孩子。”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如果你爸爸在的话肯定高兴得不得了,这是高兴事,说什么傻话呢,阿姨明天就回去。”
    “阿姨,我没事的,你就跟姐姐好好在外面散散心,我现在很好,他对我也很好。”最后一句话井伽伽说得很轻很轻,就放佛她依旧在怀疑什么一样。
    “他再好也是个大男人,女人怀孕这些事他又懂什么,说定了,阿姨明天就回去,这出来四个多月了整日跑着累了,还是家里呆着舒服。”史玲说道,她后面的这两句话说的确实是真的,这两日她一直都在想,自己这究竟是出来散心呢,还是让自己更加的烦忧呢,在家里虽然看不到他,但是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足迹,每一个地方都有他的气息,至少她不会像现在如此的思念。
    “阿姨,谢谢你。”
    “傻孩子,说什么呢。”
    “那阿姨,我就不跟你说了,明天你就回来了,我有好多的话想跟你说呢,等你回来,我好好跟你说。”
    “好,那你早些休息,现在不能熬夜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阿姨,我就不跟姐姐说了。”
    挂了电话,像以前那样,只是身体有些笨拙,井伽伽坐到了阳台上,轻风徐徐吹来,很暖,吹得人很惬意,只是,心,却做不到舒畅。
    井伽伽现在真正地明白,那种脆弱的感觉,像什么了,就像蜘蛛网上的一根丝,只需轻轻的一阵风,便能让心荡涟漪。
    宝宝,你说妈妈的选择到底对吗?低下头,轻轻说道,井伽伽依然还在怀疑自己现在的选择,想爱,却害怕伤害,世上哪有不试试就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的简单?
    这辈子,注定了她跟他不断地纠缠不清,从开始的恨到现在的爱,变化只需一瞬。
    手边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井伽伽低头看了一眼,拿起电话。
    “伽伽……”略带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井伽伽的心猛地一颤,她已经害怕意外了,真的怕了。
    “步冬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步冬泽握着电话,欣慰地笑了,“傻瓜,我没事,好好的,只是想你了。”
    “胡说。”井伽伽说了一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明明刚才才分开,怎么会想?”其实,她已经在想了,但是却不愿承认。
    “我说的都是真的,伽伽,不要离开我,好吗?”
    听着电话里莫名其妙的话,井伽伽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这男人又没有边际地说些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他了,再说了,她现在又怀有他的孩子了,她能去哪里?
    “我决定了,除非你赶我走,否则,这辈子——”一辈子,这辈子?说出这三个字井伽伽忽然怀疑起来,这辈子还很长,她怎么可以轻易就说出口呢,停顿了一会儿,她接着说道,“否则我就像粘皮糖一样粘着你,直到你厌烦为止。”
    心,温暖开来,比刚才好了很多很多,即便她说出这些话是假的,他也信了。
    “我爱你,伽伽。”
    “这句话你都说了很多遍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井伽伽的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我才不信,而且以后我要一天说上十遍,直到你说出你也爱我为止。”
    “你想的美吧,我才不会爱上你。”嘴上挺硬的,心却早已给了这个男人。
    “啪!”清脆的声音在极为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步冬泽微微一怔,低下头,他看到了相片上那滴晶莹的水珠,为何会有水?他不确定地放下照片,摸了一下眼睛,为何眼角是湿润的?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为何自己会无缘无故地流下一颗眼泪?步冬泽这一刻不懂了自己。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井伽伽的声音犹如这迎面而来的和煦春风一般,吹散了步冬泽心底刚刚泛起的那抹阴霾。
    步冬泽笑了笑,低头看着照片,那是她熟睡的时候他偷偷拍下的,她像睡美人一样的美,美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舍不得哪怕是一刻跟她分开,所以他一直都将这张照片带在身上,想她的时候,掏出来看看,“好啊,不过你现在要回到床上,躺在床上,坐在阳台上是会感冒的。”
    “你怎么知道我坐在阳台上?”井伽伽诧异地问。
    步冬泽轻轻笑了笑,他知道她只要是睡不着的时候,不管是刮风下雨,也不管是冬天还是暖和的时候,她都会坐在阳台上,像个小傻瓜一样望着夜空发呆。
    其实,想想会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从真正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才这半年,可是,他却深深地了解了她,她的喜好,她的习惯,包括——她的心思……
    “我猜的。”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井伽伽抿着嘴想了想,“那你猜我现在穿着什么衣服?”
    步冬泽丝毫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那件白色的睡裙。”
    井伽伽又是一怔,他怎么猜的这么准,他不会是——“你是不是在我的房间里按了监控?”
    步冬泽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不懂自己的心思,为何到现在她依旧在怀疑,怀疑他对她的爱。
    “不对!”井伽伽突然喊了一声,笑了起来,“你是瞎猜的,因为我几乎都是白色的睡裙,你这个就是瞎猜的,我说的对不对?”
    步冬泽笑了笑,点点头,“傻瓜。”
    “你才是傻瓜。”从窗台上下来,井伽伽拉上了窗帘,回到了床上,“我已经坐在床上了。”
    “盖上被子,不要生病了,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了。”
    井伽伽听话地拉起被子盖在身上,靠在床头,却又问道,“步冬泽,你是不是只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这么关心我?”
    信任,一直都是这么的脆弱,步冬泽承认,它甚至不堪一击。
    “是——”
    井伽伽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终于还是承认了,承认了他说爱她都是假的,他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委屈的泪水在井伽伽的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她努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但是,我更在乎的是你,没有人能比你更重要,包括我们的孩子。”这是步冬泽接下来的话,说的是那么的坚定认真。
    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呜咽声跟着响了起来。
    “怎么了?”步冬泽慌忙问,一下子从沙发上起来。
    “你说的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信,你明明说了你在乎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小傻瓜,我后面说的你没有听到?”步冬泽问。
    “那你为什么不一起说了,为什么要停顿?”两个“为什么”一下子让步冬泽哑口无言,为什么呢,他究竟该如何解释?
    敲门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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