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伽伽睡不着,看着桌上的日记,看来今晚是不能看了,井伽伽心想,她要等心静的时候再看这本日记,因为只有静的时候她才能真正读懂母亲,那个她最敬佩的女人。
步冬泽洗完澡,裹着一条浴巾,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无奈地笑了一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掏出口袋的烟,点了一支,可是四处却没有找到烟缸,无奈他从厨房拿了一个碟子放在茶几上,幽幽抽了起来,没多久整个客厅都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井伽伽穿着睡衣,拉开门站在卧室门口,大声喊道,“步冬泽,你怎么可以在我家里抽烟。”
步冬泽一愣,扭过脸,“你还没睡?”
“你怎么可以在我家里抽烟?”井伽伽捂着嘴和鼻子走到步冬泽面前夺走他手里尚未抽完的一支烟按在碟子里,看着碟子里好几个烟蒂,井伽伽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也太能抽烟了。
“我最讨厌烟味,你也少抽点烟,对肝脏不好,都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她唠叨着,却不知道自己这话语让男人的心里暖暖的。
“你在关心我?”步冬泽仰起脸笑着看着井伽伽。
井伽伽瞪了他一眼,擦了擦桌子将碟子和烟蒂一起拿到水管前倒上水然后扔进了垃圾桶,心却在快速的跳着,她是在关心他吗?她也问了自己。
答案当然是,怎么可能,他那么坏。
“你要是再抽烟我赶你离开。”井伽伽推开窗户,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雪下大了!”井伽伽惊呼,她喜欢雪天,喜欢下大雪的时候。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步冬泽看向门口。
井伽伽一怔,哲航旻?难道他来了,该死的步冬泽赖着不走,这,今晚她是死活说不清楚了,再看看步冬泽,这个死男人竟然还裹着她的浴巾,实在太过分了。
“你赶紧换上衣服。”井伽伽着急地呵斥,同时因为紧张而鼻尖顿时就冒出了许多小汗珠。
步冬泽坐着没动,审视的姿态看着她,好似他是这里的男主人似的,“为什么?难道还有男人来不成?”
井伽伽看他一眼,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没错,就是男人。”
他不知道她的心思,而她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两人此时都在心里琢磨。
“如果真的是个男人我一定会杀了他。”步冬泽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他不是在吓唬她,而是认真的,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除了他谁都没有资格拥有她的美。
井伽伽听到这威胁之后,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抿了下嘴问,“哲航旻你认识吗?”
步冬泽明显一怔,反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砰砰砰--”敲门声又响起。
井伽伽来不及回答,也没来得及看到他脸上的不自然,她赶紧朝门口走去,心里想,如果真的是哲航旻,那也没办法,她今天认栽了,硬着头皮拉开了里门。
并不是预期中的男人,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盯着门口站着的三个陌生的男女,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步冬泽在他的位置清楚地看到了门口的人,站起身也来到门口,“梁洛?”
梁洛冷笑一声,说道,“步冬泽你果然在这里!”她扭头对身边的两个人说:“我说的没错吧,他果然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梁洛?”井伽伽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梁诚的女儿,步冬泽的的妻子,唉,这比哲航旻来了更可怕,女人一旦发起威来比男人要厉害得多。
都怪步冬泽这个臭男人,赖在这里不走,如果一会儿梁洛要是打她他若是不帮她,她要是不跟他拼命才怪!
拉开门井伽伽说道:“你们进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屋里说。”
她的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让开让他们进屋,只听“啪”一声,瞬间她的脸颊火辣辣的就疼痛了起来。
该死,这个女人竟然打了她!
井伽伽捂着脸,十分的恼怒,小拳头攥得“咯嘣”直响,因为生气,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呼哧呼哧的。
步冬泽上前一把推开梁洛,拉过井伽伽,看着她白皙的脸上瞬间显出的红色手印,他愤怒地瞪着梁洛,“够了,梁洛!你给我滚!”
梁洛看着两人的衣着,更是愤怒,“你这个贱女人,狐狸精,我要打死你!”说着她就要上前。
“啪!”这次挨打的却是梁洛,她捂着脸瞪着步冬泽,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敢打我?”
“梁洛,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胡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说完步冬泽推开梁洛,拉着井伽伽进了屋子,将门关上,把梁洛和另外两个人关在了门外,有些事情他可以容忍,但有些不能容忍。
井伽伽咬着嘴唇,站在门后,一句话也不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没事,我们这样让别人误解是难免的,我累了,我要睡了。”井伽伽说完捂着脸转身就要走,忽然觉得自己挨这一巴掌也是活该,谁要让他招惹这个有妇之夫呢。
“伽伽……”步冬泽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她没有任何的防备,他用力一收,她就稳稳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放开我!”井伽伽极力的挣扎,可男人却拉着她就是不放手。
最后她还是挣脱了他的束缚,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男人呆愣在原地,忘记了反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女人,她竟然敢打他,耳光?
打完人后,井伽伽却并未意识到自己此时有多危险,只觉得心里十分的委屈,他缠着她不放,他的妻子找上门打她,为什么这是她的错?
她突然就哭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冲着跟前的男人吼道,“你就是个混蛋!你们都是混蛋!”
“不都是因为这具破烂的身体吗,想要,我给你。”她愤怒地扯开身上的衣服,泪如决堤的洪水冲刷着那张苍白的小脸。
步冬泽面无表情,可心里此时却再也没了生气,这样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是胸口压着一块磐石,他快要窒息了。
井伽伽流着泪继续说着,“我井伽伽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这辈子老天要这样羞辱我,十六岁被哲航旻夺去了第一次,二十四岁酒吧买醉被陌生人欺凌,然后稀里糊涂又和你过了一夜,再因为井氏与锦澜的合同被迫跟哲航旻签了合约,做他暖床的工具,到现在,说到底不都是因为这这具身体吗,没什么,我井伽伽不再乎!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我非要等炎律离开了才发现自己早已爱上了他!八年前哲航旻的一耳光让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八年后他再次的一耳光我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因为我知道自己真的很无能,因为我到现在还恨不起来任何一个除了我自己,现在因为你,我再被梁洛甩一耳光,我井伽伽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从我一出生就要受到这样的羞辱与折磨……”
她抱着身子蹲在地上趴在腿上嚎啕大哭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要一个安定的生活都得不到,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井伽伽的每一句为什么都像是一口钟敲响在步冬泽的耳边,扰乱了他整个神经,震碎了他的耳膜,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伽伽,我想给你我的全部,却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如果我未结婚,如果我不是步冬泽,如果你爱的不是炎律,如果,你不是井伽伽,我和你是否可以在一起?
你的每一滴眼泪都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割在我的身上,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局,而我永远都无法走进你的世界,可是我还在苦苦的挣扎,计划着,酝酿着,制造着一场场的阴谋,上演着一幕幕的故事,到最后却只是让我们越走越远……
伽伽,看着你这样,我的心里真的很疼,是我将你逼上了这条充满了血腥与罪恶的道路,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良久后,步冬泽缓缓蹲下身,将地上的睡衣捡起来披在井伽伽的身上,轻轻将她抱起来走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