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光知道木优鱼最近神经都是绷紧的,也不上前,只是在那窗下驻足道:“鱼儿表妹莫怕,我没有恶意。”
木优鱼也知道这司徒玄光比那木允熙好得多了,至少他还敢深入碧落汀将自己给救了回来。
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像木府这般的书香门第,门规森严,还不是一样养出个人面兽心的木允熙来,谁知道那司徒玄光划开了又是个什么颜色的心肝呢?
她道:“表哥,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免得被人看见了遭人诟病。”
他道:“我只是与你说两句话便离去。”
气氛有些尴尬,司徒玄光站在那背光之处巍然不动,木优鱼忙拖了椅子给他坐。
好歹他还救过自己一两次。
两人便都坐下了,司徒玄光接过了木优鱼送的小杯凉茶去,吃了一口,觉得神清气爽,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放了茶杯,他见木优鱼坐在那处写东西,背对着他,只见得那一袭轻纱之上,垂腰青丝似一条瀑布般,她已经洗尽铅华,拆去了满头的发饰,只剩下一个发簪卷起一个髻。
他自小便跟随父亲叔伯行军打仗,这军人向来便就是果断无比,说话也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道:“鱼儿妹妹,我前几日说的那事情,你考虑如何?”
大概是说那求婚的事情。
这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含蓄,不体谅体谅她一个女子面薄。
木优鱼大概是穿越得久了,到了这世界,受了这世界的影响,人也变得羞涩了,说起自己的婚事,也不由得红了脸。
司徒玄光或许是个好男人,可自己现在怕是嫁不得了。
便道:“多谢表哥一番厚爱,只是现在木家怕是放不得我。”
如今木优鱼手里可有好几十个客户呢,都带着牙套,眼巴巴地等着看效果,若是自己嫁到南垣去,那岂不是替木家直接得罪了满朝文武。
司徒玄光也知晓她的顾虑,道:“鱼儿妹妹,那上门的人只会多不会少,木家为了眼前利益,怕是会一直这么留着你,你也得为自己今后打算打算。”
说到这个话题,木优鱼长叹一声,放了纸笔。
上次木家准备将他送去给五王做妾的事儿黄了之后,木家便一直不曾将她的婚事提起了。
如今她十四了,今年议亲,明后年嫁人正好,府中那些个同龄的庶女都开始物色人家了,就她还没个着落。
那王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议亲。
木优鱼之前是一心想着嫁给七爷,可如今又开始摇摆不定。
她心眼里是有七爷了,便正是因为心里有他,她才得慎重。
若是嫁过去,做不得正妻,只能做个妾室,还得面对他一个接一个纳妾,她的心该如何承受呢?
这跟现代不一样了,现代的她,有自己的事业,婚姻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若是婚姻不幸福,还能弃了重来。
可如今的大环境之下,那婚姻便关系着一辈子的事儿,她不敢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押在一个不确定因素之上。
可不知道七爷对自己,到底存的是一个怎么样的想法,或许只是当她是个倔强一点的猎物,玩玩图个新鲜,毕竟他才十七……